伽羅山,是蓼國舊都,當年蓼國先主從伽羅山老道那裏,借了三百道童,才艱難定下半壁江山,伽羅山上的清明道觀,也搖身一變成了護國山門,香火供奉不再斷缺,靈寶年初,遷都至龍鳳山下,說是第三代觀主夜觀天象的主意,可保陳氏江山再續三百年,三百年期到再遷便是。


    現在的清明道觀,發展可是不小,除去沒有擺香進主觀的牌位以外,還有三觀,六堂,十八個小舵。主管兵器製造,兵源補給,和鎮災,屬於蓼國暗部,明麵上隻有一個清明觀,是教人行善,廣施錢財給窮苦百姓,香火供奉百姓給多少,都會如數交給實在難以生活的窮苦人家。口碑極佳。


    清明觀的渡舟從陵泉暗河一路向北,出了南北山的閘口,才光明正大的。行駛在蓬溪運河。


    蓬溪連綿千裏,不少往來貿易,皆從運河通過,對於那些往來於各國之間的商賈來說,“仗你怎麽打都行,錢是我的。”


    橫在清明觀渡船前,懸掛通國虎頭旗幟的渡船就是鐵證。


    “請問還需要多久?”清明觀的渡舟管事,白雲詢問著還在監管裝卸貨物的通國人問道。


    “快好了,別急,這東西太過於笨重,怕壓翻了船,橫在這渡口處,實在對不住!”


    那個管事的人,行禮迴複道。


    兩國戰事敏感,對於商家來說,和氣生財才能掙更多的錢,如果是平常時期,哪有這麽和氣,擋住了撞開你就是了。反到沒有戰時這麽有禮節,十分奇怪。


    “管事,這不是敵人嗎?撞過去唄,讓他掙個屁的錢?”劉禾探出一個腦袋瓜子,離白雲隻有兩步路的地上,小聲說道。


    “你小子說話注意點,兩國還在打仗,誰都不敢輕舉妄動,要是以前他通國狗擋我的道,反了他了,現在人家這麽有禮節,你這樣做不是丟我們蓼國人的臉嗎?”


    白雲管事走到劉禾身邊,一手摟住劉禾一手掐著他的臉說道。


    “還有這麽一說?”劉禾眉毛一挑,含糊不清的說道。


    “是啊,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頭發剪剪,衣服一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小子是那個富貴人家的公子,長的還挺俊俏!”


    白雲鬆開劉禾,離遠一看劉禾笑道。


    “我本來,我本來就想著能當個小白臉,騙個俏婦人的。”


    劉禾本想說自己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可立馬想到不能這般,隨即編了個瞎話說道。


    “呦,你小子還會葷話,不應該啊?”白雲一聽便樂道。


    “葷話知道的還不少,那時候在潼城認識不少好姐姐,可惜就是個子小了些,不然還真的有大把黃花為我流淚!”


    劉禾一直討飯沒遇到敬長安之前,在嶺南的潼城一直泡在花酒巷子,靠攙扶醉酒的富家子弟掙錢糊口,他的‘拿’來也是在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學的。


    “走,好不容易找到誌同道合的人了,到我的房間裏咱們好好聊會。”


    白雲一聽潼城眼睛就直放光,壞笑道。


    “故事是可以講,管事你也要講點我不知道的事情。”劉禾小眼珠子一轉說道。


    “沒問題,來我房間,看著裝卸還有段日子,等等吧!”


    白雲讓劉禾先去,他自己安排好事情後,又去大小姐那裏說明情況,才迴到自己房間。


    劉禾自做主張拿了些擺在櫃子裏的茶葉,還燒好了水,泡了茶等他。


    剛好他推門想要泡茶,看到劉禾已經泡好等他便笑道


    “有點眼力見,你小子說不定還真適合當小白臉!講講唄,那潼城號稱醉都,我也是道聽途說一直沒有去過!”


    “潼城發家靠的便是酒水,女人,先不說大名鼎鼎的百香酒樓,每年都會舉辦請酒會,各大酒肆拿出自己的一頂一的美酒請人品鑒給自己的酒水拉生意,那一天酒香能夠蓋過女人擦摸的胭脂香。咱們先說說管事感興趣的煙花巷。”


    “說啊,喝什麽茶!”劉禾一停頓,喝了口茶,白雲便急道。


    “從東往西,共有三十幾家,那裏的姐姐是一頂一的美,要身材有身材,想相貌有相貌,最最重要的便是穿著暴露,你想啊,喝著酒,那姐姐便開始在你身邊載歌載舞,暗香勾魂,嘖嘖嘖,怪不得巷子名字那麽露骨,叫欲成歡!”


    “我的老天爺,巷子名字這麽起,官府不管?”


    白雲驚歎道。


    “您有所不知,這種地方,千金難買寸光陰啊!一頓飯沒有幾十兩銀子根本不夠用!還別說有姐姐陪伴,一天的收益能頂三個同樣大小城的一個月財政,能管?”


    劉禾喝完下杯茶後,給自己倒上說道


    “去不起,去不起,我一個月的工錢才一兩銀子,苦了我這跟這麽多年我的小兄弟了!”白雲一聽價格立馬就蔫了說道。


    “別急啊,辦法總比困難多,如果你真想不花錢,還有法子便是結識富家子弟,對他們來說錢有的是,花不完,想辦法花,管事要是有什麽一技之長被那某個子弟看中,請你去一次也不是沒有問題!”


    “當真?”白雲問道


    “是啊,再說了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紅唇萬客嚐的姐姐也挺苦的,找個知己不易,對她們來說,什麽魚水之歡也隻是掙錢贖身的工具,在我看來如果你懂她們其中一人,睡上一次也沒什麽問題!”


    劉禾把腦袋放在桌子上玩弄茶杯說道。


    “怎麽說著說著,變了味道?”白雲皺眉道


    “可能沒到年紀,對了管事,我去了以後是直接拜老道還是什麽?”


    劉禾問道。


    “叫道長!應該不是吧!你小子也算個人物,能夠讓吐萬方舉薦,他可不愛開金口!而且不放人!”白雲歎口氣道。


    “什麽意思?他不就是個打鐵的?或者是個管事的嗎?”


    劉禾坐直身子問道。


    “他?他是快刀手吐萬方,蓼國死士聯盟橫山門,掌門!培訓過多少殺手啊,不過沒想到他會收徒弟!挺意外的!”


    白雲此話一出,劉禾臉都白了,心想道


    “這下壞了,敬長安心地善良,又重情重義,不會被利用當炮灰死士去了吧!”


    “你臉色怎麽這麽差?”白雲也嚇了一跳,急忙詢問道。


    “我弟弟不知道!以為他是個打鐵的!不行,我要迴去,管事,借我點錢,我趕迴陵泉,我怎麽這麽傻,還給那個老匹夫磕頭!”


    劉禾坐都坐不住,急忙站起身來說道。


    “別急!他是掌門不錯,培訓死士又不是他自己教,而且不會經過他的手,他既然對著咱們大小姐說那個叫長安的是愛徒,就不會讓他去當死士!”白雲一聽恍然大悟便說道。


    “當真?你沒在騙我?我們清明觀口碑極佳,每個觀人都是代表清明的口碑,我會騙你嗎?”白雲翻了個白眼說道。


    “你還和我說葷話,我怎麽信你?”劉禾還是信不過說道。


    “吐萬方和我們有生意往來,要是他真的隻是培訓殺手,死士的,我們清明觀會和他做生意嗎?說的在透徹一點,他是朝廷的人,在口碑上還是為人處事上,都是能夠說的過去的,應該不會對這麽小的孩子下手,死士都是從罪不可赦的犯人裏挑出來加以培訓的,從小培養的那是說書先生杜撰出來的!從小培養,成本太高!代價也太大!再者說你的介紹信,早就已經到了伽羅山,對於你去了從事什麽工作,人到了才知道!”


    白雲耐心解釋道。


    “真的?”劉禾狐疑的看著白雲問道。


    “對,來了清明觀就是一家人,我有過對你冷眼相看過?你還是好好的證明自己,你還有眼力見,長相還可以,萬一不出三五年,提個什麽好職位,不就可以再把你兄弟接迴來了?”


    白雲接著說道。


    “好吧!反正我是不會放過那個老匹夫的,我這麽信任他!”


    劉禾重新坐在椅子上說道


    “你姓劉,他信敬?遠親?”白雲想了想問道。


    “親如兄弟!”劉禾想都沒想說道


    “那就更應該好好努力才是,接你弟迴來啊!”白雲認真道。


    “管事,沒什麽事我迴屋了!”劉禾把茶喝完說道


    “去唄,好好休息,說不定到了伽羅山還有很多事要做!”白雲知道劉禾現在心事重重,便也沒在留他。


    劉禾迴到自己的屋裏,開始迴想著,以前和長安的時候,又想起請長安吃飯他哭的稀裏嘩啦的可笑樣子,他突然明白了一點,那個小二是有問題的。


    仿佛太過於偶然了些,那個老匹夫說完話,他就端著飯菜過來,那一刻仿佛就知道他劉禾一定會拉住自己詢問事情,一想到這裏劉禾便氣得不打一處來,剛出金南山就被算計了。


    可他怎麽都沒有想明白,那個老匹夫為什麽要算計他和敬長安,講不通,兩個人根本不認識陵泉這個地方的人。


    想來想去,劉禾出了一身的汗,突然他想到了一點,便是在那個地下山洞,長安說的一句話,那個賣草藥的掌櫃,一直給長安治傷口,那個老匹夫還詢問過,這樣一下子都解釋的通了。


    是那個給長安一直用藥的掌櫃有問題,他劉禾也是傻,怎麽沒有想到那個掌櫃,還讓長安臨行前和掌櫃說了一聲自己要去哪裏


    知道一切的劉禾更加責備自己,隻能把這件事情深埋於心,心想著去了伽羅山趕緊往上爬,接長安迴來,還真是應那句老話,“天算不如人算,明日不如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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