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對視一眼心知肚明卻沒敢補充他未盡的話,皇上怕是因為之前的事,對二皇子和三皇子厭棄了,加上二皇子除了這種事最近沒臉進宮,甚至稱病連正事都忘了,三皇子更是還關在宗人府,四皇子平時就以三皇子馬首是瞻,為了怕這件事也牽扯到他,更是低調的不行,至於五皇子,自從認迴來,幾乎跟個不存在一樣。如今一看,這在朝的五位皇子,竟然反倒是大皇子突然露尖出挑起來。幾人很快發現身後黑沉著臉的寧尚書和齊閣老,趕緊紛紛推讓一番走了。身後的寧尚書和齊閣老對視一眼,寧尚書等人都走個差不多了,才慢悠悠輕哼一聲,寧齊兩家自從撕破臉之後,寧尚書也對齊家沒什麽好臉色,語帶嘲諷,“看來這次三皇子不遺餘力想毀了二殿下也沒落得好啊,反而讓別人鑽了空子,等三皇子放出來,怕是這皇上身邊還有沒有他的一席之地,可就說不定了。”雖說寧尚書也氣大皇子竟然借著這個事竟然出了頭,可麵對這件事主謀的外家,寧尚書想到還窩在府裏不敢露麵的二皇子,咬牙切齒,這個羞.辱,他寧家絕不會善罷甘休。齊閣老氣哼哼:“你也別說那些指桑罵槐的話,這件事到底是什麽情況怕是你們寧家比誰都清楚!”他事發之後就親自去了一趟宗人府,他那外孫矢口否認這件事絕不是他所為,他就算是平時與老二不對付,可也沒這個膽子做出這種事,這事一瞧就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事,他傻了用這種事來毀了老二。齊閣老一開始是堅信的,必定這些年三皇子養得性子有點歪,可已經錘死的事三皇子沒必要還瞞著,除非……這事真的不是他做的。那就是有人故意設計這一切栽贓嫁禍給三皇子。齊閣老首先想到的就是二皇子,可二皇子當時也喝了下了藥的酒,再說這事說出去也是丟人的事……可除了二皇子難道還是大皇子不成?齊閣老覺得不可能,二皇子就算是真的欺負了辛側妃,日後等事情過了,頂多被人說一句風花雪月,可大皇子可要一輩子頂.著被自己皇弟綠了的事,這事關男子的尊嚴。那就是二皇子釜底抽薪為了毀掉三皇子,不惜把自己也給算計進去。好歹毒的心好狠的手段!寧尚書這邊也覺得這事就是齊家,陰測測與齊閣老對視一眼:就看你們齊家能囂張多久。而另一邊,“忠厚老實又可憐被綠實慘”的大皇子在當天進宮後,一進禦書房就跪在老皇帝麵前,眼睛發紅,眼下青黑,顯然這幾天沒睡好,“父皇,兒臣……想跟您說一件事。”老皇帝垂著眼,他之所以當劉公公等老大說出辛側妃的事再交出去,是還不放心老大,想看看老大是打算先斬後奏,還是會真的告知他再放辛側妃離開。這會兒聽到大皇子的話,老皇帝臉色緩和不少,帶著慈愛,“你這段時日辛苦,跪著作甚?你是朕的皇子,父子情深,平時沒外人時不必這麽多禮。”大皇子沒起來,垂著眼,“兒臣有罪,兒臣本來不想再提及這件事,可如今……”他把辛側妃最近這段時間的事說了一番,把打算送走辛側妃的事一並說了,最後,紅著眼,“父皇,兒臣怕她再待下去想不開,所以……就私自做主,明個兒就送她離開,還望父皇答應。”老皇帝心情不錯,相較於老二隱瞞他納妾的事,這事如今的確是這樣最合適的,等辛側妃一走,等個幾年這件事淡下去,也就沒人記得這樁醜聞,“你先起來,父皇如何不答應?這事你做得對,隻是委屈了辛側妃,也委屈了你,這事,朕心裏也不好受。你三弟這事做的不地道,讓你受委屈了,父皇知道懲罰的輕了,可老三到底是你皇弟,傳出去不好聽,你委屈些……”“兒臣不委屈,兒臣知道父皇的難處。”他仰起頭眼神誠懇,望著老皇帝的目光帶著濡慕之情。以前,這種眼神都是二皇子這麽瞧著他,大皇子這些年看在眼裏,自然懂老二是怎麽討好老皇帝的,他把火候把握的更是爐火純青,加上他那張帶有欺騙性敦厚老實的臉,老皇帝目光更加柔和,“好了,父皇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劉公公,把東西給老大。”等大皇子再離開時,臉上還帶著淒淒切切的尊敬,直到出了宮坐在軟轎上隻剩他一人時,他慢慢抬起頭,濕潤發紅的眼睛裏哪裏還有半點可憐與悲切,他揚著嘴角打開手裏捧著的錦盒,瞧著裏麵不菲的資產,甚至還有兩處莊子,這可比他賣出去的要多上十幾倍。……而這些時日發生的事也一五一十都稟告到聶柏昶耳邊,焦昀聽完咂舌,“大皇子這些年怕是就在等這個機會,把老皇帝的心思揣摩的一清二楚,二皇子和三皇子這次栽了也不虧。”畢竟一個能隱忍十幾年在後麵死死盯著他們算計了好幾年,防不勝防啊。聶柏昶嗯了聲,從身後抱著焦昀,下頜抵在他脖頸上,“皇上給了他兩處莊子,一處在城外山上還有溫泉,你猜他下一步會怎麽做?”如今的劇情與書中稍微有點出入,不過卻不大,唯一的變數就是他與聶小柏,以及他私下裏別人以為他在單戀五皇子,“大皇子自從上一次說了之後就沒提及要怎麽撮合咱們,估摸著就是在等這個機會。”老皇帝給的莊子,又有溫泉,如今二皇子三皇子不露麵,四皇子與三皇子又有牽扯,隻剩下五皇子,大皇子可不就能借著這個機會邀請五皇子去莊子泡溫泉,借口嘛,自然是溫泉多泡泡對身體有益?大皇子當初私自買了自己的產業,就是想套路老皇帝給他莊子和銀錢,即使不是給的有溫泉的,他也能找到別的莊子的一些東西吃的或者用的與五皇子身體弱牽扯到一起,到時候順理成章,即使被老皇帝知道也說不出半個錯字。一邊二皇子三皇子兄弟鬩牆,這邊他與五皇子感情甚篤,一對比起來,那兩位更是沒眼看。焦昀無聲搖頭笑了:大皇子套路起自己的父皇,還真是一套又一套,坑不死不罷休啊,而被坑的那位,還愧疚又補償,心甘情願的。第116章 接下來幾天, 大皇子依然沒什麽動靜,隨著進入十月中旬,天氣開始轉涼,離三皇子被關入宗人府也過了大半的時間, 老皇帝的氣也漸漸消得差不多。加上隨著辛側妃的離開,坊間關於這件事也漸漸淡卻, 更加專注在如今朝堂上的紛爭, 因為二皇子出了和離以及宮中那件事一直避府不出,三皇子又關在宗人府,這兩個月來老皇帝身體不適, 再看出大皇子實力不錯之後, 把一部分權力放給大皇子。一次兩次不顯, 隨著這樣頻繁起來,眾人心裏直敲鼓。尤其是這幾天皇上甚至突然給了大皇子一些產業和銀錢, 還時不時會賞賜一些綾羅綢緞加上嘉獎, 這些即使是二皇子最受寵的時候也沒享受過的。終於在齊家和寧家鬥的火.熱的時候注意到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突然冒出頭的大皇子。焦昀和聶柏昶一直在等著大皇子怎麽應對兩家, 雖說之前因為那件事兩家鬥了起來,可兩家是老狐狸, 隨著大皇子得到的東西越多, 他們也開始逐漸覺得這件事不太對頭。即使覺得大皇子可能真的不參與到那件事,可大皇子這樣下去,對他們不利。隻是兩家誰都沒出手,怕在這個節骨眼萬一敗了,那在老皇帝心目中就徹底落於下乘。加上大皇子母妃不行, 也沒外家相助,他們倒是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把大皇子當迴事。大皇子這邊卻是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聶柏昶雖然平日裏稱病不上朝也不理朝政,可時不時也要進宮一二,等終於有次進宮在禦書房見到大皇子,當著老皇帝的麵,大皇子稟告完一切退到一邊,耐心聽著老皇帝詢問老五的身體。老皇帝對這個兒子還有些愧疚,尤其是過去這麽多年都沒在身邊,身子骨又不好,老二老三又除了這種事,老皇帝倒是對聶柏昶上心不少,“身子可好些了?”聶柏昶垂著眼,聲音沒什麽起伏,又輕又淡,虛無縹緲的,有種超脫塵世之外的疏離感:“還可,隻是這幾日惹了風寒,讓大夫瞧了,已經無礙,隻是身子骨還發虛,還要將養一段時日。”老皇帝嗯了聲,“還是要注意些,等病好一些,幫幫你大哥,你也不小了,該是幫父皇操心的時候了。”他說著輕咳幾聲,自從兩個多月前被老二老三氣到,雖說沒大礙,可總覺得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即使用湯藥吊著,但這精氣神沒了,總覺得沒精神。聶柏昶也適時掩唇咳了幾下,一瞧就是身體發虛,大皇子麵露擔憂,裝作忍不住插嘴:“五弟這身體這麽久都不好,怕是陳年舊疾,需要好好養著。父皇,之前你送兒臣的那個莊子兒臣前兩日去瞧了,剛好有一處溫泉。兒臣聽說多泡泡溫泉對身體好,父皇您也多泡泡,宮裏就有一處,聽說荒廢許久,讓劉公公多操點心,還是身子骨重要。”老皇帝麵色柔和不少,朝老大笑了笑,這麽久相處下來,發現還是老大貼心,“老大有心了,朕會安排的。你說得對,多泡泡溫泉的確不錯,老五啊,你平時也不與其他兄弟相處,但你大哥多關心你,既然提到了,不如改日有時間,你就與你五哥去山上多走走泡泡溫泉,等日後朕老了,大常國還是要靠你們。”老皇帝也是一時興起提議,他沒多想,可聶柏昶是知道大皇子這是故意在這個節骨眼提及,甚至都沒讓老皇帝覺得有異樣就讓他主動提及了這件事。若是往日聶柏昶自然不想與大皇子相處,可這次,卻是垂著眼應了。老皇帝心情頓時好了,老五平時太冷,他這個當父皇的一提他就答應了,看來還是聽話的,如今也就老大和老五能入眼,其他三個皇子……都是逆子,差點沒氣死他。兩人很快就出了禦書房,大皇子溫和笑著走在聶柏昶身側,“五弟是要出宮?剛好我也要去一趟戶部,剛好跟你一起。”聶柏昶沒拒絕,兩人不鹹不淡就這麽一路說著,聶柏昶戴著麵具瞧不出麵容,大皇子一直溫和憨厚的笑著,頻頻轉頭與他交談,即使聶柏昶不說話他也不覺得如何,像是一個關心兄弟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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