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 失策了。誰知他們還沒等來救援,反倒是寧家又來一批刺殺的。焦昀擔心聶柏昶會以為他死了被寧家人借他的屍體引出聶柏昶, 他得盡快找到聶小柏才行。他環顧一圈, 並未發現有血跡,奇怪,他當時被刺了這麽多箭, 死了也應該有血的, 就算是清理能這麽幹淨?甚至地下一點痕跡都沒?焦昀站在這等了會兒, 一個人也沒經過。他重新迴到空間,拿出之前假扮身份的異域混血商人那個身份文書, 粘上胡子, 把頭發弄成暗紅色, 這才重新出來。他沿著官道走了很久才終於碰到一輛牛車,是陲楊鎮下麵村子的百姓迴鎮子的。焦昀借了車, 車夫是個老大爺, 頻頻好奇偷瞄他。畢竟還沒見過會說大常話的異域人。焦昀笑笑,“大爺放心,我雖然瞧著是異域人,其實我娘是異族的,我爹卻是大常人, 這是我的身份文書,我也是大常人。”老大爺不認字,可身份文書卻是曉得,上麵還蓋著紅印泥,他頓時放了心,也沒那麽警惕,“小兄弟你可別見怪,這都是三年前那件事後,我們陲楊鎮附近幾個村子可小心了,就怕不小心被害了。”焦昀心裏咯噔一下:“三年前?哦對了大爺,這幾天你們鎮子驛站可出事了?”“驛站?沒啊,小兄弟你難道聽說什麽了?”老大爺一甩鞭子,隨口問道。“哈哈我就隨口問問,那大爺你口中的三年前是何事?”焦昀望著大爺的後背,心底湧上一股不安,他不知為何想到那棵樹四周幹幹淨淨的地麵,他當時流了大量的血,可那地方,卻幹幹淨淨的,甚至沒有任何清理過的痕跡。大爺歎息一聲:“那可是大事,鬧了好幾個月,聽說京城都來人了,隻是最後也不了了之。”焦昀攥緊手:“不知……是何事?”他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怕極了這種預感成真。大爺道:“說起來著實可惜,三年前二月份吧,聽說青州府那邊有位舉人老爺一行三人進京趕考,就住在驛站裏,還是位解元,多厲害,一個州府也就出一個解元啊,那以後可是板上釘釘的官老爺啊!可惜那解元命不好,聽說入住當晚遇到馬賊下山,這位舉人老爺連同與他一起來的人以及驛站的所有人,一個都沒能活!一把火全燒沒了!第二天知道的時候,都……哎,本來這事過了,可不到月餘,聽說死的這一行人裏還有一位縣令公子。那位昌陽縣的縣令來得時候說自己兒子絕不是被響馬害的,說是當時那位縣令公子的屍體上,有六處箭傷,另外兩具麵目全非的屍體上也有很多刀傷。更奇怪的是那些驛館的人都是一刀斃命,甚至掙紮的痕跡都沒。那位陶縣令還說那位解元身手極好,若隻是普通的響馬絕不會毫無招架之力。不過最後找到陲楊鎮縣令以及藺州府的知府老爺,甚至後來連京城都來了人,最後……還是不了了之。因為死無對證,找不到可能殺他們的仇家或者別的。最後連那些所謂的山賊也沒找到,最後待了小半年,因為後來那位縣令公子的娘身體不太好,才不得不帶著兩人骨灰迴去了。慘啊,公子你是不知道,聽說當時那位縣令公子的娘來的時候都哭暈了,甚至不知自己還懷了孕,差點孩子也沒了,最後在咱們這養了許久,最後沒辦法那位縣令才不得不認了迴去。真是可惜了,這些該死的馬賊!”大爺憤憤罵了句,卻沒聽到身後牛車的聲音,他迴頭一看,發現這位兄弟紅著眼竟是滿臉都是淚水。“哎呦,小兄弟你這是咋了?”焦昀連忙低頭,抬手一摸,竟是一手的淚,他迴來時是心存僥幸的,他不敢往深裏想。寧雄那幾人他們都躲不過,後來又來了幫手,聶小柏他們怕是……根本躲不過。可他不敢想,他怕越想越怕,無法承受那種結果。但等事實擺在麵前時,他隻覺得渾身都像是在被人戳著刀子,疼得難以言喻,聶小柏……死了?娘也差點……那些人殺了他們,卻嫁禍給了馬賊!可聶小柏怎麽就沒了?他還活著啊,他說了讓他等他的,就會迴去的。可如今他迴來了,聶小柏……卻沒了。焦昀不知自己是怎麽到的陲楊鎮,大爺擔心不已,卻也沒敢繼續多言,直到牛車停下來。焦昀才紅著眼抬頭,“對不住讓大爺你擔心了,我沒事,隻是家人也是被馬賊給害死的,所以……一時沒忍住。”大爺鬆口氣,“原來如此,小兄弟你想開些……”焦昀給了銀錢,就近住了一間客棧。之後他並未多待,他要去驛館看看,即使已經過了三年。等焦昀到驛館時,看到的是重新建起來的驛館,大概是因為之前的事,所以驛館裏三層外三層設置很多防護,人也多了不少,還有幾個官兵在四周。焦昀不是官,他進不去驛站。他站了外頭許久,直到那幾個官兵古怪看過來,他才匆匆迴到客棧。焦昀到客棧就病了,一直病了幾日,等清醒些,就租了一輛馬車,一路病怏怏往昌陽縣趕。他的病一直到昌陽縣才好,隻是半個月趕路人卻瘦了一大圈,他坐在馬車上,讓車夫帶他去了酒館。他走得時候酒館還是熱熱鬧鬧的,可此刻大門關著,門外隻有匆匆而過的行人,除了牌匾還是那個牌匾,酒館卻是已經關了。焦昀臉色微變,他掩唇低咳一聲,從馬車上下來,到了一旁小商販前,詢問出聲:“大娘,這酒館怎麽關了?”那大娘一愣,再看焦昀這模樣了然,“公子是關外來的吧?”焦昀拿著帕子咳了聲,“對,是關外來這裏做生意,途徑此處想歇歇腳,好奇這酒館是個好位置,怎麽關了?”大娘四處看了看,湊近一些,“公子你這算是問對人,要是問旁人,可能不會告訴你……這酒館啊,是我們這縣令夫人開的,隻是吧,前兩年她兒子出了意外沒了,這夫人就一直心情不好也病著,哪裏還有心思管這酒館?你不知道當時縣令夫人迴來的時候人都病脫了相,好在當時肚子裏有了孩子,否則這人……怕是熬不過去。好在這一兩年因為有孩子在跟前哭鬧,倒是瞧著好了些,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