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醜姑屍體僵硬程度, 大概是昨晚午夜子時左右死的, 那時正是夜深人靜, 怕是唯一的目擊者,就隻有柏哥兒。死因則是中毒而亡。醜姑當時嘴裏還含著一塊有毒的點心。而醜姑身邊則是有摔碎的一個盤子, 地麵上也有幾塊摔得不成樣子的點心。陶仵作低聲和範大說著什麽:“……具體情況還要把屍體抬迴去再仔細勘察, 不過目前來看,中毒而死的可能性很大。毒灑在那些點心上,她的雙手掐著脖子,大概是毒發時疼痛難忍。”隻是這毒是旁人下的,還是醜姑自己下的, 卻還需要再查。陶仵作詢問:“可知這點心是何處來的?”範大搖頭:“這個不知,醜姑前幾日到我家讓我爹寫了封信,說是要出遠門,她應該是昨晚才迴。”他說完,看了眼一旁的婉娘,“柏哥兒最近都住在焦家。”陶仵作看去,婉娘福了福身:“民婦焦氏見過先生。”陶仵作明白,這是要公事公辦,他表情也嚴肅起來:“焦夫人,範大說的可對?死者的確是昨夜迴的?”婉娘頜首:“對,醜姑是戌時中左右迴的,送給我家一包點心,就把柏哥兒帶走迴家了。”“點心?”陶仵作心下一動,很快走迴,用帕子包裹著地上的一塊,“可是這種?”婉娘看一眼,應聲:“是這種。陶先生,醜姑這是……”陶仵作迴頭,再轉迴,歎息一聲:“點心裏有毒。”婉娘臉色一白:“那……是他殺還是……不對,不可能是自殺,醜姑昨晚看到柏哥兒很是高興,再說,要是她死了,柏哥兒可怎麽辦?”她懂為母則剛,如果換成她,就算是再絕望,她也不會留下昀哥兒這麽小的孩子去死。日子再難過,總會過去,可她若是沒了,孩子更可憐。焦昀聽到外頭婉娘的話,也覺得醜姑不可能會自殺。首先,醜姑家裏不富裕,這種點心怕是難得,她怎麽可能會選擇在這些點心裏撒毒而不是讓柏哥兒吃?其次,毒灑在這些點心裏,如果她死後柏哥兒也誤吃怎麽辦?最後就是理由,醜姑沒自殺的理由。再說,她死了,柏哥兒一個小孩過得多艱苦甚至活不活得下去都可能會是問題。那就隻能是……他殺。焦昀臉色發青,可陶仵作剛剛查過,她嘴裏的確有毒,雙手勒著脖子,是毒發時痛苦的反應。隻是……如果是他殺,婉娘怎麽可能會乖乖吃下有毒的點心?除非還有一種可能性。醜姑是先被掐死,之後兇手把毒灑在點心上,再把參了毒的點心喂給醜姑。如果是這樣,那醜姑嘴裏有未咽下的點心,以及嘴裏發黑有中毒症狀也可以解釋。剛剛陶仵作看到嘴裏發黑,第一反應就是吃了點心中毒而亡,更何況,陶仵作檢查過指甲,十指指尖也發黑,這才並未懷疑是死後才喂的毒。看來兇手倒是個行家。不過即使如此,還有一種辦法,能證明醜姑到底是死後被喂了毒,還是死前吃下的。那就是銀針來試毒,如果是死後喂了毒,那隻有嘴裏能檢查到毒物,可喉嚨以及胸腔卻沒有。若是後者,那都會變黑。陶仵作剛剛試著掰開醜姑自己握著脖頸的手沒能弄開,醜姑是半夜出的事,到現在有七八個小時,也就是三四個時辰,屍體完全僵硬。陶仵作也怕損壞屍體,這才打算等死後十五個時辰後等屍體開始軟化後再拿下手進行重驗。焦昀也相信屆時陶仵作會查出,可要等這麽久,這其間很可能會發生各種意外,可能找到兇手的證據也可能會銷毀。所以,他得提前驗證到底是死後被喂毒,還是死前中毒。焦昀卻又不能直白告知陶仵作,之前提醒還好,可這種專業性的,他一個孩子不可能知曉。焦昀想了想,看了眼根本對外界沒任何反應的柏哥兒,雖說此舉魯莽些,可一則柏哥兒也需要郎中來瞧瞧;二則剛好能借用一下隻有郎中手中才有的銀針。想到這,焦昀站起身,轉身就跑了出去。“昀哥兒!”婉娘想抓住他,卻被他跑沒影了。焦昀去了村裏郎中的家。郎中沒來看熱鬧,他是大夫早就看慣生死,所以對醜姑那邊出事,他還在曬著家裏的藥草。郎中看到他跑來,還挺詫異,“昀哥兒?怎麽跑這麽急,是誰病了?”焦昀氣喘籲籲的,並沒直接提及銀針的事,而是道:“對啊郎中叔叔,是柏哥兒,他被醜姑的死嚇到,整個人都傻了,渾身都僵硬了,我聽人說要用針紮一紮刺激什麽,不知道是不是哦?叔叔你快些,我怕柏哥兒會死……”他說著,低著頭,在郎中看不到的地方假裝抹著眼睛。郎中眉頭深鎖,他隻知曉醜姑出事,沒想到柏哥兒這孩子也受到影響。郎中很快去拿了藥箱跟焦昀去了醜姑家。陶仵作正打算先把屍體抬出來,因為醜姑雙手僵硬掐著脖子,加上還有個小孩,暫時更詳細的隻能等抬迴衙門。不過現在不確定是別人毒殺還是自殺,還要重新盤點一番房子裏的可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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