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穿來的時候已經是原身被餓在這小房子第三天了,原身從第二天開始發熱,到他穿來前愣是就這麽活生生餓死病死了。錢孫氏臉色不好看,一個娃子怎麽跟當爹的說話的?可偏偏這會兒局勢對他們不利,她見好就收,給個台階:“昀哥兒你看你爹也是順嘴,既然你沒事就太好了,走,跟阿婆迴去,阿婆剛殺了一隻雞,給你補補身體。”“殺了一隻雞?殺的誰家的啊,是我娘養在院子裏的吧?不知道的,還以為焦宅已經改成錢宅,你們想霸占就霸占,想吃就吃想拿就拿是不是啊?感情我焦家這不是招女婿而是嫁了閨女還倒賠五十兩紋銀啊,你們錢家這買賣做得可真好。”焦昀冷嘲熱諷的話讓錢孫氏臉上沒皮,看了錢老二一眼。錢老二也氣得不行,上前就把焦昀給提了起來,“你這孩子怎麽跟你阿婆說話?快道歉!”焦昀頭一垂,“打吧?反正你以前也沒少打過,打死了剛好如了你們今天的意了,我被你們餓了三天,本來沒力氣了就看到你們進來扔了一地的被褥和衣服,我是餓得幾乎沒出氣了,結果你們當我死了,就演這麽一場戲,還故意讓兩個小的那麽說,怎麽,隻要演就給雞蛋給肉吃,你們錢家好財大氣粗哦。也不知道到底謔謔的誰家的東西。打吧打吧,最好打死了才剛好如了你們的意,我死了剛好我娘也被你們磋磨死,這樣一來焦家可就真的成了錢家嘍,戲文裏怎麽演的來著?寧跟討飯娘不跟當官爹,可我這爹還隻是入贅的就這樣……沒天理啊,吃著我焦家的拿著我焦家的還虐待我們母子兩,喪良心啊。不如死了算了!打吧打吧。”焦昀這唱作一氣嗬成倒豆子一樣吧嗒吧嗒一頓,愣是把所有人都說愣了,等迴過神,裏正終於從小孩子怒氣之下說出的東西中窺探到一點真相,他看了大兒子一眼:“老大,你再重新進.去看看!”焦大也氣得不行,趕緊重新進.去,把地上的被子衣服都抱了出來的,等到了外麵亮堂起來,這麽一看,發現被子衣服都是幹幹淨淨的,可這房子好幾年沒用過,早就積了一堆灰,這孩子自己現在都一團糟灰頭土臉的,可這衣服被子都幹幹淨淨的,說用了三天,這怎麽可能?焦家村的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是冷意。焦大扔下被子,一拳朝錢老二揍過去,直接把焦昀給搶過來:“錢老二,你姓錢,我們焦家村的人可輪不到你插手!你們錢家這莫非是打算活活餓死小的?怎麽姓焦就要被你們這麽欺負?你看不起誰呢?”錢孫氏暗叫一聲糟糕,如果是鬆郡村裏都是他們自己人也許還好糊弄,可這裏是焦家村,這裏可大部分都姓焦,她幹脆就是一聲哭嚎,“老二啊,你怎麽能這麽糊塗,早就讓你給昀哥兒送點被子送點衣服過來,偏偏你跟婉娘夫妻恩愛,你太過擔心婉娘就把這事給忘了,你怎麽能這麽存心大意,昀哥兒你也是,你怎麽能忘了說呢?這誤會……”焦昀看著老太太繼續演,這擱現在,那絕對是老毒婦戲精級別的,顯然這又開始甩鍋,把一切都推給錢老二,拿夫妻恩愛說事,左右是入贅出去的兒子,老太太壓根也不心疼,隻有錢老二這蠢貨還覺得自己娘最好,最孝順想把一切都給老娘。不過焦昀也知道自己沒證據也拿這老太太沒辦法,不過他這會兒的目的也不是這個,就是借著這些將錢家的人從焦家趕走,讓他們不敢繼續待下去。背著這麽一個可能“餓死孩子”的名頭,他們除非真的不要名聲了,不過,這麽便宜就算了可不行。焦昀:“又是誤會啊?阿婆你可真有意思,不管是什麽到了你的嘴裏都是誤會都跟你無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上梁太正下梁自己長歪的。”焦家村的人也不信錢孫氏了,顯然覺得以前聽隔壁村說錢老太太多好怕都是假的,這就是一個一肚子壞水的毒婦啊。焦昀瞧著錢孫氏僵硬的臉:“既然我現在沒事了也想開了,你們是不是應該從我焦家搬出去了?當然,這幾天怕是你們謔謔不少我家吃的,我家養了八隻雞,三隻鵝,還有一塊老臘肉,一堆野味,裏正伯伯你等下去瞧瞧,要是少了,某些人吃了這些東西是不是該付錢?白吃可不是正經人家幹出來的。當然,別說什麽給我娘看病吃藥,這幾天你們可沒給我娘吃藥,不信你們拿出藥方或者藥渣也行啊,再不行我們這時候過去焦家,你們能找出熬藥的藥罐子也行啊。說是照顧我娘,結果不給吃藥,你們這是照顧我娘呢,還是想活生生拖死我娘呢?”焦昀咧嘴一笑,他因為故意想一身青,所以是真的凍了好久,這會兒這表情有點可怕,卻看得裏正等人眼圈發紅,這錢家得怎麽糟踐人讓一個孩子突然就長大了,變得這麽伶牙俐齒?錢孫氏張張嘴想說什麽,可還真的讓這小雜種猜對了,他們每天隻對外說照顧,可哪裏舍得給婉娘喝藥,那多貴啊。焦昀朝裏正和焦家村的人鞠了一躬:“我年紀小,勞煩叔叔伯伯幫忙去算一算,換算成多少銀子讓錢家拿出來。當然,錢二寶推我下水,我娘因為救我生了病,而起因是因為錢二寶……所以,我娘治病的錢理應也該錢家來出,我也不要多,十兩紋銀。”“十兩?你怎麽不去搶?”錢孫氏這次終於沒忍住吼出聲。第3章 狼崽錢孫氏等吼出聲才意識到說了什麽,才訕訕笑了笑,“昀哥兒,錢家情況不好,十兩是真的拿不出。”焦昀笑笑:“行啊,那勞煩裏正伯伯帶我去一趟郡縣,我是焦家唯一的男丁,我要狀告錢家趁我不在我娘病著神誌不清吃我家雞搶我家糧還闖空門,這是偷盜!我要告他們錢家一窩子搶了我焦家!”這次不僅是錢孫氏連錢老二等人也嚇到了,錢老二怒吼一聲:“焦昀!你小小年紀心思怎麽這麽歹毒?這是你阿婆這是你伯娘嬸娘他們,你怎麽能這麽做?”焦昀看他一眼,“你入贅我焦家,我才是焦家唯一的當家,我焦家的事還輪不到你說。”錢老二:“你這是不認我這個爹嗎?你要是告他們,我就告你不孝,哪有兒子告爹的?”焦昀摸著下巴:“這樣啊,那我不告你,我隻告他們就行了,是不是這個理兒?再說了,就是連你一起告又怎麽樣?我又不做官不考功名,隻是到時候都知道你們錢家的事,以後錢大寶錢二寶他們……也不用考了,畢竟……有這樣的家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哦。”“你!”錢老二頭一次發現他這個一向不討喜的兒子竟然這麽能說,以前這小畜生都是裝的嗎?錢老大媳婦錢老三媳婦卻是嚇壞了:“娘你說話啊,這可不能去啊,這要影響幾個孩子一輩子的啊!”沒想到這小雜種這麽狠,竟然跟他們魚死網破。錢孫氏咬著牙,等對上裏正他們皺眉不喜的目光,咬著後槽牙:“賠!我們賠!”錢家最後算下來加上這幾天在焦家連吃帶拿的,外加十兩藥錢,一共要給十二兩銀子。本來一共是十二兩三百七十文,錢孫氏愣是哭天抹淚說家裏實在沒錢了,隻肯給十二兩。裏正和焦昀說了聲,焦昀沒再要那幾百文。他又不是真的在意這十幾兩,本來這些錢就是從焦家拿出去的,這幾年錢老二用各種由頭把家裏的銀錢往錢家拿,婉娘不想薄了夫妻情分,睜一隻眼閉一隻。可錢家拿錢還不夠還要害人性命,那就血債血償好了,他要讓錢家吐出這些年欠焦家的,還有小焦昀一條命。但這會兒婉娘病著,家裏又沒銀錢,這些錢是暫時給婉娘拿藥先把人救活再說。焦昀也沒打算真的去告,不說他現在占了小焦昀的身體,人沒死,又是家務事,加上他沒證據,裏正不會真的讓他去郡縣。一般來說,兩個村子的大事小事都是由裏正出麵解決,鬧到郡縣,裏正他們會被說治下不嚴,不會想鬧大。到時候即使焦家村的裏正伯伯願意,鬆郡村那邊的裏正也會說和,結果依然是不了了之。所以焦昀之所以弄這麽一場的目的也就是兩個,一個是為了把錢家的人趕出焦家,鬧這麽大他們也沒臉最近這段時間再來,他可以趁機休養生息;第二個就是從錢家那裏摳出銀錢給婉娘治病,他這年紀這身板,沒大人暫時無用武之地,想賺錢也沒來路。等所有人散開,焦裏正憐憫看著攥著碎銀子的小孩,瘦瘦小小的,明明已經八歲,可因為瘦弱,瞧著就像是五六歲的小蘿卜頭。冷靜下來,裏正心裏有個疑惑,這孩子怎麽突然厲害起來了?焦昀早就想好對策,先發製人,等所有人一走,手腳一軟就倒在地上,哇的一下哭起來。小孩哭得裏正心都軟了:還是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