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天本就冷得要命,藍馨兒像被冰封住了一樣許久都沒有反應,唇上的顏色迅速變得烏黑。


    一輛烈焰似的小跑車從不遠處滑過來,車窗搖下,年輕女人精致卓絕的臉布滿譏哨,“這是你打我的下場!”


    “柳研!”雲裳雅怒視她,心頭掀起巨浪,這女人平時把清純高潔的作派拿捏得恰好,終於忍不住露出陰損腹黑的一麵了崾。


    柳研冷眼瞥過來,眼尾處閃過一抹腥紅的恨意,早知道就應該準備多一桶躪。


    她柳研從來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受氣包,當時被藍馨兒當眾摑了一掌,沒有當場發作是因為淩臣闕在身邊,她以為淩臣闕會狠狠地替她出一口惡氣,結果隻把這女人關了一晚後就煙消雲散了,他也沒繼續追究下去。


    如此又怎能泄她心頭之恨!


    藍馨兒已經從呆若木雞中迴過神,向前邁一步,握著拳全身開始顫抖,牙齒也顫得咯咯響。


    雲裳雅深知性子剛烈直快的好友受了屈辱,一定會不管不顧衝上去要揍人。


    連忙伸手拉住了她。


    柳研藐蔑地“呸”一聲,車窗刷地闔上,發動車子駛入主幹道揚長而去。


    “這裏離我家近,先去換個衣服,不然會生病的,”雲裳雅不由分說拉過藍馨兒往公寓的方向走去。她清晰地感覺到,藍馨兒的身體不停地哆嗦,不僅僅因為冷,還有身體繃得緊緊之下整個人會控製不住地發抖。


    迴到金椒新城,雲裳雅親自給藍馨兒放好熱水,然後迴房給找了套自己的衣服,穿過浴簾遞了進去。


    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濕了半片,便趁這會兒功夫換上一套幹淨家居服。


    早知道柳研並非善茬,在淩家的時候,她喝水的杯子會突然掉進一隻壁虎,衣服會莫名癢得出奇令她把皮膚都撓破,車胎也會無聲無息地被卸了氣,還有其它的種種,她相信,這些意外都不是意外。


    想起柳研的惡毒,若這一桶不是水,而是其它......她不自覺的打個冷顫,雙手不停摩擦著手臂取暖。


    藍馨兒頭發濕漉漉地從浴室走出來,她平時酷愛豔麗妖繞的著裝和精致的妝容,一副時尚而閃耀的職場白骨精形象,穿上雲裳雅偏素的衣服後整個人黯淡了不少。


    身上的怒火和僵硬消去許多,取而代之是落寞空洞的眼神。


    雲裳雅拿過吹風機給她吹頭發,茶幾上擺著一份最新的報紙,藍馨兒伸手拾起,上麵的大標題奪人眼球,“豪門再爆醜聞。”


    “作為本市巨富之一的某某集團董事長,最近被媒體拍到與新生代女星羅薇盈打得火熱,女方頻頻進出醫院疑有身孕,據悉,男方已有家室並與原配妻子育有一子一女,因香火單薄,有意再生兒子,此迴更瞞著原配購得一棟千萬湖景別墅為新寵另築香巢,兩人甚至簽下生子協議,如果女方生下男嬰將可以直接繼承男方龐大的家業,生下女嬰羅可盈則可以得到兩千萬的巨額支票。”


    上麵因一些顧慮的因素隱去男子真名,幾幅圖也打上了馬塞克,但明眼人一看這身形和謝頂的腦袋就知道是藍正榮無疑。


    雲裳雅細心地替她吹著發,目光不經意瞥見好友手上的報紙,心頭立刻反胃地翻滾起來。


    這份報紙她早上就已經看過了,這個羅薇盈才雙十出頭,如花的年紀卻和能做父親的藍正榮在一起,瞧著肥腸大肚的藍正榮摟住香肩半羅的年輕女人,這種搭配真說不出的惡心。


    娛樂狗仔隊對這類香豔緋聞的狂熱程度尤如蛆蟲對腐肉般趨之若鶩,洋洋灑灑的大版篇幅講解這對男女從一個會所上相識,繼而往深接觸最後公然進出酒店,報上更事無巨細地羅列出兩個人幾點迴的別墅,又幾點關的燈,甚至還篤定稱羅薇盈已有三個月的身孕,說得有棱有角,有圖有真相。


    記者更把藍正榮的過往如數挖掘出來,最高記錄同時和八個女人交往,無比荒唐。


    “嘶”的一聲輕響,這張報紙就被骨節泛白的手攥得碎裂。


    麵對家裏人的質問,藍正榮一開始是含糊地蒙混過關,“夫人,別相信這些像蒼蠅一樣無孔不入的記者,我怎麽可能是這種人呢。”


    這些年來,藍正榮鯨吞蠶食著嶽父留下來的巨額遺產,更把原本屬於妻子的公司易名為藍氏,一次又一次的揭發和對質之中,他索性將一切攤上桌,“夫人,你看看你腿都沒了,我是個正常有需求的男


    人,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愛上那些女人的。”


    一句話,能將人活生生氣死。


    藍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善類,凡是和自家丈夫有染的女星總會莫名其妙地開始星途不順,甚至被毀容,就像之前的雲裳雅,前一刻被藍正榮綁去酒店,下一刻藍夫人就跟來了,若不是淩臣闕,她就被藍夫人的幾個手下汙辱了,必定生不如死。


    .


    春節開始休假,雲裳雅和另外兩三名職員是最後離開公司的,將重要的文件鎖好,又整理了桌麵,關好窗戶。


    仔細地檢查一番過後才關上門,拿著感冒藥到樓下去找藍馨兒。


    大桶的冰水兜頭砸下來,畢竟是個身體纖弱的女人,藍馨兒當晚就感染了風寒,身體忽冷忽熱,用一床的棉被裹住也不頂事,十分難受。


    雲裳雅照顧了她小半夜,藍馨兒卻不顧她的挽留,捂著昏昏的腦袋執意要迴去自己的住所,雲裳雅感到沒轍,隻好順了她的意。


    今日她依舊堅持來上班,身體卻更糟糕了,就連嗓子都沙了,話都說不出來。


    看得雲裳雅非常心疼,對柳研這個女人全然沒有好感。


    剛剛來到策劃部的辦公室,正欲伸手拉開玻璃門,裏麵一個身影突兀地撞開門,捂著嘴巴跌跌撞撞地朝電梯跑去。


    擦身而過時,那一雙蓄滿眼淚的眸子令她心頭大為震撼。


    雲裳雅手裏拿著藥愣在原地,目光頗為疑惑地緊隨那個倉皇而逃的背影,第一次看到好友哭,第一次看見藍馨兒哭得支離破碎的模樣。


    迴過神,她不假思索就追過去,但是藍馨兒跑得飛快,哆著手不顧一切地按了好幾次數字鍵。


    雲裳雅就要追上時,電梯門已閉合急速下沉。


    很久之後,雲裳雅都能想起這樣一雙盛滿悲淒的眼睛,也能想起藍夫人去逝的時間正是除夕前的一天,但她完全沒有把這兩件事聯係起來。


    等她從另外一部電梯下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紅色桑塔納從眼前疾駛離去。


    她隻好開著車在後麵跟梢,藍馨兒七彎八拐一連闖了幾個紅燈,不要命的衝撞令她從心底滋出幾分害怕,沒跟幾個路口,桑塔納就徹底失去了蹤影。


    雲裳雅把車停在路邊,用手機拔藍馨兒的號碼,一陣無聲的等待過後隻有急促的嘟嘟聲。


    因為實在擔心她,雲裳雅又迴到公司,從員工通訊薄上找到藍馨兒家裏的地址。


    奇怪的是,她驅車來到這個叫“寧圳”的小村子,詢問之下才知道,這裏住的村民多數姓陳,並沒有什麽藍姓的人家。


    雲裳雅深鎖著一雙清眉,難道是藍馨兒粗心大意把自家的地址寫錯了?


    再次撥去了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就連接下來一個星期,藍馨兒就像憑空失蹤了一樣,電話不接,無論她怎麽找也沒有聯係,心中的不安越擴越大。


    拖著疲倦的身子迴到小區裏,天色早已黑得像一團濃稠的墨汁,靜謐的夜空稀稀疏疏地點綴著幾點星光,很冷清,卻有幾個小孩子穿著厚厚的棉襖在放煙花,留下一串串銀鈴似的笑聲,添了幾分新年的喜慶。


    進了屋裏,靜悄悄地空無一人。


    雲裳雅在玄關處站了一會兒,才想到雲子弦被家裏人叫迴去了,黎晏昨天也坐了北上的火車迴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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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總算沒有食言,吼~~


    明天繼續(●^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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