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仁正在柴桑那邊“忙活”著的時候,在荊北襄陽附近,一支約有個兩、三百人的商隊正在向襄陽徐徐進發。︾︾,隻是說是商隊,但恐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是一支要遷移到荊襄去的宗族隊伍。


    對這樣的一支遷居宗族隊伍,在荊襄這裏也沒有什麽人會覺得奇怪。事實上自董卓亂朝時起,逃往荊襄的宗族幾乎是一支接著一支。而時至今時今日,黃河流域的戰亂幾乎一直就沒有中斷過,仍會有大量的流民流入在當時最為安定的荊襄地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隊伍的正中間是數乘牛車,不用說都知道車中所載的是這支宗族的中心人物。又行出一陣,忽有人來到車前上稟道:“老宗母,隊前有人攔道,並問詢我等可是中山甄氏族人。”


    車簾都沒有撩,一個蒼老的女音自車中傳出:“對方可有自通姓名來曆?”


    “彼自稱乃是陸仆射手下的……”


    車中嗵的一聲悶響,也不知是砸了什麽東西,接著車中的老婦人便怒道:“陸仁的人?車駕且住,老身這就去見見這個無恥之徒是派了什麽人來見我!”


    幾分鍾後,這位老婦人便在丫環的攙扶下站到了來人的麵前。這位甄老夫人看上去今年大概快六十歲了,雖說老態盡顯,但在眉角之間仍看得出她當年的風韻,看得來人也不禁暗暗咋舌,心說這位老太太如果年輕個三十來歲,絕對會是一代風華美女。而用陸仁的話來形容的話,詁計也會被曹操給納入一定要收入後宮的名單之中。


    咋舌歸咋舌,這見了麵的禮數可不能少,所以來人畢恭畢敬的深施一禮道:“敢問可是甄老夫人?”


    甄老夫人上上下下的打晾了來人一陣,鼻哼了一聲冷冷的道:“正是老身。足下又是何人?為何在此?”


    來人心說得,這一見麵就罵上了。看來之前派出去的那些個打探消息的人所傳迴來的消息到是很正確。不過這也讓來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該演的戲就沒有亂,因此仍舊恭敬的迴應道:“在下張放,是主公在荊襄之地的掌事之人。”


    甄老夫人又冷哼了一聲,並不接答張放的話頭,而是直問道:“甄薑、甄宓,老身這兩個不忠不孝的孽女現在何處?”


    張放不緊不慢的迴應道:“老夫人莫急,薑、宓二位小姐現如今暫居於夷州,並不在荊襄之地。”


    “不在荊襄!?在什麽夷州!?”


    甄老夫人當場就火冒三丈,抬手一指張放罵道:“我甄氏因無男丁繼家。使她們姐妹二人外出行商販貨實屬無奈之舉,可她們卻不知自珍自重,棄家而逃直至今日已是我甄氏一族的奇恥大辱!當初為老身本已應下袁家二公子的求親,雖因諸多之故而未下聘禮,但甄宓已是袁氏之婦。她如此行徑,知不知道害了整個中山甄氏一族!?”


    張放知道那些個傳聞,但因為早就得到過陸仁的提示,因此這會兒當然在揣著明白裝糊塗:“老夫人,這、這都是怎麽迴事啊?當日薑、宓二位小姐官渡交兵之故改道徐州。不幸為賊寇所劫而眾從皆散,不得已之下隻能暫投在我家主公的府坻中以求庇護,而後與我家主公合力逃離許都……”


    甄老夫人這會兒哪聽得進話去,又喝罵道:“還要狡辯!?棄家逃婚就是棄家逃婚。又哪有那麽多的虛辯之言?”


    再看甄老夫人於盛怒之下可就把拐杖給舉了起來要打張放,可張放又哪裏會容得這老人家亂來?而且張放當初可是高順手下七百陷陣營的人,身手可不是開玩笑的,隨意一閃就躲過了甄老夫人的拐杖。臉色也變得陰鬱了幾分,微怒道:“老夫人,你這是何意?我怎麽聽老夫人的話。句句都在是說我家主公與甄小姐私情有染?我家主公與甄小姐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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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氏一族的人怎麽會跑到荊州這裏來?其實說白了真的很簡單。


    幾年前甄薑和甄宓往河南跑生意,偏趕上曹操和袁紹之間的官渡之戰正式開打,她們姐妹因此不敢走官渡、白馬這條道路,就改道向東,想從徐州那邊先迴青州,再由當時的青州刺史袁譚把她們姐妹護送迴中山。可是在半道上碰上了匪徒,差點人財全丟幹淨,卻又意外的碰上了趙雲而被解救下來,接下來就碰上了臨時去徐州赴任鎮撫的陸仁。因為甄氏與陸仁之間生意上的關係,自然就投奔到了陸仁的身邊以尋求庇護。


    因為考慮到當時曹操和袁紹的交戰關係,甄宓作為袁紹的兒媳婦,自然是不敢聲張,以免中山甄氏被袁紹給禍害了。但是隨著事態的發展,甄氏姐妹也不得不跟著陸仁一同逃往了夷州。這時陸仁安排著傳迴中山的消息,也隻是說甄氏姐妹在道上被賊寇所殺。


    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不見得就會按照預定的方向去走。“甄氏姐妹被賊寇所殺”雖然算是能給袁家一個交代,但想讓袁家不記恨甄氏宗族,卻也有點不太現實。盡管在明麵上袁家是不好說甄氏一族什麽,但在暗地裏使點壞卻不要太簡單。


    而最重要的是當時官渡之戰已經打完,袁紹打輸了之後急於翻本,少不了要對境內進行過份的征兵征錢加征糧。而這時的甄氏宗族已經得罪了袁家,因而失去了靠山,在碰上征兵征錢征糧這一類的事情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重點”照顧的對像,其他那些早就垂涎於甄氏宗族的人也少不了要做些落井下石的事,因此建安六、七年間的甄氏宗族,就好像是一個人被餓了許久的吸血鬼一下子咬住了動脈,其血液被源源不斷的吸走。如果不是袁紹病死,曹操又連著擊破袁紹的三個兒子,甄氏宗族會被袁家吸成幹屍,進而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但這時的甄氏宗族已經是元氣大傷,難以複振卻是毫無異議的。而這個時候陸仁已經從夷州返迴了中原荊楚,不管是出於陸仁自身的目的,還是甄氏姐妹的拜托,陸仁都肯定要派出人手去中山打探消息,那麽陸仁的人與甄氏宗族接上頭就是肯定的事了。


    甄老夫人得知了這麽一檔子的事之後,就算是再生氣也明白已經到了事關宗族存亡的緊要關頭。且不說這時的曹袁兩家戰事仍在繼續,就算是曹操攻破鄴城占據河北,他們甄氏一族也因為沒有能夠出仕的人而失去了進身之本,誰讓現在僅剩的甄堯是個隨時都可能會死翹翹的病秧子來著?無奈之下,甄老夫人隻能率領族人離開中山,前往荊州去找陸仁依附。


    當然了,這裏麵也有聽說了陸、糜兩氏的族人在夷州安居樂業的原因在裏麵。亂世之中有這樣的一塊地頭,對許多宗族的吸引力會有多大那可是不言而喻的。而現在的甄氏宗族,就正需要這樣一塊能夠休養生息的地頭。所以甄老夫人在曆經長途跋涉之後,終於抵達了荊州地區。


    不過他們來的時間有點不太湊巧,陸仁因為一係列的變故,決定先離開荊州一段時間。但是陸仁有考慮到這方麵的事,所以對張放有過重點的交待。反正以陸仁現在在荊州地區的資本,權且安置一個破敗的宗族還真不是什麽難事,再說陸仁的手頭上也有點缺人,正好讓甄氏宗族裏想做事的人先頂上再說。


    大道上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因此一大隊的人在張放的帶領之下又趕了一下路,於入夜二更之時來到了陸仁所暫居住的漁村。


    甄老夫人的氣還沒消,而且一路勞頓之下再加上年紀大了些,這暫時的一安頓下來居然就犯起了病。陸仁不在,張放也啥沒辦法,趕緊的讓人去找醫者來看看。而在這種情況之下,可真不是說什麽話的時候。反正張放按照陸仁之前的授意,先把甄氏宗族給安頓下來也就行了。至於把甄氏宗族送到夷州去……那還得等陸仁的下一次船隊過來才行,按目前的情況,隻怕少說也得四個月左右才有船過來。


    張放的手上也有一套通訊工具,而且陸仁現在是在柴桑,仍在通訊工具的聯絡範圍之內,所以張放在得了空閑之後,馬上就用通訊工具告知了陸仁甄氏宗族抵達的事,卻又讓陸仁一陣陣的頭痛。按說他的船隊現在在柴桑,迴個頭去把甄氏宗族的人接上船再直接帶去夷州並非什麽難事,可問題就在於現在的時局,他又哪裏可以輕易的掉頭迴航?別的不說,周瑜這裏的問題要是沒解決,他陸仁掉頭迴荊州不是在給劉表送菜上桌嗎?


    再想了想,陸仁決定這個事還是先放一放再說。反正之前也是讓張放先安頓甄氏族人一段時間,那麽至少在幾個月之內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自己這裏則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如果周瑜這裏的事情處理得好,那麽迴一次頭去把甄氏族人都接上船再送去夷州也沒多大的問題。


    不過這個事眼下還是先跟甄氏姐妹打個招唿好點,因為之前在與雪莉的通訊中,雪莉就說甄氏姐妹的心態不寧。要是這倆姐妹在心慌之下做了點什麽傻事,對陸仁接下來的發展步署可非常不利的說。


    於是乎,陸仁就取出了之前向蔡琰展示過的那套“千裏傳音”裝置,通知雪莉去找甄氏姐妹,自己則要親自向甄氏姐妹說一說情況。也許大的用處目前是沒有,但還是那句話,眼下隻要能穩住這倆姐妹的心態也就可以了。人不都是這樣嗎?心裏有個盼頭,這心才能安得下來……(未完待續。)


    ps:不好意思,切貼的時候貼錯了一下,現已更正。見諒!這快過年了,瓶子很忙,老是出錯,再求見諒!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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