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陸氏子弟高漲的熱情,陸仁卻把臉一拉,訓斥道:“扯什麽鬼淡!遷宗族來許都?我們在萌村的產業豈不是沒人打理了?還是你們覺得我的俸祿能養得起你們這麽一大幫子的人,所以我的那些產業就不用去管?你們這些家夥,懂不懂什麽叫居安思危?遇上好事就有忘乎所以了是不是?”


    陸仁這一罵,到是把這些陸氏子弟給罵得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的都在那裏麵麵相覷。


    不過陸仁在罵完了這一通之後,語氣到是放緩了一些,接著就用語重心長的姿態向一眾的陸氏子弟道:“你們沒在官場裏混過,很多事根本就不懂,所以我也不多責怪你們什麽。我現在隻提醒你們一句,千萬別以為當上了官會是什麽值得誇耀之事,這裏麵的水可是深得要命的,更何況我現在還沒有接到朝庭的授命。所以,在我正式的接到授命之前,你們都給我老實一,別在外麵亂多嘴多舌,不然惹出了什麽麻煩事,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三十來個陸氏子弟都是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相應的社會經驗明顯不足,因此聽了陸仁的這番話都是半知半解外加一臉的茫然,陸仁見狀無可奈何的翻了個白眼,雙手叉起了腰歎道:“你們這些人……知不知道什麽是‘倚功而傲,乃敗亡之道也’?”


    “哦……”一幫子人這才明白過來,不過是真明白還是裝明白誰也不清。


    陸仁接著道:“你們這些人還真是讓我不放心。也罷。我和你們再清楚一。聽好,我這次隨軍出征是立了大功迴來,再登朝堂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但是你們這樣設想一下。假設你們碰上了一個立了功就在你們麵前洋洋自得、不可一世的家夥,你們心裏又會怎麽去看待這個家夥?”


    一幫子年青人終於明白過來。真要是碰上了那樣的情況,誰的心裏會不討厭那樣的人?其實簡單,陸仁就是要他們夾好尾巴,謙恭一、低調一。


    這時陸仁扭頭望了眼貂嬋,撇了撇嘴才接著道:“不是我陸仁氣,舍不得錢財。可我們的這支陸氏宗族也有兩、三百號的人,就我當官的那俸祿哪裏能養得起這麽多的人?所以我們的產業是不能扔下不管。特別是現在糜姐她去了徐州,沒人幫我主理陸、糜兩家一同經營的產業。我們就更得心心再心。


    “行了,廢話我也懶得多,你們去幾個人到萌村去,先把我的家人接來就行。其餘的人讓他們繼續在萌村該幹啥的幹啥。別因為這麽的事把手上的活都停了下來。現在我們雖然還稱不上的家大業大,但酒坊啊、養殖場什麽的,賺的錢可都不少,大家的好日子可都指望著這些產業。好了,都去做事……哦對了,記得讓陸方馬上到我這裏來一趟,現在糜家姐不在,我又得呆在許都城中。萌村的事得讓他代我盯著,有些事我得向他交待清楚。”


    三十來個陸氏子弟皆領命而去。陸仁也算是鬆了口氣,就與貂嬋來到後花園的涼亭中歇一會兒。到了之後陸仁環視了一下,忽然伸出手去輕撫亭柱,人也跟著輕輕的歎了口氣。


    貂嬋道:“先生你怎麽又歎起氣來了?方才我見你叮囑族人之時感覺甚是得體,想來你心中早已有了周全的打算,不應該還有什麽憂心之事才對。”


    陸仁搖搖頭道:“沒什麽……其實我是觸景生情,突然想起了我一個已經故去的好友。那時我也是初到許都,為了新都的籌建與屯田諸事,基本上一天到晚的都和他在一起到處奔波……”


    陸仁這裏指的是在宛城戰死的曹昂。會突然想起曹昂也不算是什麽意外,畢竟當初陸仁是和曹昂一起到的許昌,與現在的情況多多少少的有相似。


    貂嬋道:“逝者已逝,徒思無益,不如還是想開心的事吧……”


    著貂嬋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先生,我還一直沒問過你,那婉兒和昭姬……她們都是怎樣的女子?”


    陸仁沉思了一下,迴應道:“這該怎麽?婉兒雖然已經跟了我好幾年,可是最初的時候她隻是我向曹公討來照顧我飲食起居的侍女,雖後來因子修之故成為了子修義妹,但是在身份上難免還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所以一直到現在婉兒都是稱我為‘主上’;


    “至於昭姬……實話,她的情況和你差不多,是曹公為了把我綁住而安排到我身邊來的。因為在身份上昭姬是昔日名滿天下的蔡邕蔡侍中之女,與現在的我門當戶對,所以曹公的意思是讓我娶昭姬為正室,之後再納婉兒為側室。”


    貂嬋頭道:“原來如此……那她們的樣貌如何?”


    陸仁仰頭沉吟道:“怎麽呢……若是論容貌,婉兒遠比不上你,昭姬也遜色於你一些。不過在氣韻之上,你與她則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韻。嗯,讓我想想該怎麽和你解釋……”


    費了好大的勁,陸仁才向貂嬋解釋清楚二人之間的不同。不過用現代的詞匯來形容的話卻比較好解釋,就是蔡琰是知性美女,貂嬋則是感性美人。


    貂嬋聽完陸仁的解之後若有所思的道:“聽你這麽一,我忽然也很想見一見你口中這位學識過人、清冷孤傲的蔡昭姬了……”


    著貂嬋又頓了頓,這才向陸仁低聲道:“其實我突然向先生你問及此事,並非是一時興起,而是已經在心中擔憂許久了……先生,隻怕我與昭姬見麵後會多有不便。萬一不行的話,我可能要盡量的與她避開。”


    陸仁奇道:“為什麽?”


    貂嬋道:“先生你忘了嗎?蔡中郎他……他是被我義父所殺的啊!”


    “哦……”


    陸仁也想起來蔡邕是怎麽死的這件事,不過仔細的想了想,陸仁卻微笑著搖頭道:“沒關係的,昭姬她冷是冷了,但卻不是那麽難相處的人,再這些朝堂之事與你們兩個女人又能扯上什麽關係?至少我覺得如果是以前的昭姬,可能是會和你計較什麽,但現在的她應該不會。”


    貂嬋輕歎道:“希望如此……”


    陸仁見天色將暗,摸起下巴用色迷迷的眼神望定了貂嬋道:“阿秀,剛才我好像看見幾間臥房都還沒整理好,你可能會沒睡的地方,不如今天晚上就到我房裏來睡吧?”


    貂嬋白了陸仁一眼,斬釘截鐵的道:“不行!!”


    義正嚴辭的拒絕了陸仁之後,貂嬋可能是怕陸仁的手腳會不老實,借口要收拾房間,一轉身就往自己挑選好的房舍而去。陸仁的臉上掛上了失望之意,目送貂嬋離去。不過在貂嬋消失在視線之中後,陸仁的神情就變成了帶著自嘲之意的微笑,暗暗自語道:


    “這樣就對了,我還真怕你會答應下來……別的時候我會希望你晚上幫我暖床,但今天晚上卻不行。今天晚上,我得和雪莉通訊,你要是睡在我身邊,會很麻煩的。”


    ————————————————————


    貂嬋當然不知道陸仁的這事,事實上在這個時代,也沒人知道陸仁的這事,就連與陸仁最親近的婉兒都不知道。她們隻知道陸仁每個月總會有那麽兩、三天的晚上,隻會自己一個人孤枕而眠而已。


    其實這也是陸仁並不急著迴萌村的主要原因之一。想想他自去年九月隨軍出征,到現在二月中旬迴來,前後差不多半年的時間,真要是和婉兒、蔡琰一見上麵,別勝新婚之下,不得瘋狂上個一夜?至少陸仁這家夥知道自己多半會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可是與雪莉的通訊,每個月就隻有這一次,錯過的話就不太好了。而最主要的,卻是陸仁在經曆了迴到許昌時的一些事情之後,心裏麵有了別的打算,得和雪莉商量一下。不過這一次的商量之後,陸仁的心情就變得鬱悶無比,以至於到次日清晨,貂嬋端著早來看陸仁的時候,就發覺陸仁正苦著張臉在書房中發呆。


    那陸仁是冒出了什麽樣的打算?其實很簡單,隨著曹操對陸仁的越來越重視,陸仁卻感覺自己的情況很有可能會變得越來越危險,畢竟爬得越高就摔得越重的這個道理,陸仁還是懂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陸仁就想讓雪莉先把婉兒接迴去,這樣自己的身邊就可以減少一個最為重要的牽掛。如此一來就算是有什麽意外發生,做了最壞的打算,自己也可以一個人單身逃命。憑借著手頭現有的條件,東躲躲西藏藏的再混上幾個月,混到雪莉那裏攢夠能源把自己接迴去的問題應該不大。但如果是在逃命的時候還帶著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婉兒……難度直升sss。


    可是雪莉的迴應卻讓陸仁“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因為這麽幾年的時間下來,傳送裝置原本被鎖而又因為意外事故被解鎖的時空機能,已經被雪莉吃透了一些,因此雪莉發現陸仁如果相帶人穿迴來的話,以目前的情況必須得在五個時之內完成,原因是傳送裝置有幾個零件已經撐不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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