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究竟是個什麽玩意,洛乾暫時還不知道。但上次給明霜驅魂,就是借助的玉玦。為何不利用玉玦驅寒呢?


    不過雲驚蟄立即變得一臉謹慎,踮起腳尖附到他耳邊說道:“噓,那天我眼疾手快收起玉玦,才沒讓木掌櫃看見。你小點聲,別讓他們聽見了。”


    “好——”洛乾將聲音壓的很低很低,“那——我們要不要試試?”


    “恐怕……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之所以能借助這個東西的力量來驅魂,是因為這是你種下的因果,殘魂才會畏懼這個東西。”


    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洛乾就意識到生父留給他的玉玦不是一般的玩意。兩人小聲商量起對策,最後決定尋個其他人不在的時候嚐試一下。


    洞外的兩人已經摘了些野果子迴來,看到他們曖昧的樣子也不好意思進來。劉菜根扯起嗓門催著他們,木誠安則毫不在意地坐在石頭上吃東西。


    收拾好再次上路時,劉菜根故意落後幾步不去扶洛乾。洛乾知道他的想法,可是雲驚蟄走在木誠安後麵,注意力全在周圍的景物上。


    他隻好腆著臉央劉菜根跟他一起走,前麵就是一段陡峭的上坡路,軟的四肢根本無法應付這種路段。


    “咋滴,大老爺們還害臊。過來找俺這個粗獷男人,都不要小妞妞陪你?”


    劉菜根過來攙扶跟拎著他沒什麽區別,這倒使洛乾省力不少。要小姑娘攙著幹什麽,還是跟著大哥靠譜,走的輕鬆。


    洛乾嘿嘿一笑,“劉大哥你說啥呢,咱兄弟之間的情誼堅如磐石,談什麽女人。而且,”輕輕一歎,繼續道:“我就當她是小妹妹,你懂不?以後出去別亂說,人家小姑娘還要名聲呢。”


    “名聲?啥啊?不是都說洛少爺金屋藏嬌麽?”


    聽到這一點,洛乾就略激動地反駁道:“藏個球啊,那就一不懂事的小丫頭,你們怎麽在外麵這麽傳?我在洛府待了這麽久我還不清楚?就你們愛瞎說!”


    洛乾冷臉別過去撿根棍子當拐杖走路。


    “哎!哎!老弟!”


    “害!”劉菜根跨一大步跟上他,一把抓起他的胳膊,“說著玩呢,跟大哥鬧啥脾氣。大哥就不提了。那些酒鬼就是太閑了,啥都能傳,喬碧花都能吹成仙女。”


    “小姑娘的名節不是更重要?”


    “俺不說了俺不說了,你可別生氣,上火了這身體就遭不住的。”


    “唿,還真有點難受,那我就不生氣了。”


    “哈哈哈,可惜你現在不能喝酒……”


    ……


    前麵兩人一直保持著安靜,聽到後麵的爭執也不過是淡淡地迴眸看了一眼。翻過這座小山後,幾人就到一片竹林前停住了步子。


    洛乾以為他們是打算就地休息一會,為的木誠安卻轉身跟他們說道:“我們還是從坡下那條小路繞過去吧,這片竹林去不得。”


    “咋咧?”劉菜根問道。


    木誠安瞥了他一眼就率先從右手邊下了坡,底下正有一條羊腸小徑,僅容單人通行。


    看到木誠安這樣一聲不吭地走掉,劉菜根的脾氣蹭地一下就上來了。他掄起袖子正想撒火呢,就被洛乾按住。


    隻聽雲驚蟄給他們解釋道:“竹林裏的妖氣有點重,我們動靜小點,從那邊繞過去吧。劉大哥,就拜托你斷後了。我在前麵給你們探草。”


    三人6續跳下坡,洛乾則被他們夾在中間重點保護。


    小路幾乎貼著這片寂靜的竹林,旁邊則是一道鋪滿枯葉一人高的溝。木誠安在前頭已經離他們有段距離了,現他們沒跟上,迴過頭冷冷打量了他們一眼就繼續前行。


    話說這位掌櫃之子,江都工作了十五年的劉菜根都是第一次見。他都沒有想到平易近人的木掌櫃竟然生了一個如此冷傲的兒子,向來熱情直爽的他都對此廝生出一種嫌棄感。


    哪能跟雲洛二人相比。洛乾走在中間,都時不時迴頭觀察他的情況;雲驚蟄則持著劍在前麵小心探路,對他們的安全相當上心。


    惟一不巧的是,劉菜根昨夜裏似乎受了涼,鼻頭一股瘙癢,摳了幾下無濟於事,他便忍著走了幾步。忽然,一陣刺激湧上,他再也忍不住連打四個震天響的噴嚏,震的他腦袋都有些疼痛。


    前麵的二人一齊迴頭,看著他的神色都是驚異。


    “俺受寒了吧……”劉菜根不好意思地擦起鼻子,旁邊的竹林裏驟然間響起雜亂的嘶嘶聲,聽得他背上不寒而栗。


    傻傻看過去時,竹林枯葉堆中探出一隻隻小尖腦袋,紛紛吐著信子幽幽地盯著他們。


    對視不過一息時間,那一群青綠小蛇一致衝著他們遊過來,更令人惡寒的是竹子上也掉下許多小蛇,好幾條差點砸到他們身上。


    “快跑!”雲驚蟄掐符化盾將它們都擋掉,隨即拉著洛乾就死命往前跑。那一條條小蛇撞到符盾上便反彈到地上,又屈起身子往盾上撞。不過符盾勉強抵擋上一會,他們加快度也能跑離這片竹林。


    隻是洛乾遭到反噬後身體不如從前,剛跑開幾步就快喘不上氣了,雙腿開始止不住地顫抖,連腹部都絞痛不已。從前他可是可以抱著雲驚蟄這樣的小丫頭翻山涉河不帶喘的!


    於是三人成一列的度也就提不上來,雲驚蟄不敢提,劉菜根則被洛乾擋住也沒辦法加快。


    眼看著符盾被破掉,那群小蛇就要追上他們,劉菜根毫不猶豫拔出大刀斬去。令他意外的是,這些蛇竟然還沒成氣候,一刀就結果了。


    正當他打算留在後麵幫他們斬蛇時,就聽到雲驚蟄衝他大喊:“劉大哥!別殺它們,會遭報應的!”


    那些被斬成兩截的蛇落地後化為縷縷青煙,劉菜根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又撲上一堆小蛇,他下意識再去砍它們,卻被洛乾一把拉住。雲驚蟄也擠出來祭出符籙化盾擋掉它們。


    這次祭出的符盾看著要厚實許多,三人毫不猶豫繼續跑路。


    不過這片竹林並不大,他們沿著竹林外側的小道沒跑多久就到了竹林盡頭。前方就是一片草坡,木誠安正遠遠坐在草坡邊上的一塊大石頭上。


    三人又深吸一口氣奔到木誠安那邊,一眼就看到寬闊的山穀,彎曲的溪流從之間穿過。


    而洛乾跟著他們一停下就差點撲到地上,多虧雲驚蟄眼疾手快扶住他。他這時的雙腿還在一個勁地抖,能清晰地感覺到胸腔裏的心髒撲通跳個不停。


    他張開嘴巴想說話時,聲音都是顫抖的:“驚蟄,你、你是不是、瞞著我、我什麽了。”


    “沒事的,沒事的……”


    雲驚蟄一臉難受地捧住他雙手,可他的雙手都沒法控製住不抖。


    “嗬……嗬,我覺得、覺得自己像個、個七老八十的老、老頭子……”


    所謂的反噬,其實是在寒氣作用下提前衰老吧。眼前有一條河,他突然不敢下去,害怕看見自己白蒼蒼的倒影。


    “你想什麽呢!”雲驚蟄忍住眼淚說,“咱們到竹林宗不就沒事了?你看看你的手,又沒老,就是身體虛了點。咱多曬曬太陽,多納點靈氣,很快就能到竹林宗的。”


    一直沒吭聲的木誠安出奇地說了一句話:“不是才過一天麽?我想,不出意外的話,四天就能到達竹林宗了。”


    “是、是嗎,太好了,太好了。哥這麽、這麽強,問題不大,嗬、嗬嗬……”


    雖然全身抖個不停,洛乾還是堅持要在草坡上走幾步以助自己緩過氣,畢竟劇烈運動後最禁忌坐下休息,雲驚蟄便攙著他一小步一小步地走。


    木誠安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兩人,目光忽然移到臉色一直陰沉著的劉菜根身上。看到劉菜根右手拿著一把大刀,他隱隱有一絲不詳的預感。


    一股怪風刮起,驀地,木誠安定下心神,微微歎了一口氣。


    命數如此。


    隻見竹林裏湧起一團綠色濃霧,一道人影自其中緩緩走出。來到他們麵前十步左右的地方站定,來人是一位青衣老者——更確切的說,在場的人都能意識到他就是於竹林中修行的蛇妖。


    江都山脈的蛇妖修為最高的當屬巨人峰玄蛇,眼前這位青衣老者雖不及玄蛇,起碼也有上千年道行。


    不等這些小輩從瞠目結舌中反應過來,老者便笑容和煦地做了一個自我介紹:“老朽藉藉無名之輩,你們可以稱一聲青蛇道人。說起來,木誠安?老朽沒記錯的話,你這小後生是這個名吧。”


    “不錯。”木誠安不急不徐從後麵走出,恭恭敬敬給老道作了個揖,沉穩開口道:“晚輩奉掌櫃的命令給他們帶路去竹林宗求藥,途徑前輩寶地,若有冒犯,還望前輩海涵。該出的賠償,自然少不了。”


    那青蛇老道聽的極為舒心,麵上依舊掛著和藹的笑容,“那就按規矩辦事吧。你的那位朋友,斬了我幾個徒子徒孫。正是關鍵時期,他這一斬,直教它們魂飛魄散!”


    老道將“魂飛魄散”四個字咬的極重,劉菜根聽時身子猛地一顫。


    他不敢抬頭。可他也知道老道正指著他,那種來自千年道行妖物施加的無形壓力使他幾欲喘不過氣。


    老道忽然詭異地嘿嘿一笑,劉菜根直接癱軟雙腿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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