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白好像走進了一個全白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白的,舉目望去,除了白,還是白,再無其它顏色。

    夏小白腳下好像踩了一層軟軟的棉花,感覺整個人都漂浮起來了,沒有了重量似的。

    她有些莫名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將去哪裏,又會遇上什麽事情。

    空氣有些潮濕,好像聞到了熟悉的香味,朦朦朧朧的卻又看不大清前麵的路,反正整個世界都很朦朧,像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霧。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走了多長時間,夏小白伸手拂開擋在眼前的薄霧,突然在前方不遠處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留著一頭烏黑長發的女子,隻是那個女子卻背對著她,並不給她看到正麵。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卻已經有了一種天神下凡的感覺,好像周身都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夏小白十分疑惑,這個女人是誰?

    她心中很想快點找到答案,心情去又突然沉重起來,原本走得挺快的雙腿,也像是灌了鉛似的重,根本邁不動。

    她走得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而心裏卻又想著能夠快點看到那張臉,那個白衣飄飄的女人到底是誰。

    如此矛盾著,掙紮著,她一步步走到了那個白衣女人的背後,當她走到離白衣女人很近時,她停了腳步。

    突然有些慌亂,也有些害怕,生怕像所有恐怖片那樣,當那張臉轉過來時,是一張布滿了鮮血與傷疤的猙獰麵孔。

    她顫抖而緩慢的伸出手,輕輕伸向那女人的肩膀,拍了一下。

    顫抖著嗓音:“喂...”說完咽了咽口水。

    被拍的白衣女人,緩慢而僵硬的迴頭。

    “啊!”當夏小白看到那張臉時,忍不住尖叫出聲,而她也從剛才那恐怖的夢中驚醒過來,滿頭大汗。

    坐在副駕駛座的保鏢聽到尖叫不由迴頭:“夏小姐,你怎麽了?”

    夏小白心有餘悸,大口的喘著氣,明顯是被剛才的夢給嚇到了。

    “我...我沒事...”黑衣保鏢終於不再千年不變用那張撲克臉嚴肅的盯著夏小白,嚴肅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其他的神情。

    疑惑、驚訝,但更多的是將夏小白看成了神經病,不過這也不能怪人家保鏢大哥,如果是你,與你同坐一車的女人,坐著坐著,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叫,你能把她當成是個正常人看待麽?

    黑衣保鏢在確認夏小白真沒事之後,轉過頭去,夏小白用手捂著胸口,腦海裏一遍遍揮之不去的還是剛才夢中所見的那張臉!

    夢中當那張臉轉過來時,她可以很肯定的說,那張臉比任何一張鮮血淋漓的臉,還要恐怖,還要可怕。

    因為她看到的不是別的臉,而是昨夜和她一夜纏綿的那個男人!

    盡管隻是一個夢,卻顯得極為真實,他那一抹邪魅至極的笑容,更是讓她渾身發毛!

    手指撫上脖子,重重的揉了幾下,好像這樣就能夠揉掉那個男人留在她身上的證明!

    “該死的男人,怎麽這麽陰魂不散,連夢裏都不放過,老天,難道你這是在故意玩我麽?”

    又是尖叫,又是自言自語,還神神叨叨的樣子,令坐在前頭暗中從後視鏡觀察夏小白的保鏢,更加確定,此女非瘋必癲,二者絕對有一樣!

    車子一路平穩的開著,從港口到夏小白的家著實是有一段頗長的距離,所以當夏小白睡了一覺,又自言自語的一會之後,仍舊還沒有到家。

    後來夏小白發現開車的司機以及那個黑衣保鏢都會時不時的從後視鏡看她一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收起那神神叨叨的一麵,裝作很矜持很淑女的樣子,正襟危坐,一臉淡定從容,這樣又過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樣子,車子終於駛進了他們家的小巷子口。

    由於巷子太窄,又丟了很多垃圾,車子根本不能開進去,隻能停在小巷路口。

    黑衣保鏢雖然剛才一直在心裏默念夏小白就是個神經病,腦子有些不正常的二貨女青年,但現在,仍舊十分認真且敬業的幫夏小白開了車門。

    “夏小姐目的地已經到了,我們今天的任務也完成了,請您下車!”

    這麽正式的對話,這麽不苟言笑的表情,真讓夏小白很不習慣!

    夏小白笑得訕訕:“好的,謝謝你,迴頭我會和樂樂說的!”

    “不客氣!”

    黑衣保鏢淡淡的丟下這句話,便又重新坐進了車裏,車子發動離開。

    夏小白站在原地,直等到車子完全看不見,這才轉身,伸手將頭發又弄了弄,拿出手機照了一會,確定待會不會有人看到她脖子上那紅紫的吻痕,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安心的往前走。

    這個家自從她爸爸公司破產之後,嚴格來說,就已經不再是一個家,而是一個活生生摧殘她年輕生命的殘酷

    地獄。

    每次隻要迴到家門口,準備進家門之前,夏小白都要在門口做很久的思想鬥爭,都要給自己努力打氣半天,才推門走進去。

    因為這道門口是通往人間與地獄的關卡,在門前,她是一個鮮活的人類,而走進這扇門之後,她便是一個被住在門裏的惡鬼折磨的可憐蟲,而那個惡鬼,自然就是她的後媽—文翠英了。

    夏小白與往常一樣,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迎接文翠英的任何迫害與刁難,這才伸手將門推開。

    剛推開院門,就看到穿著花布旗袍的文翠英正懷抱著一條貴婦犬,一下一下的梳理著那狗的毛。

    家裏都那樣窮了,文翠英卻完全不知道他們家現在的處境,仍舊如從前那樣,不但好吃懶做,還養名貴狗,更是穿好的、吃好的、用好的,完全不顧現在家道落魄,早已大不如前。

    如果不是夏小白她親媽在臨死前,在國外銀行,給她留了一筆可觀的嫁妝費的話,現在他們一家五口人,隻怕早就在大街上喝西北風了。

    弟弟妹妹更不能夠去繼續上貴族學校了,而文翠英也更不可能吃好喝好,無所事事了。

    當初她就是因為心軟,才將那筆錢提早拿出來,可哪裏知道,當文翠英知道這筆錢之後,不但不感謝夏小白的好心好意,相反還諷刺夏小白,這錢本來就是夏家的,根本就屬於他們,怪她藏著掖著,沒更早拿出來。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麽一些不知好歹,且恩將仇報的賤人!

    “喲!大小姐,獨自一人瀟灑過後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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