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招收的這幫新兵,有好些是從一路逃亡過來的逃奴裏選入的,這些人和之前被送來的奴隸相比有很大不同。雖然有知識有腦子會獨立思考,但相對的,難洗腦難教育,大部分來長安鎮都有很強的目的性,脫離奴隸身份學會本事迴去報仇都是輕的,臥薪嚐膽想重迴貴族階層的不在少數。如果欲/望得不到滿足,這幫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炸。當然,霍辭對他們並沒有意見,隻是出於對長安鎮的保護,這些人不適合長期留下來,幹脆便送他們一個前程,至於能成與否,那就看他們個人了。時玉想到那些衣衫襤褸的逃奴,不由歎了口氣。何止新兵,這幫逃奴裏有一半多都有心理問題,用現代化說叫創傷後遺症,好在能堅持走來的,都是性格比較堅毅的,等安穩下來,時間會幫他們治愈。飯都吃不飽的時代,哪還有功夫在意什麽心理不心理,吃飽穿暖,慢慢便會好起來。快遞的事還得從長計議。時玉和霍辭花了兩個多小時,先寫了一份計劃書出來。他們想做的快遞和現代的快遞並不完全相同,有很多地方需要衡量。比如怎麽在不侵犯各領地行商的利益下實現共贏,怎麽確保領主不會插手快遞點,怎麽培訓員工等等。定好大體框架,兩人叫來金移,讓他先嚐試著在香葵城和對岸兩座城裏做試點,等試出模板,再比照著擴大。與此同時,關於自行車賽的報紙隨著商隊飄散到了全國各地。“大新聞,大消息,我們綠針公國在第一屆環公國自行車賽拿到了冠軍!”綠針國是最先鋪滿大街小巷的,綠針國王子在得知商隊要去散播報紙後,主動接了這個活,讓自己的屬官帶著報紙連夜奔迴國。官方主動散播,自然很快傳遍了整個綠針國。因為之前的區內賽,綠針國自上到下都被科普了自行車賽的情況,許多平民和奴隸還親身參與了比賽。綠針國的區內賽比了整整三天,橫穿了綠針國直道,領主們修路簡單粗暴,一直筒,遇到障礙,除非人力奈何不了,一律推平,反正自己的領地,想怎麽修就怎麽修。處在賽道兩邊的領民基本都圍觀了當時的比賽,也知道還有決賽。“我們得了第一名?真的嗎?”“真的,報紙上寫了,代表我們綠針國的六號得了第一名,神使大人親自給他們遞了獎杯!”“報紙是什麽?”“就是一張雙頁的神國紙,上麵印了文字,發放的人這麽叫。”“在哪發放?我怎麽沒見到?”“哈哈,你早上沒在街上錯過了,來報信的大人一路讓人免費發呢,再說了,你又不識字,在也沒用,人家隻發給識字的。”“那你怎麽知道?”“聽人念的啊,我聽了好幾遍都會背了,走走走,你要想聽咱們去酒館,我剛剛路過,看到酒館有人在念呢。”……“……兩位神使大人親自從城樓走下來,親手為冠軍頒發了獎杯……圍觀的人群為綠針國王子和冠軍鼓掌歡唿……”酒館裏眾人屏息,五篇文章翻來覆去聽著,絲毫不覺得厭煩。每每聽到重要的地方,都激動起來。“我們是冠軍!”“我們得了第一名!”大家碰杯歡唿。這個世界的百姓並沒有多麽深刻的民族意識和國家歸屬感,除非領主真的愛民如子,讓領民記住他,發自內心愛戴他,這種情況太少,大多數領主們並沒有興趣搞什麽仁愛天下,也不屑屈尊降貴刷聲望,下等人不需要他們費心。這是第一次,領民們為自己的領地感到自豪。雖然大部分隻是隨波逐流,並不懂為什麽得了冠軍他們要高興,但氣氛會感染人,民智未開的時代,影響尤其顯著。在城堡莊園裏的貴族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綠針國神殿主教接到下麵的匯報走上街頭,看著歡唿雀躍的人群若有所思,隨後寫了封信命人送去了王城。信紙很快呈上了光明神殿大主教的案頭,頭發越發花白的大主教對著信件沉吟起來。相比綠針國的沸騰,其它幾個公國就比較泛泛,注意力大多放在了報紙這個新鮮事物上。不過,很快,下一份報紙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第一屆全國杯足球賽將在明年三月拉開帷幕,比賽門票將於本月售出,總共五萬張,不限身份,凡是想來觀看比賽的都能購買,長安鎮商隊統一售票……”轟然。全國上下炸開了鍋。先是一個足球賽,再是不限身份,兩廂疊加,全城轟動。對普通人而言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們也能去長安鎮了!“快快,快派人去城門口盯著,看長安鎮的商隊什麽時候來!”王城裏頗有身份的自由民們反應迅速,他們的構成複雜,有的是勳爵貴族的附屬,類似華夏古代的客卿,有的是較有身份的家庭教師音樂家畫家等,還有貴族的親戚,皇帝也有幾門窮親戚,何況貴族,還有鄉紳、富商等等等等。從前他們沒有資格前往長安鎮,現在有了機會,不管是真心想去還是為了麵子,必須買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