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和再次匆匆出門尋找,當他出了公寓門,正準備穿過小區花園的時候,看到蕭鐵坐在小區公園的長椅子上。

    她站在黃綠相間的背景裏,不知在想些什麽,想得很入神。風吹著她的頭發,她的暴戾、憂鬱和冷漠都在這恬靜的時光裏散去了。

    看到她的一瞬間,瞬時安心。

    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是,此時此刻他倒是無比清晰地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該如何才能和她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她是一個魔術師,也像一枚誘餌,他已然無法離開。

    這幾日,蕭鐵的時間表是混亂的。

    當她說了“鳳梨酥”這三個字之後,顧彥和出門了,或許、應該是給她找吃的去了。

    她獲得了“自由活動”的時間。漫無目的地出門,走上繁華的大街,然後她看到“鳳凰”的專賣店。

    櫥窗裏,掛著幾件淺色衣服,肩膀處,用藍色的繡花及粉黃色的蝴蝶做點綴,仿佛蝴蝶停在肩膀上,春意濃濃的一件衣服,是很別致的創意。

    她被這衣服吸引了視線,店員看她盯著櫥窗出神,熱情地將她迎進店裏。

    此時,客人並不多,兩位店員兩人搭手將貨架擺整齊,值得留心的是,她們的動作很輕很小心。

    “客人,有沒有看中我們家那款寶貝呢?”

    “什麽寶貝?”

    “啊,衣服。這些衣服是我們親自設計並銷售的,對於我們而言,它們是寶貝。”這位店員不好意思地笑了。

    作為傳統服飾的品牌店,“鳳凰”不僅製作中規中矩的中式禮服,也有改良的休閑衣服。和其他傳統服飾品牌不一樣的是,“鳳凰”的改良服飾追求的是簡約,繁複的裝飾絕不鋪張張揚,隻做點綴。這“絕不花哨”的理念很受年輕人的歡迎。

    她聽過爸爸講過“鳳凰”的故事,在困頓臨危受命、設計師親自做店員,終於走出一番新天地等雲雲。

    她不愛聽這樣的故事,所有成功的故事都是一致的。

    但今日親自見,似乎又有不同的感觸。

    她離家出走的第二天,她就在她在遊神千裏之外的時候,車上的平板電腦突然“叮咚”大叫一聲,這是接收到郵件的聲音,她確實無心情看郵件,但電腦卻開始故障一般並接連地叫。

    她取過來一看,哪裏是故障,有人每隔一秒就給她發一封信郵件,且信件內容

    都是一模一樣:顧彥和的真麵目及“鳳凰”危機。整個郵件的意思是,顧彥和利用盛室內部幾大勢力交戰、蕭佩恆的上遊策略又接連失敗的同時,看中了盛室最核心的部分“鳳凰”,並意圖掌握“鳳凰”的主導權。

    她下車找了網速更快的地方,她必須確認這封郵件的真實性。她快速瀏覽這些信件,身體猶如墮入深淵一般,越來越冷。是誰發了這封郵件,這消息又是誰傳遞的?

    這才是真相嗎?

    這才是顧彥和答應和自己演戲的真正意圖。作為一個步步為營的商人、獵手,答應和她玩過家家遊戲本身就太有問題了。她是個笨蛋,從未深想其中的細節,彎繞。她一邊看著郵件,眼淚不知不覺流了出來。她想迴到從前,迴到大學時候,那時候,沒有這麽多奉承,沒有這麽多欺騙。

    仿佛是有著牽引,她不由自主地去了方秦逸住著的小區,傻傻地等著,直到被顧彥和找到。

    當見到顧彥和的時候,才知道恨意原來是有重量的,清晰可觸的,它足以壓垮她,將她擊潰並體無完膚。

    然後他們狠狠打了一架。她隻記得,他向她保證,她要的東西,他都可以給。他會以項目合作的形式,和“盛室”展開合作,會以振興“盛室集團”為目的,而適當插手“鳳凰”的事物。

    蕭鐵不知道該不不該信……

    不是的,到處都有欺騙、虛偽的假象!她再次告訴自己。

    思緒還在遊蕩的時候,她看到顧彥和朝著自己走過來,沒有動,沒有立刻站起來逃跑,隻是那樣直直地看著他。她再次迴到這裏,就是為了等他。當顧彥和來到了蕭鐵身邊,他在才看到她的手上拿著的今天的報紙,經濟版頭條,黑色的粗體大字寫著“盛室集團並購案流產”,配圖照片是蕭佩恆,找了一張他低著頭的照片,配上這標題顯得十分淒涼。報紙上有點點被水滲透過的痕跡。

    顧彥和走到蕭鐵麵前,蹲下來,握著她的手偎在臉龐邊。

    “我跑來跑去忙了好久,還是沒有第一時間給你帶迴你想吃的鳳梨酥。”

    “你真的去了?”

    “嗯,老師傅不做了,我求了好久。”他向她撒嬌並邀功,“剛才高峰給我打電話了,他已經帶著做好的酥餅往這邊來了,一會就到。”

    “你們,總是把我當做無知小孩,為了配合你們,我隻好也把自己當成小孩。”她看著他苦笑,“可我不是小孩,就算是給我鳳梨酥,也沒有用

    的。我那時候是不想再看你們為我忙裏忙外,騙你們的……”

    “……”顧彥和喉嚨一哽,沒有迴答。

    “顧彥和,我爸爸可能是對的,我是蕭佩恆的女兒,蕭家的女兒。你知道嗎,我也曾經幻想過我的婚禮呢,要在樹屋上進行,我和我愛的人一起牽著手看朝陽。後來我放棄了,不過,現在,我真的要結婚了。”

    “……”

    “顧彥和,我有什麽資格可以怪你呢?站在你的角度想,你做的一切換做是其他人也會做,你並沒有錯。所以請你也原諒我之前的無禮。所以,接下來,我的婚禮,請你一定來參加……”

    他安安靜靜地聽她講,越聽越覺得心痛難耐。她是在懲罰他,她在用無所謂的態度,決心將自己的未來交付給別人、聽從別人的安排。他無法忍下去,仿佛,下一秒,他就的憤怒會如一傾而瀉的山洪一般爆發。

    “你想和誰結婚?”

    “你知道的,當然,如果他願意娶的我話……”

    顧彥和打斷蕭鐵:“我們結婚吧。”

    蕭鐵一時無法反應,沒有迴答。

    “蕭鐵,我們結婚吧。”顧彥和再一次,重重地宣布。

    這時蕭鐵想起了一件舊事。

    蕭鐵四歲,或者是五歲的時候。他是蕭家的小訪客,站在後院的木陽台。小小年紀就長得很好看的小帥哥,她打小就是顏控,跑過去黏著他,非要讓他背自己,那時候的他也僅是一個比自己大了四歲的小男孩而已。她又是搖頭又是晃腦的撒嬌,他終究拗不過她,隻好蹲下來背她。

    她愛吃,又肥又重。他背起來之後,搖搖晃晃走了幾步之後,兩個人都栽到陽台下麵去。她的額頭磕破了,劃拉了一道好長的血痕。她坐在地上哭得驚天動地,伸手想讓他拉自己站起來,卻看見他一臉驚恐地一步步往後退——

    然後他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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