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葡京。

    荷官準備發牌,項世元思忖再三,將身邊所有的籌碼推到了中間。

    同一時間,中國c市,項默森在會所包廂裏見了項氏最後一名股東。

    “賢侄,若融信以並購的形式納入項氏,對你來說,這應該不是難事。”

    程董算是項氏的八朝元老,如今,項默森以高於市價兩倍的價格收購他手裏的項氏股份,怎麽算都是穩賺不賠,但他心有疑慮,這麽多年雖然項家兩兄弟不對盤,但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一次項默森為什麽會用這種方式擠走項世元婕。

    隻見項默森淡然一笑,他說,“雖然我從不過問項氏內部管理,但程叔您知道,這公司是我父親一手創立,近幾年項世元的經營管理模式導致下頭民怨四起,人心不得,何以得天下?”

    說到這裏他換了條腿輕疊,也不拐彎抹角,“或者直白一點,我不爽這個人,我、不想他好過,程叔您還有什麽意見?丕”

    程董苦笑,搖頭,“你們兄弟之爭,我們這些小股東能有什麽意見,不過默森,項氏創立至今也好幾十年了,經曆了多少風雨才有今天的局麵,到了你們這一代,我不希望它發生任何動蕩。”

    項默森點頭,“您放心,既然我有這個打算接手,就不會讓它比以前差——那程叔,這酒還喝不喝?”

    “喝。”

    ………

    下午五點,賀氏。

    孟晞已經在手工坊待了一天了,隨時跟在師傅身後,就怕他遺忘了她所要求的某一個細節。

    孟晞這是強迫症,每一次的新係列上市,或是珠寶展,別的設計師都能很放心的把自己的設計交給工匠,隻有她,一定要守著做完為止。

    曹師傅對她有點無可奈何,明明是脾氣極其暴躁的一個人,但是看到孟晞那認真的表情,又不忍心攆她走。

    “老實說,這條項鏈比之前日月星係列主打還要完美,小晞,這樣賣給私人,你覺著劃算嗎?”

    手鏈已經完工了,曹師傅那在燈光下仔細打量。

    孟晞笑著說,“要得到曹師傅誇獎還真是不容易呢。不過,也沒有劃算不劃算吧,畢竟……嗯……這次的這位顧客身份不太一樣。”

    曹師傅瞅著她,笑了,“有什麽不一樣,難道又是項總給錢,讓你設計,最後送你?”

    孟晞臉一紅,“看您說的,好像他特別不務正業一

    樣!”

    從曹師傅手裏接過項鏈,用精致的盒子裝起來,孟晞看了下時間,快下班了,她得迴辦公室收拾去。

    剛轉身曹師傅就在後麵扯住她的衣服,“這孩子,陪曹師傅多說會兒話不行嗎?”

    孟晞迴頭,“不行啊,他五點三十五會準時在樓下等我。”

    迴到辦公區,孟晞經過總監辦公室,她看見許恩施站在父親辦公桌前。

    最近許恩施隔三差五總是不來公司,之前是生病,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孟晞從自己辦公室出來找小謝說事情,剛好碰見她出來了。

    孟晞先叫她,她停下腳步。

    “很多天沒見你了,身體還不舒服嗎?”孟晞問。

    “沒有。”

    許恩施語言溫和,對於良善的孟晞,她覺得自己該抱有相同的態度,“說起來那天你和小謝送我去急診,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們倆。”

    “客氣什麽,你不是叫我一聲小舅媽?”

    孟晞跟她開玩笑,她笑起來,沉默片刻,她說,“我辭職了。”

    孟晞一愣,臉上笑意僵住,“為什麽呀?好好的為什麽辭職?”

    “本來我在法國一家珠寶公司做得好好的,要不是因為賀梓寧,我怎麽會來mf——我和小晞你一樣,你為了你父親,我是為了自己愛的人。”

    許恩施唇角微揚,略顯苦澀,“現在我和他要離婚了,你說,我留著還有什麽意思?”

    ……

    五點三十,項默森的車已經到了賀氏門口。

    童睿給他匯報完所有工作,問他,“項總,保利公館2期的鑰匙您今天要嗎?”

    項默森差點忘記了這件事,是童睿行動力太強,不僅房子落實了,衛生打掃了,屋內的一切擺設都不需要他本人過問。

    精裝房,童睿一個星期前拿了圖片給項默森看,裝潢是他喜歡的風格,他要得急,隻問了幾句物管和周邊相關,沒其他要求了,就這麽定了下來。

    海景房,140平米躍層戶型,臥室帶空中花園,他想孟晞應該喜歡。

    項默森喝了酒,沒法開車,孟晞上車之後發現他坐在後排,愣了一下。

    童睿覺得自己當了電燈泡,略表歉意,“sorry啊太太,一會兒送你們到了我就走。”

    孟晞有點不好意思了,“沒關係,沒關係。”

    她要打開車門去和項默森一起坐後排,項默森說,“我喝酒

    tang了,你就坐那兒吧,省得說我臭。”

    孟晞:“……”

    她看見童睿特別曖.昧的笑了,臉上燙得很,心說你有本事今晚整晚別靠近我。

    車子停在保利公館,童睿送完人就先走了,孟晞莫名其妙被項默森拉著進了電梯,她沒來過這地方,也想著不可能這個時間段去誰家蹭飯,她問項默森,“這誰家?”

    項默森摁了樓層,“你家。”

    孟晞一時沒反應過來,項默森壓根沒打算給她思考的時間,“上次說了,等找好了房子,你不許耍賴——”

    他笑眯眯的瞅著她,挑唇,“搬過來和我住。這裏離你們公司,走路四十分鍾,開車五分鍾,公交四個站,怎麽樣,感覺到誠意了嗎?”

    孟晞愣神的時候他已經不顧電梯內攝像頭把她摟在身前了,“容不得你說不。”

    電梯停在19層,孟晞被他拉著出去,他腿長,走得特別快,孟晞腳上十二公分高跟鞋踩著碎步差點跟不上他。

    指紋密碼,項默森自己的早就錄入了,此時站在門口看著她,示意她伸手。

    孟晞笑著將左右手食指指紋輸入進係統,設置好了之後,兩人進屋。

    還在玄關處,孟晞就聞到了薰衣草的味道,她知道,項默森一定是讓人在屋裏放了香薰。

    他彎腰,替她脫鞋,孟晞低頭看著他溫柔舉動,咬著下唇,唇邊止不住溢出笑意。她的手在他腦袋上揉了揉。

    項默森抬頭,目光沉沉的說,“男人的頭不能隨便摸。”

    他自己換好男士拖鞋,然後拉著她進屋。

    這裏的格局他已經熟悉了,現在帶著孟晞樓上樓下看了一遍。孟晞對房子沒什麽要求,覺得舒適就行了,偏偏在項默森第一次帶她來之前,貼心的童睿將他們臥室的床單被套洗過一次,這會兒他們站在臥室的露台上,鼻間還圍繞著洗衣液的清香。

    “快去做飯吧,我餓了。”孟晞背靠在護欄上,手指戳他的胸口。?男人握住她那隻手,低頭啃她的手指。

    他小聲呢喃,“在我麵前你真是神氣,唿來換去的。”

    孟晞正笑呢,他突然看著她眨眼,“想吃飯可以,作為迴報,叫聲老公來聽聽?”

    “你真是得寸進尺,而且無比庸俗,叫什麽不一樣呢

    ?”

    孟晞搬出大道理,笑著和他說,“呐,你看,老公老婆那麽多,以後走在大街上,我隨便叫一聲,所有男人都應了怎麽辦?不是占了我便宜?”

    項默森蹙眉,他的重點是,“硬了?”

    孟晞閉了閉眼,決定下去自己做晚餐了。這個人,還真是沒法和他好好說話。

    ……

    澳門葡京。

    項世元從賭場出來,手臂上搭著他的外套,賭場失意的男人,下巴上的青須尤為顯眼。此時他站在台階上,想起剛才輸掉的兩千多萬,心下還在陣陣泛著寒。

    他嗜賭為命,幾乎每個月都迴來一趟澳門,不然就是拉斯維加斯,偶爾也會去馬來西亞。

    這次來之前,他的私人賬戶隻有幾百萬餘額,不夠的那一部分,借了高利貸。

    眼下他得籌錢換上,高利貸追債什麽下三濫招數都有,他怕事情鬧大,到時候自己在公司地位不保。

    他打電話給賀準求助。

    “姐夫,這次無論如何你得幫我……什麽?沒錢?別跟我說什麽投資了,不到兩千玩而已……我哪裏還有這個錢,這不是逢賭必輸麽……姐夫?姐夫?喂喂?賀準你個王八蛋!”

    項世元氣惱的扔了電話,抱著腦袋蹲在石梯下,他覺得自己會因為這一次的失足導致窮途末路。

    這個預感十分強烈。

    ………

    孟晞坐在流理台上看男人忙碌,男人偶爾和她說話,問她哪種菜裏喜歡放哪些調料。

    孟晞心思卻沒在晚餐上,她想起許恩施辭職了,就和項默森說起來,“今天在公司遇到她,交了辭職信,說是,要和梓寧離婚了,留在公司也沒有意思。”

    項默森手裏的動作停了一下,轉過身來皺眉問,“要離婚?”

    “嗯,是這樣說的。”

    孟晞下了流理台,走到項默森身邊,幫他打下手,拿碗碟,“婚姻是不能勉強的,如果真的不喜歡,在一起有什麽意義呢?”

    項默森沉默著,許久,這才開口問,“那你覺得,你和我的婚姻,有意義麽?”

    孟晞對上他深沉墨黑的目光,歎息,“你似乎,很在意我心裏怎麽想?”

    他點頭,不置可否。

    孟晞示意他讓開,關了火,將他炒好的菜一點一點盛進盤子,她低垂著眉眼,睫毛扇動,她慢慢在說,“

    我和賀梓寧,我們從小認識。那時候我爸爸的珠寶店遭了賊,一.夜之間我們家負債累累,是他的父親救了我爸爸,替我爸換了債,而他的條件就是mf這個名牌從此得屬於他。

    就在那時候,我和賀梓寧認識了,才不到十歲呀,數一數,我和他是在我們認識的第十二個年頭才談婚論嫁,而你項默森,我甚至離開你身邊都不記得你的相貌,這樣的人,我居然就要嫁給他,換做任何人都是抵觸的。”

    她把裝好菜的盤子遞給項默森,他接住了,最後一道菜,兩人一起走到餐廳坐下。

    孟晞給他盛了飯,他說謝謝,孟晞咧嘴望著他笑。

    “我的實話實說,也不怕你不高興。起初我真的很不想見到你,覺著每一次見麵都是煎熬,我頂著你項太太的名分,心裏卻還幻想著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就好了,我還是賀梓寧的女朋友,我還可以和他在一起。

    可是日子久了,我竟然覺得,其實之前那些年我和他之間那才是一場夢,而你,是真實的出現在我生活裏。”

    她一直在笑,項默森聽得專注,眉眼柔軟,波光瀲灩,孟晞覺得這一刻的兩個人,像是過盡千帆,格外的淡然。

    項默森給她夾菜,頗無奈的對她說,“你不知道,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我甚至想過我們倆一輩子大概都那樣了,你不要我,沒關係,隻要你還是我妻子的一天,你都不能去別人那裏,而我呢,報複性的,我可以在外麵花天酒地。”

    “那你花天酒地了沒?”孟晞沒好氣的。

    “嗯。”

    他埋頭吃飯,小聲的說,“我那玩意兒好像就隻對你來電,很多時候,應酬,有女人在我身上蹭……”

    沒等他說完,孟晞從紙盒裏扯了紙巾扔在他臉上,“閉嘴,找女人了還好意思說出來。”

    項默森表情無辜,喊冤枉,“沒有的事。正談著事情呢就有人蹭過來,我反應也沒那麽快……”

    孟晞瞪他,他又趕緊說,“反應過來立馬推開了。”

    晚餐時間變成了項默森的檢討時間。

    晚餐過後,孟晞洗碗,項默森處理公事。

    他說他隻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在他辦公的時候,孟晞靠在門框上靜靜的看他。

    其實他這陣子是真的忙,在給律師寫重要郵件,可是孟晞遠遠瞧他帶著欣賞的目光讓他注意力特別不受控製。

    孟晞就想看他工作

    時候的樣子,嚴肅的,冷清的輪廓,五官染上一層類似於殘酷的光澤。本來還覺著他長得好看,突然間腦子裏就隻剩兩個字了:奸商。

    看了他一會兒孟晞就去洗澡了。

    童睿真是中國好助理,連她老板妻子平常用哪個牌子的護膚用品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孟晞洗澡的時候在想,這種事也誇不著童睿,是某人有心了。

    算一算好像一個多星期沒和他親密了,上次,那天白天在項家他們的臥室,其實孟晞是故意不想給他。

    身上的傷痕還未褪盡,依舊刺目,那種痕跡她自己看著都覺得惡心,更別說項默森了,萬一中途他突然想起那些不好的事,那得多掃興?

    她照過鏡子,已經不太明顯了,如果燈光暗一點的話……

    孟晞閉著眼站在水流下,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開始發燙,絕對不是因為這熱水。光想著,她幾乎還能想象著男人壓在她身上的樣子,表情隱忍,極度渴求,嗓子都是啞的……

    “小晞。”

    正想著呢,浴室門突然被推開,孟晞睜開眼,就看見挽起袖子的項默森走到了洗手台旁邊,離她不到兩米的距離。

    她眨眨眼,項默森在洗手台前停頓片刻,走向了她。

    “正洗澡呢,你就不能先出去?”

    孟晞害羞,總覺得自己一絲不掛站在他麵前很不像樣子,可他不介意,就要她不穿衣服才好。

    “一起。”

    他才不是和她商量,說著話就開始脫衣服,等孟晞抹幹淨臉上的水要開口說一句話,他已經把上身扒幹淨了。

    孟晞不敢看他脫褲子,此人似乎從來不知羞.恥二字怎樣寫,每次親熱的時候就愛把自己暴.露在她眼前,尺度之大,絕不臉紅。

    他是自信。

    對自己,對自己的身體,對自己所有的一切,自信的男人從他言行舉止輕易看出,比如此時的項默森,他握了幾下腿間部位,然後把孟晞抓過來抵著。

    孟晞沒出聲,閉上了眼睛。

    滾燙,要灼傷了她,心跳得很快,唿吸越發困難,她很理智的知道,項默森成功挑起了她的欲.望,就那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

    她感覺到身體裏流出來的潮熱,項默森也摸到,那不同於水流的觸覺,他在她耳邊低聲問,“想不想老公在這裏愛你?”

    孟晞咬著唇不知如何迴答

    ,他已經侵入,仰頭,小嘴被他吻住。

    ……

    湛藍色的床單,猶如項默森沉穩的性情,此時孟晞在上頭喘.息,矜持的,壓抑的,小聲的。

    項默森用強.硬的動作逼得她眼眶發熱,她推拒,卻又忍不住

    沉.淪,嘴裏喃喃的,他越來越聽得清晰了,是在叫他:項默森,默森……

    夜裏十點。

    孟晞再一次清洗了自己迴到臥室,剛掀開床單要過去睡在他旁邊,那湛藍色床單上、他們倆剛才做.愛留下的痕跡讓她的臉熱了又熱。

    她腦子裏極快的閃過一個念頭,項默森有找鍾點工嗎?

    清了兩下嗓子,她靠在他身上,問他,“那個,項默森啊,以後咱們家的家務,咱們倆分工合作你覺得怎麽樣?”

    “嗯?”

    男人還在迴味剛才的蝕.骨.銷.魂,情.欲過後稍顯低落,他皺眉望著孟晞。

    孟晞不想繞圈子,直說,“我不想我和你穿過的衣服,睡過的床單讓別人來洗。”

    項默森怔了一下,末了笑道,“行了,讓陳姐過來打掃。”

    陳姐也很尷尬。

    孟晞這麽想,卻沒再說了。項默森大忙人,哪有時間和她做家務,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明天周末,你有沒有別的安排?”項默森問她。

    “有的,上午要給康雪妮送項鏈,晚上和朋友約了煮火鍋。”

    煮火鍋……

    項默森笑,捏她的臉,“在梁爽那公寓麽?”

    孟晞也笑,“或者你項總百忙之中可以抽空來陪我們?”

    他癟嘴,“明晚還真沒空,我本來想著沒時間陪你,讓你和媽去看歌劇的,這樣的話,隻有讓小璃去了。”

    說起項璃,自她迴來之後還沒迴過家,孟晞想起幾個月前在拉薩見到那個漂亮女孩兒,她問項默森,“現在小璃住哪裏?”

    他關了燈,躺下,“在外麵租的房子。”

    ……

    深夜,項璃從醫院離開。

    其實家裏找了護工阿姨,她可以早些走的,但是離家多年,她不孝,眼下父親這個樣子,總是想多陪陪他。

    她在離醫院不算遠的地方租的房子,一居室的,她一個人住夠了。

    從電梯出來,她邊走邊拿鑰匙,當她走過應

    急出口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

    然後,一個男人緩緩的朝她走近。

    “為什麽不迴家?”他問。

    “因為怕見到你。”

    項璃轉身,迎上許仁川的深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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