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心下意識地摸自己的嘴唇,眼神閃爍道:“有可能是天氣太過幹燥,所以才破了皮。”


    老夫人信以為真,“那就多喝點水,多吃點水果。”說著將水果推到她麵前。


    宋美心敷衍性地吃了幾顆提子,老夫人突然又問道:“你跟陸振華的兒子現在怎麽樣了?”


    頓了下嘴裏的動作,宋美心知道母親問的是什麽,但她依然裝傻充愣道:“什麽怎麽樣?上午在法院見過了,中午還吃了飯……”


    “我是問你跟他處得怎麽樣了?你是不是喜歡他?”老夫人重複剛才的問題,且更細化。


    宋美心表情略尷尬,垂著眼簾不敢正視母親,“你們怎麽都覺得我跟他在交往啊?”


    “不然咧?”對於女兒的婚事,老夫人可是操碎了心,大兒子小兒子都有著落了,而且孩子都可以打醬油,而她還在徘徊中,“你跟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是交往呢還是隻是隨便便玩玩?”


    “我們純屬就是朋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宋美心煩躁地擰著眉頭,極力否認道。


    “我是有點老花眼,但那天在家門外發生的事,我都看的一清二楚的,”老夫人瞟了她一眼,“你再這樣耗下去,再不嫁出去,就別認我這個媽的。”


    “媽,”宋美心一臉無奈,然後向旁邊一直沒有作聲的老爺子投去一記求助的眼光,“爸!”


    老爺子看向老夫人,正想說話的時候,老夫人一個狠厲的目光投了過來,示意他不要多嘴。


    老爺子到底是個怕老婆的男人,不敢惹老夫人,隻好閉上嘴巴,看了一眼宋美心,然後找了個理由迴樓上去了。


    看著父親逃也似的背影,宋美心無語地朝天翻了一個白眼,老天爺啊,怎麽就沒人幫幫她呢?難道她真的要被逼婚不成?


    瞟了一眼一臉生無可戀的女兒,老夫人開口道:“如果你他真的不喜歡陸家的少爺,就不要跟他搞曖昧。”


    不是她要搞,是陸葉飛那個小子,就像今天,說好請她吃飯的,他居然趁著她有酒意的時候吻她,她差點滄陷進去了,現在迴想,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談勝海入獄了,你跟他八成沒希望了,我倒覺得蘇玉傑不錯,又是蘇翌輝的大伯,你可以考慮一下。”再不催她,她這個寶貝女兒就要成老尼姑了。


    “你怎麽知道他是蘇翌輝的大伯?一帆告訴你的?”宋美心有意轉移話題。


    老夫人嗯了一聲,又迴到剛才的話題上,“過兩天我會請蘇玉傑來家裏吃飯,到時候你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別像現在這樣鬼不像鬼人不像人。”


    “什麽,你要請蘇玉傑來家裏吃飯?能不請他嗎?我還沒確定要不要跟他交往呢?”宋美心立即從沙發上騰起身子,驚訝道。


    “難道要請陸家少爺來家裏吃飯?你樂意嗎?樂意的話,我也可以把他請到家裏來。”見女兒對自己的事完全不上心,老夫人快要頭痛死了。


    “不要不要。”宋美心連忙擺手道,“蘇玉傑也不要請,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呢,我不想讓人家誤會。”


    老夫人的臉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等你準備好了,黃花菜都涼了。”


    “媽,你聽我說……”


    “你不要跟我說那些無謂的東西,如果我再不出手,指不定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老夫人完全不聽她的解釋,擱下這句話,轉身出了客廳,隻留她一人煩躁地坐在那裏。


    喬希怡接女兒迴來了,一進門就看見臉色難看朝後院走去的老夫人。


    她又看了一眼癱在沙發上一手遮著臉的宋美心,察覺到空氣中異樣的氣氛。


    她讓女兒拿書包上去,然後來到她麵前,“二姐,我剛才迴來的時候看到媽很生氣的樣子,她這是怎麽了?”


    一聽是喬希怡的聲音,宋美心側過臉疲累地看了看她,然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還不是怕我嫁不出去。”


    喬希怡恍然大悟,老夫人沒少跟她嘮叨這事,還讓她從旁戳一下,可怎麽戳也沒用,畢竟這是她的事,她心裏怎麽想的,她真的不知道。


    “那你怎麽想的嗎?總不能一輩子不結婚吧?前麵那段婚姻,你是遇到了一個渣夫,但不代表你以後找不到真正疼愛你的人,就好像陸先生,我就覺得她對你是真心的。”


    “他太年輕了,現在是真心的,但以後呢,我老了,你確定他會一如既往地對待我嗎?”宋美心一邊剝著橘子吃一邊道,“有些東西就是這麽現實,不能把握住的,就不要鋌而走險,最後傷的還是自己。”


    “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懂,但問題是你到底是怎麽想的?結還是不結?”喬希怡隻想知道她怎麽想的,隻要清楚她的想法,接下來很多事也就迎刃而解了,問題是她不肯跟她敞露心雇。


    “遇到適合自己的人,自然要結,遇不到,也就一個人過,”宋美心往嘴裏塞橘子,“其實一個人過也沒什麽不好的。”


    “我覺得你還是怕婚姻失敗,有種認命的感覺。”喬希怡直言道。


    “是嗎!”有時候她也這麽覺得,畢竟戀愛交往是兩個人的事,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


    這時老夫人從外麵迴來了,兩人也停止了對話。


    老夫人掃了她們一眼,徑直進入廚房,喬希怡見老夫人的臉還是緊繃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後上樓去看孩子。


    宋美心怕看到母親那怨憤的眼神,便一人到院子裏散步透氣。


    宋一帆從外麵迴來了,看到她一人在院裏,大步來到她麵前,“聽說了嗎?葉子珊的孩子沒了。”


    宋美心微驚,有點不敢相信,“沒了?”


    宋一帆點頭,“也許這就是報應。”


    宋美心有點懵了,她以為她進醫院不會有事的,沒想到孩子就這樣沒了。


    雖然很恨她,但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哦對了,孔律師的團隊給他舉辦了慶功宴,就在明天晚上,阿唐托我跟你說一聲。”宋一帆轉了話鋒。


    宋美心沒說要不要去,而是問道:“那陸葉飛是不是也去?”


    “那肯定!”宋一帆似乎看出了什麽,“怎麽了?你不想看到他?今天我看你們在法庭上相處得挺好的,庭議結束後,你還坐上他的車離開,這期間你們去哪了?”


    宋美心目光閃爍,“沒去哪啊!”


    “當真?”宋一帆半信半疑。


    “你不信就算。”宋美心他避開他的目光,迴到剛才的話題,“我明晚有可能去不了,你找我向孔律師說一聲。”


    “你為什麽不去?你要忙什麽?你不去的話,孔律師會有想法的?”其實孔青林不會有意見,是宋一帆為了能夠讓她多出去參加聚會所掰的。


    “我,”如果說她不想見到陸葉飛的話,他肯定會問長問短,她可不想讓他知道她跟陸葉飛今天在酒店發生的事情,她隻好敷衍道,“到時候再說吧!”


    “明天我迴來早點,跟你一起去參加慶功宴。”未等她答應,宋一帆直接說道。


    宋美心正想說什麽的時候,早早就跑了出來,奶氣奶氣地喊道:“爸比,你迴來了?”


    陸葉飛蹲下身,將飛奔而來的女兒抱入懷中,再高高地舉起。


    早早發出銅鈴般的笑聲,在陽光的照射之下,父女倆人幸福又美好,宋美心對此羨慕不已。


    隔天晚上,位北柵的一家地下餐廳裏。


    宋美心和宋一帆前後走進酒吧,唐律師看到他們來了,向他招了招手。


    走了過去,宋美心有意地掃了一圈在座的朋友,沒有見到陸葉飛,在心底稍稍地鬆了一口氣,但心還是提著。


    宋一帆沒見陸葉飛,開口問唐律師,“陸少呢?他沒來嗎?”


    “正在來的路上,說是十分鍾後就到。”唐律師看了下腕表上的時間道。


    一想到等下就要見到陸葉飛了,懸起的心猛地提到嗓門眼上,宋美心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何那麽怕見到他。


    不就是酒後被他強吻了一下嘛,至於這樣嗎?


    她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怕麵對他?


    可她現在確實有點怕見他,不為別的,隻為他捅破了她對他那層防禦線,也將關係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


    以至於昨晚一夜未眠,滿腦子都是他吻她的畫麵,就像鴉片一樣不斷地侵入她的腦海裏,怎麽揮也揮不掉。


    唐律師倒了兩杯紅酒給他們姐弟倆人,然後大家一邊聊著有的沒的話題一邊等著其他朋友。


    十分鍾後,陸葉飛來了,一身黑色休閑西裝,帥氣又好看,引來了不少酒吧其他女生側目。


    唐律師叫他,陸葉飛走了過來,與各位握手,到了宋美心這裏,手僵在半空,但很快收了迴來,直接坐到宋一帆旁邊。


    宋美心一直沒有看他,低垂眼簾,雙手緊握著紅酒,冰涼的氣息透過玻璃傳遞在掌心裏,可她的心卻狂跳著,仿佛要跳出來似的。


    好在人多,所以沒看到她異樣的情緒。


    看到大家陸續到齊了,唐律師起頭端起麵前的紅酒祝自己的老師孔青林贏得這次官司,其他人也紛紛端起麵前的酒和飲料敬孔青林。


    孔青林笑得合不攏嘴,開心地與大家喝了一杯,然後突然問宋美心,“宋小姐,那份精神報告和錄音不是被他們銷毀了嗎,怎麽會在龔警官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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