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辰這才移開折扇。


    幽翎捂著頸間的傷口,渾身都散發著戾氣。


    “是臭老頭讓我下山的。也沒什麽目的,就是讓我多遊曆山水,好好看著這一片大好河山。”


    夜千辰冷笑,“遊曆山水?你的遊曆山水,就是待在大夏不走,還摻和進朝廷內部的政事?”


    幽翎聳聳肩,“我這不是隻認識你一個麽?當然是得先來京城投靠你了。”


    夜千辰自然不相信他的信口胡謅。


    但他也明白,想從幽翎口中打探出他的真實目的,有多麽的困難。


    這騷包說的話,真真假假難以分辨。真話中摻雜著假話,假話中卻也總有內容是真的。


    “你為什麽調查月泠?”


    聞言,幽翎笑了起來。


    “你終於忍不住了?我以為,你還能多撐一會呢!”


    夜千辰不語,隻是麵色漸冷,等著他的答案。


    一個巴掌拍不響,幽翎笑了一會兒,見夜千辰沒事兒人一樣的,不急不躁,淡漠地看著他。


    激將法不管用,他也笑不出來了。


    麵具下的臉僵了僵,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換了個姿勢道,“我什麽時候調查月泠了?娘炮,你可別瞎冤枉人。”


    夜千辰一字一句道,“你昨晚去找過她。”


    幽翎笑了,“你能找她,我為什麽就不能找她?月泠又不是你的人,她見了誰,跟誰說了什麽話,跟你有什麽關係?”


    夜千辰袖中的雙手默默地攥起,答道,“月泠要見誰,我自然無權幹預。但她見的人是你,這件事就變得不一樣了。”


    幽翎:“怎麽不一樣?難不成是因為本公子太過出眾了?”


    夜千辰:……臉呢?


    就知道他嘴裏吐不出一句正經的話。


    “你為什麽找她?”夜千辰又將問題重複了一遍。


    幽翎剛剛下山,不應該認識月泠才對。


    除非,他的目標就是月泠。


    但讓他想不通的一點是。


    幽翎常年跟老頭子居於山上,跟月泠無冤無仇,為什麽要將她作為目標?


    還是,他根本就想錯了?


    幽翎仍然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那你呢?你看起來,好像跟她關係很好的樣子。”


    夜千辰開口,“我跟她不過普通朋友的關係。”


    “普通朋友?”


    幽翎一雙眸幽幽地看著他,“在我的印象裏,我們尊貴的太子殿下,似乎很少關心誰,更是從不接爛攤子的啊。


    你跟她若是普通朋友,你會為了幫她找到月臨安,動用千機閣的力量還有北陵那邊的線人?


    你會特地將暗衛安插在她身邊,暗中保護她?


    你會為了她,形單影隻地上路,追到幽州?


    你會為了她,四下找我,生怕我算計她?


    夜千辰,你變了。


    如果是以前的你,定會毫不留情地拔掉這根刺。”


    夜千辰站在那,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指節因為用力發白。


    幽翎的每一句話,都好像一擊重錘,錘在了他的心口。


    是啊,他變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麽。


    幽翎說得沒錯。


    月泠就像是一根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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