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夜千辰態度恭敬,作了一揖,“您說的是。是我們疏忽大意了。


    那她現在……情況如何?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夜千辰的思緒,仍停留在老郎中的那句‘就算是觀音菩薩,也保不住她!’……


    管他什麽身份地位,現在保住小東西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老郎中見他態度恭敬謙卑,臉色緩和些許,但仍是冷哼一聲。


    “哼,反正老夫是盡力了!醒不醒來,退不退燒,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你們快些趕路,還得熬幾服藥給她喂下才行。”


    夜千辰聞言,垂下眸深深地看了懷中的月泠一眼。


    平時那個張牙舞爪,懟天懟地懟他不亦樂乎的小人兒,此時緊閉著雙眼,也不皮了,也不笑了,更不上躥下跳了……


    看著反倒讓人心生憐意。


    夜千辰替她撥掉粘在額頭的碎發,然後薄唇動了動,“好,我們爭取以最短時間趕至鄴城。”


    **


    月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頭好似快散架了一般,腦中混沌一片,昏昏沉沉,嗓子快要冒煙一般,幹得不行。


    她是被一股濃鬱苦澀的藥香熏醒的。


    強行睜開沉重的眼皮。


    月泠望著入眼陌生的天花板,愣了足足有一分鍾。


    可能是睡得太久,有些斷片兒,她腦子裏反反複複地閃現過三個問題。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幹什麽?


    ……


    直到一道熟悉又欠扁的聲音幽幽響起。


    “喲,醒了?本殿還以為某人就要這麽睡過去,見閻王爺了呢。


    哎,也罷,算是省了筆棺材錢。”


    月泠聽到聲音,猛地偏過頭。


    就見夜千辰一襲飄逸青衣,半臥在椅子內,手執一個青花瓷茶杯,悠然地飲著茶。


    眸底閃過一絲詫異,她沙啞地開口,“夜小花,你怎麽在這?”


    聽到‘夜小花’三個字,流風流影齊齊嗆了口氣,剛咳一聲,便被夜千辰一道涼涼的目光給瞪噎了迴去。


    “愣著做什麽,倒水去。”


    流風在一旁煎著藥,流影忙倒了杯溫水,遞給月泠。


    “謝謝。”


    月泠撐著身子坐起,小口抿著水,目光卻是在夜千辰的身上流轉。


    眸底的迷蒙也漸漸褪去,恢複一片清明。


    對,她記得她是在趕往幽州的路上,好像是在一片樹林中,從馬上摔下,才昏迷的……


    那夜小花他……


    “小泠子,你若是再盯著本殿看,本殿怕是會真的以為你喜歡我。”


    夜千辰語氣輕佻,麵上卻是一片雲淡風輕,配上他那高貴優雅的舉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說什麽嚴肅的國家大事。


    月泠:……就知道這小子沒個正經……


    流風、流影:……他們一定是跟了個假主子……


    月泠沒有理會他的話,皺著眉頭問,“你怎麽在這?這又哪裏?還有,我睡了多久?”


    夜千辰唇邊噙著淺笑,緩緩放下茶杯,“這些問題本殿可以迴答你。不過,你要先把這碗藥喝光。”


    月泠看著剛剛熬好仍冒著熱氣的,黑乎乎的湯藥,眉蹙得更緊了。


    直接別過頭去,答得無比堅定,“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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