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侯副廳長的角度看,王蕭站在一個相當微妙角度,這個角度進可攻退可守,實在讓人羨慕。

    聽著侯副廳長的話,宋連生緊皺的眉頭,從目前的情況看,天行保全大廈無論是倒還是不倒,對王蕭來說都無所謂。

    問題是,一旦天行保全大廈倒了,天行集團肯定沒事,到時最忙碌的恐怕會是自己。

    宋連生越想越發寒,最後想到王蕭會不會把天行保全大樓自己炸了,到時借警察之手屠掉斧頭幫和清明會。

    “老侯,你說王蕭會自己把天行保全大廈炸掉嗎?”宋連生壓低聲音,警惕的看著四周,以旁人無法聽到的聲音說道。

    侯副廳長機警的打量著四周,確定是安全的,才緩緩道:“這種情況不是不無可能,如果我是王蕭,計劃好後這是一條絕佳之計。”

    宋連生當即額頭冒汗,深邃的眼神閃爍不定,“王蕭,你千萬別自找麻煩。”

    老侯感覺腦後生風,縮了縮脖子,小聲道:“老宋,這件事情不會好的不靈壞的靈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宋連生瞪了侯副廳長一眼,以更小的聲音道,“以王蕭的行事風格,這事還真不好說。”

    靜,靜得隻能聽到微微的秋風。

    江浙兩位警察係統裏舉足輕重的人物相互對視著,額頭處冒了豆大的汗珠。

    “封鎖現場,不要再跟著斧頭幫和清明會這群瘋子。”宋連生抹掉額頭的汗珠,果斷的命令道。

    侯副廳長像是年輕十歲,一路小跑傳達宋連生的命令,作為一個沉穩的人,侯副廳長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不管是清明會還是斧頭幫把天行保全大廈給炸掉,還是王蕭自己把天行保全大廈給炸掉,事情的結果定然會讓全中原矚目。

    而他現在要做就是將事情影響降到最低,什麽是最低,就是知道這件事情人不能說出去,什麽人最能保密——死人。

    侯副廳長陰沉著臉,追出一裏後終將把手下追迴來。

    重新迴到宋連生的身邊,侯副廳長已經大汗淋漓、氣喘如牛。

    “這件事情不能外泄出去,上麵沒有任何表示,其中的原因就可能是讓咱們自己看著辦。”駐足良久,宋連生把這件事情的影響也想了個七七八八。

    “斧頭幫和清明會的高層都是些豬腦袋,隻圖一時痛快。”明明是一句罵人的話,從侯副廳長嘴裏說出來就平淡許多。

    “殺還是不殺,老侯,你給出個主意。”宋連生微微皺著眉頭。

    “如果是你處在老爺子的位置上,最希望看到的局麵是什麽?”侯副廳長也皺著眉頭,正在換位思考。

    這件事情宋連生最有發言權,他甚至都不用思考,道:“老爺子看起來溫溫而雅,平時喜歡舞文弄墨,畫個丹青什麽的,其實骨子裏剛的很,如果不是為了京城那位,恐怕他現在是國家最重要的幾位領導人了。”

    “對,老爺子也算是無欲則剛,這個時候不接電話的意思是。。。。。。”侯副廳長的話說到嘴邊,卻收住了,這也算是做人的學問。

    宋連生接過話來,道:“對,他這是在暗示咱們放手大膽的去幹,出了事情有他老人家擔著。”

    侯副廳長附合的點點頭,道:“八九不離十。”

    “咱們就守在這裏吧。”歎了口氣,宋連生感覺眼前就是一片殺戮的海洋。

    侯副廳長則抽著煙,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清明會和斧頭幫的車隊在天行保全大廈一裏外匯聚到一起。

    一名斧頭幫眾跑步來到少婦麵前,正色道:“輝哥命令,我們聽您全權安排。”

    點點頭,少婦頗為滿意這樣的結果,雖然冒險,但是,斧頭幫這一次沒有出功不出力。

    這名五大三粗的斧頭幫眾在少婦點頭後快速迴到大卡車上。

    一行百餘輛卡車繼續前進,大概行了百米,自斷後路的停在四百米處,清明會幫眾和斧頭幫眾徑渭分明的站成兩列。

    少婦轉身掃視著清明會和斧頭幫眾,目光最後落到斧頭幫眾身上,收斂笑容,道:“相信賈輝已經跟你們說過這次事情的重要性吧?”

    少婦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傳出很遠。

    數百斧頭幫眾凝重的點頭,他們當然明白這次事情的重要性,不成功則成仁。

    此時,天行保全大廈外麵一片空曠,平時人來人往車來車往的小廣場顯得極為冷清,加上蕭瑟的秋風,這裏竟然飄蕩著淡淡的煞氣。

    獨自一人坐在天行保全大廈的前麵的台階上,王蕭沒有掩飾手中的繃帶,靜靜的注視著少婦。

    看到王蕭在注視自己,少婦臉上重新掛上笑容,蓮步輕移,扭動著屁股沒有絲毫擔憂的向王蕭走來。

    少婦今天穿得一套鵝黃色的夏奈爾運動裝,腳上穿著一雙耐克運動鞋。

    來到王蕭五米外,少婦收住腳步,俯視著坐在最後一級台階上的王蕭,玩味道:“你好像並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咧了咧嘴角,算是打過招乎,王蕭恢複到往日的平靜,緩緩道:“你沒有感覺你們的行動很愚蠢嗎?”

    “傻嗎?”少婦吃吃的笑著,道,“我感覺物有所值。”

    盯著少婦,王蕭的目光如此平淡,道:“這件事情不管如何清明會都是輸家。”

    “錢飛知道,但是他很願意這麽做,他願意看著你下地獄,即使他自己死了也願意。”少婦的眼神中帶著絲絲的憂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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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王蕭沒有站起來,神情極為平靜道,“恐怕要令他失望了,我還沒有打算現在死。”

    正在兩個人說話之際,黑紗遮麵的慕容若冰緩步走出來,沒有顧忌少婦,直接坐在王蕭的身邊。

    對於慕容若冰這樣的天之驕女,如果你不嫉妒就不是女人。

    “祝福你們。。。。。。”少婦由衷的說道。

    “離開清明會,現在走還來得及。”衝著這句話,王蕭規勸少婦一句。

    “謝謝。。。。。。”轉身之際,少婦眼睛的餘光看到天行保全大廈數十個打開窗戶正有一個黑洞洞的槍口盯著自己。

    就在少婦離開的時候,譚小江悄無聲息的站在王蕭左手方,冰冷的眸子盯著前方,靜靜的一言不發。

    “真的要如他們的願?”慕容若冰淡淡說道。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們要當炮灰,兄弟們沒有理由不成全他們。”王蕭說得很平靜,這件事情確實事不關己,可以高高掛起。

    “你看到他們眼神的變化嗎?”慕容若冰細心的提醒著王蕭。

    “視死如歸?”王蕭平淡的語氣帶著反問,“這正是我想要的。”

    沒錯,對天行集團來說,清明會和斧頭幫哪怕一丁點的損耗對天行集團來說也是有利條件。

    “他們碰上你,算是倒八輩子血黴了。”慕容若冰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王蕭的這個笑容落在別人眼裏雖然平淡,卻總是帶著一抹讓人心駭的妖異紅光,端是可怕的緊。

    “解衣。”麵對一幫老爺們,少婦說出這樣的話並沒有任何的不妥,相反鎮定的很。

    清明會和斧頭幫各有五十位幫眾開始解扣子。

    很快,一百名身綁炸彈的幫眾站在少婦的麵前,冷靜的看著少婦,眼神中透著絕對的死寂,即使上過戰場的老兵看到他們現在的目光也會感覺到惋惜,這些人已經沒有活下去的信心。

    “我。”一個瘦如骨柴的斧頭幫漢子站出來。

    “你還有什麽願望沒有?”少婦隨意的問了一句。

    “我可以親你一下嗎?”一個足夠輕佻卻將死寂的氣氛變得輕鬆的要求。

    少婦臉色微紅,自己雖然有點需求,卻也沒有到爛交的地步,略微猶豫還是道:“你願就可以。”

    沒有堵上少婦豔紅的嘴唇,青年隻是在少婦的額頭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

    看著青年毅然前進腳步,少婦麵色更加緋紅,臨走前,青年用隻有她能聽到的話曖昧道:“如果能活下來,我一定跟你上床。”

    注定,這個青年不會活下來。

    走出百米的他在距離王蕭二百米的地方就被天行的狙擊手瞄上。

    作為殺手,黑組的兄弟們對這點距離還是能把握的。

    一百九十米。。。。。。一百八十米。。。。。。

    “砰。。。。。。”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火花瞬間即滅,骨瘦如柴的青年漢子甚至沒有叫一聲就屍骨無存。

    似乎大地都在顫抖,緊閉著眼睛,少婦一個站立不穩就向後倒地。

    一隻大手摸向她的渾圓的臀部,低聲道:“彈性很好,可惜我沒福享受了。”

    扶住少婦後,此人捏了一把,毅然的向前走去。

    為了錢,他們不再畏懼死亡,為了錢,他們有勇氣麵對刹那間的痛苦。

    此時,天行保全大廈裏,至少有百名狙擊手正瞄著斧頭幫和清明會的幫眾。

    同樣距離,同樣的火花,同樣驚天地泣鬼神的轟鳴之音,卻是不同的人開槍,不同的人在死。

    為什麽要一個個的去送死呢,少婦也不明白為什麽,錢飛和賈輝不約而同的就是這樣安排。

    第三個人隻是看了少婦一眼,便走出去,一百八十米,碎石亂飛,地麵凹陷,大地似乎真的顫動了。

    坐在天行保全大廈前麵台階上的王蕭半眯著眼睛注視清明會和斧頭幫眾,淡淡道:“人死不能複生,他們沒有活下去的本錢了。”

    “是嗎?”慕容若冰摘下臉上黑紗,感受著秋風的涼爽。

    “天行兄弟們麵前,他們沒有任何機會。”

    這個時候,慕容若冰從王蕭平凡的聲音中感覺到更多的是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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