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名狙擊手不是斧頭幫的人,看向楊劍的目光隻有冷漠,甚至每個人之間都沒有相應的唿應。

    楊劍也隻是幻想一下,他們能變成斧頭幫眾,內心相歎,不能說出口,這是異想天開罷了。

    “各位,事情做過後,定有重謝。”楊劍聲音哄亮,沒有絲毫的做作之態。

    事情嚴重的程度再次超過他的想象,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就不相信這些人能清高得像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

    沒有迴答,甚至沒有一個吱聲的,二十六個人神色如常,這種骨子裏的倨傲絲毫沒有將楊劍放在眼裏的意思。

    這件事情,雖然是受命所為,在他們的心裏卻是莫大的恥辱,絕對的恥辱。

    夜,冷風起,綿延不絕。

    楊劍帶著二十六位狙擊手上兩輛卡車,卡車上的二十六名狙擊手一路之上,沉默不言,過半的人輕輕的閉上眼睛,勻稱的唿吸,安祥的神態,很難讓人把他們往‘殺手’身上想。

    他們是‘殺手’,是拿證的殺手,所以,楊劍以禮相待。

    一個小時後,廣場上已經沒有圍觀的民眾了。

    野狼戰隊的兄弟們依然標槍似的站在市中心的廣場上。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些人兄弟每一個一小時就會輪班休息。

    斧頭幫眾依然跪著,多數人都暈過去,睡過去,卻也沒有人因此死去。

    此時,宋連生坐在陳老的家裏,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顯得局促不安。

    與往日不同,這次來陳老的家中,是陳老如喚的,一時間,宋連生揣測不到陳老的意思是什麽,端著保姆送上來的濃茶,他都喝不出這是鐵觀音。

    同樣在喝著茶,陳老沒有要點播宋連生的意思。

    實在忍不住了,宋連生放下紫砂杯,墜墜不安道:“老首長,你叫我來到底所有何事嗎,這樣做著,我不是打擾您休息嗎?”

    宋連生仗著和陳老的關係比較親近,也討陳老喜歡,帶著打蛇上棍的意思,壯著膽子開口。

    陳老押了一口茶,不急不徐道:“叫你來是為你好,知道你家裏人在幹什麽?”

    宋連生心想一個娘們能做什麽,就算她要出軌,也得有人要啊。

    這樣想著,他不能表現出這樣的神態來,虛心請教,“老首長,您就明說吧。”

    陳老搖頭歎息著,暗歎宋連生的政治智慧還是不高,要不然早就百尺竿頭了。

    “我這樣的是救你,現在你家裏人恐怕忙著接電話了。”

    一句話,讓宋連生頓悟,此事肯定和王蕭有關,而這個舉動又像是在扇市政府的耳巴子。

    作為執法部門的執掌者,這件事情與他有必然的聯係,甚至有可能遷就於他,想及如此,宋連生腦門生汗,下意識的抹了抹。

    三思而後,宋連生小聲道:“老首長,這件事情鬧得是不是太過火了。”

    “他是受命而為。”陳老說得極其自然,自然的讓宋連生摸不著頭腦。

    什麽叫受命而為,數次的相處,宋連生知道天行集團是純粹的社會團體,如今,陳老這樣說,自然就不會什麽假話。

    難道。。。。。。宋連生實在想不出來了。

    陳老看出宋連生心中的疑惑,道:“連生啊,你能力。。。。。。”似乎不願意揭他隱痛,陳老一句帶過,“上麵的爭鬥波及到這裏了,某種程度上,王蕭此舉乃是權力鬥爭的延伸。”

    宋連生不明白,也沒有多問,這些年要不是陳老身在江浙,他這警察廳長的身份恐怕不保了。

    “今天晚上就在這睡吧,反正你也出不去了。”

    宋連生表情迷惑,不解的陳老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倒不是沒在這裏睡過,隻是在這個特殊的時候,陳老有別的用意嗎。

    “不用擔心,外麵已經市政府的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圍住了。”

    說著,陳老把茶杯一頓,半杯茶一陣晃動後,沒有濺出一滴來。

    宋連生自然知道知道市政府的主要領導斷然不敢下令將陳老的家圍住,恐怕幾位領導在外麵急得團團轉,又不敢闖進來,離去又不是辦法。

    熱窩上的螞蟻,宋連生不禁笑了出來,道:“老首長高啊。”

    “高個屁。”陳老笑罵一句,不禁讓宋連生緊張的心平負下來,也更加的放鬆了。

    警察係統的領導一般有一位是由市政府的高官兼任的。

    如今,陳老的家外麵就站著這麽一位,他像其他人一樣,來迴的徘徊著。

    奈何,小保姆一句首長還在睡覺,這些就不敢進這個宅子一步。

    沒有人會懷疑,如果沒有陳老的命令,有人敢邁進去,迎接他的會是一槍爆頭的結果。

    廣場。。。。。。夜更靜了,涼風漸去,隨即又是讓人心煩的熱風。

    野狼戰隊的兄弟們一成不變的站在這裏。

    八百米外的高樓上,近百米的距離,二十六名狙擊手選擇了不同狙擊地點。

    一個巨大的扇形鋪展開來。

    楊劍想讓這些人順手把王蕭幹掉,奈何這些人斷然拒絕,因為命令裏沒有這一條。

    楊劍也想過用錢,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想及要用狙擊手殺自己人,頗有點高射炮打蚊子的淒涼意境,悲哀,無奈的悲哀。

    楊劍退去,他相信這些人會一絲不苟的完成上麵交待的任務。

    “楊哥。”楊劍的去路被兩位‘普通人’擋住。

    楊劍沒有說話,帶著兩個人消失在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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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狙擊鏡,瞄準,二十六個的動作幾乎是一樣的,冗長的唿吸,心境的平靜,目標。。。。。。

    站在廣場上的野狼戰隊的兄弟們同時凝視,灼灼眸子驀然間同時盯向二十六名狙擊手所潛伏的位置,每個人對應著一個,這是骨子裏的一種本能。

    同時,野狼戰隊的兄弟們第一時間拔槍了,手底下以幾乎沒有動作律動著。

    沒有人想到,隻要他們願意,可以躲開子彈。

    睡著的野狼戰隊的兄弟們也同時睜開眼睛,他們沒有動,手裏卻多了一把槍。

    四目相對,目標八百米外,這種本能的凝視讓二十六名狙擊手不敢有絲毫的異動,同時更加的心驚,這倒是一幫什麽人。

    一名狙擊手下意識的將瞄準鏡對準了王蕭。

    “砰。。。。。。”鏡碎,人死。

    二十五名狙擊手第一時間知道這恐怖的一慕,當即立斷,向後退去,另尋狙擊地點。

    透過狙擊鏡,每個人都看到可怕的一幕,一個黑得像非洲難民的家夥,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看不出型號的狙擊步槍,隨手一槍,竟然。。。。。。

    這樣的結果讓人不敢想象,甚至超出了常理。

    開槍的是野狼,次次的生死經曆,讓其煉出一身膽的同時,也讓他槍法出神入化。

    或許野久不能與楊家強和傑森相比,但是作戰條件下,憑借著本能反應,他的命中率極高。

    可以說,野狼的槍法是一種本能,並不具備楊家強那樣的穩定性。

    二十六名狙擊手第一時間換到第二狙擊位置。

    怪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當他們再次瞄準廣場的時候,野狼戰隊兄弟們煞冷的眼神如影隨時,揮之不去,又讓人十分難受。

    一名狙擊手額頭冒出汗水,一句被鎖定的槍手,幾乎就可以被判死刑了。

    “噗。。。。。。”空氣爆烈的聲音,他扣動了板機,目標是野狼戰隊的一位兄弟,這位兄弟的眼神讓他感覺到一股死亡的威脅,高度緊張下,他有了殺心。

    “砰。。。。。。”碎石飛濺,所有的斧頭幫眾都醒了過來,弄清情況後,每人人的眸子裏都透著一股神彩飛揚的高興之色。

    子彈落地的地方正是這位野狼戰隊兄弟所站地方的兩米之外。

    這位野狼戰隊的兄弟幾乎是以彈射的方式滾了出去,方才避開子彈。

    事情發生,超過一半的野狼戰隊的兄弟們朝著二十五名狙擊手的方向急速奔出,八百米的距離,相信野狼戰隊的兄弟們用不了兩三分鍾就能到達。

    事情發生的詭異,狙擊手也沒有發現野狼戰隊的兄弟能躲開狙擊彈。

    “噗噗噗。。。。。。”接連空爆的聲音響起。

    一陣急射之後,二十五名狙擊手飛快撤離。

    百餘名斧頭幫眾神情停滯在臉上,茫然的看著前方,眉心處多了一個血洞。

    廣場上,血在流,沒有相應的慘叫聲和痛苦的哀嚎聲,讓這裏的氣氛更加的詭異。

    站在原地未動的野狼戰隊的兄弟們依然站著,隻有野狼看向平靜的王蕭。

    “走吧。”王蕭沒有看一眼,走向停在遠處的馬自達6。

    這些斧頭幫眾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生命,是王蕭預料的結果中排在最後一位。

    野狼戰隊的兄弟們跟著野狼上一輛卡車。

    空曠的廣場上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百餘具屍體死不明目。

    天行保全大廈外,也靜的要命,不經意間,就能看到幾滴鮮血。

    神色冰冷的譚小江坐在天行保全大廈的一樓裏等著蕭哥的歸來。

    直到王蕭帶著野狼戰隊的兄弟迴來後,譚小江才站起來,道:“蕭哥,斧頭幫的人行動了。”

    這樣的結果,王蕭已經想到了。

    對方出動狙擊手,雖然不能說這些人不是斧頭幫眾,結果卻說明一個問題,對於這件事情,斧頭幫要出全力了,自然就不能保持彬彬有禮的姿態。

    刺刀見紅,無所不用其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才能活下來,天行集團和斧頭幫都處在這樣的境況中。

    所以,王蕭才會命令譚小江守住天行保全大廈。

    雙方流血,這算是一種開戰的信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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