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皓天吻過她身體的每一處,貪婪而癡迷,他從來沒有試過,這樣軟弱地愛一個人。他想用他的舌頭讓她臣服,想用火熱的肌膚將她融化,慕皓天緊緊地擁著她,柔弱無骨的身體,她真的是一條蛇,充滿誘惑,哪怕明知道會萬劫不複,也會義無反顧。

    屋內沒有關燈,這對殊晚無關緊要,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天花板上的吸頂燈散發出萬千細細的光線,織成一張巨網,華麗而繁亂地投下來。殊晚起初很緊張,後來更緊張,身體像是著了火的似的,她像是被投入巨鼎之中,鼎中熬著湯藥,清香的玫瑰糖,甜膩的蜂蜜,微苦的藥……所有一切熬成一鍋,血泡沸騰,她在其中浮沉。

    連唿吸都急促,後來竟然變成了悶哼,像是要被煮熟。

    “乖……”慕皓天總這樣說。

    他不厭其煩地吻她。

    發絲被汗濕,殊晚像是化了形,難耐地在床上扭動,像一條蛇一樣。可明明沒有化形,慕皓天分開她的雙腿:“乖,放鬆點。”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她真是隻妖精,慕皓天想,光是觸到她的皮膚就能讓男人忘掉一切,世界那麽大,物欲橫流,什麽中朗,什麽天浩,統統被拋到腦後,他對世界一無所求,直到永遠,直到盡頭。

    殊晚一直處於迷糊的混沌狀態,哪怕最後被慕皓天抱進浴室,癱軟如泥,眼睛裏漾著水一樣的波光。洗過澡之後,慕皓天又把她放在床上,輕柔地吻她,每一處,每寸肌膚,殊晚軟軟地說話:“慕皓天……”

    “嗯?”慕皓天含混迴她。

    “我餓了。”

    “我馬上給你吃。”慕皓天繼續吻她。

    “我肚子餓了。”

    作為迴應,肚子適時地響起兩聲咕咕聲。

    慕皓天:“……”

    她的新陳代謝率比常人快,如果沒睡著,四個小時就得吃一次,折騰那麽久,浪潮般的愉悅退卻,饑餓重新占領高地。

    淩晨一點,慕皓天開著車出去買吃的,此時的飯店大多已關門,街上冷冷清清。走了幾條街,才發現一家幹鍋店還在營業,老板一聽慕皓天要打包,露出看神經病的表情:這位老板,您在搞笑嗎?

    慕皓天舍得出錢,端走了兩口鍋,一鍋香辣蝦,一鍋多味排骨,老板說:“這東西得邊燒邊吃,不然不夠入味。”

    慕皓天一路飛馳迴殊晚住處,將幹鍋架在架在灶上,

    殊晚的廚房從來沒開過火,難得熱鬧一迴,兩人圍著鍋開吃,爐具上火光幽藍,鍋裏的油滋滋作響,水汽緩緩升騰,在這淩晨兩點的夜晚,狹小而逼仄的廚房,有種叫做“溫馨”的東西在流淌。

    慕皓天並不餓,他的注意力在殊晚身上,她的唇上沾了油,盈亮飽滿,身上一件睡袍鬆鬆垮垮,胸前丘壑起伏。慕皓天催促道:“快點吃,吃完睡覺。”

    吃完才不睡覺,繼續奮戰,慕皓天如是想。

    慕皓天從背後摟著她的腰,細得如同楊柳地腰,她的皮膚很白,之前慕皓天仔細審視過,她的身上一點瑕疵都沒有,皮膚滑得像絲綢,慕皓天撫摸著她:“之前弄疼你了?”

    殊晚正忙著剝蝦,點頭說:“有一陣子是。”

    不過看她生龍活虎的吃相,該是不要緊,慕皓天親吻她的後頸:“但你的樣子看起來好*。”

    殊晚麵上一紅,像鍋裏的蝦子,從裏到外熟透。

    慕皓天勾唇笑了笑,她是那樣迷人與可愛,恨不得讓人想把整個世界都給她。

    她吃飽喝足,便有了幾分困意,慕皓天在床上繼續吻她時,殊晚推開他:“我困了。”慕皓天停下來手,她如果不願意,誰都勉強不了。

    殊晚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似乎還沒有睡夠,便醒了過來,有人在親吻她光裸的肩頭,很輕很柔,他大概察覺到她醒了,直接將她壓在身下,迷亂的親吻,慕皓天用舌尖輕易挑起她的*,攻城掠地,殊晚從迷迷糊糊,直接變成嬌軟如水。

    她受不了的時候會扭動身體,如同她的另一個形態,蛇果然是世界上最邪惡最具誘惑的小東西。

    風平浪靜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殊晚去浴室洗了洗,出來時已經換好裙子,她拉開抽屜,數了十張百元大鈔遞給慕皓天。

    慕皓天倚在床頭,笑得饜足:“你不考慮給點獎金?”

    殊晚想了想,又數了一千塊錢給他:“五百是昨晚的幹鍋錢,另外五百是獎金。”

    “這麽說,你算滿意?”慕皓天失笑。

    “還不錯。”殊晚拿起梳子梳頭發,頭也不迴,“你之前有多少女人?”

    慕皓天二十好幾的人,男女之事肯定是經曆過的,不過總體原則是寧缺毋濫,勉強算得潔身自好。慕皓天怔了一怔,下床從背後摟住殊晚的腰:“以後隻有你。”

    一字一頓,像是承諾。

    殊晚搖了搖頭:“不用。我以後不可能隻有你。”

    像是火星濺入汽油罐,火光瞬間騰起,慕皓天一把將殊晚掰過來:“你敢!”他像蛇一樣吐出芯子,“我就去把他給宰了。”

    赤-裸裸的威脅,他的眸子裏像有驚濤駭浪。

    殊晚推開他,繼續梳頭發:“我要去吃飯,你也該起床好好去掙錢。”

    “嗯,好好掙錢養你這隻小妖精。”慕皓天笑道。

    因是工作日,慕皓天還得上班。下班後買了一束小小的玫瑰花,不多,隻有三朵,搭配幾支草,用精美的包裝紙包了,小巧精致。

    慕皓天拿著花去了酒吧。他記得,殊晚今天上班。

    等了許久,卻不見殊晚上台,慕皓天喊來申門豪:“殊晚什麽時候跳舞?”

    “她離職了啊!”申門豪詫異地望著慕皓天,他難道不知道嗎?“她前幾天就跟我說要離職,說有人養她。”

    申門豪當時眯著眼睛一笑,不用說穿,自然是慕皓天願意養她。

    她說後麵幾場的工資她不要了,希望申門豪能結一個月的工資給她。但申門豪哪裏在乎這點小錢?總得給慕皓天麵子,工資一分不少,昨天就把錢給了殊晚。

    “你不知道嗎?”申門豪的目光掃過慕皓天放在手邊的鮮花。

    “我是說了要養她。”慕皓天笑道,編了話說:“但她又說喜歡跳舞,我就隨便她了。”

    申門豪哈哈大笑:“慕總真是善解人意。”

    慕皓天也笑笑,總覺得哪裏不對。

    從酒吧出來,慕皓天撥了殊晚電話,手機關機。

    慕皓天迴到住處,按了殊晚屋子的門鈴,門從裏麵打開,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臉上有細碎皺紋,慕皓天知道他,他是這裏的房東。

    “殊晚呢?”慕皓天問。

    “她搬走了啊。”房東說,“前兩天就給我打過電話,說她工作有變動,這裏的房子想退了。因為合同簽的是半年,說了中途退房不退錢,不過她可憐兮兮的,說自己錢不多,我不想和她計較,把押金和剩下的房租退給她了。”

    “那她去哪兒了?”慕皓天追問。

    “不知道。”

    像是一盆涼水當頭澆下,慕皓天心頭透涼。

    門哐當一聲關上,冰冷的金屬在燈下閃著白色亮光。

    迴到自己的屋子,

    慕皓天繼續給她打電話,無數個電話之後,那頭終於有人接起,慕皓天幾乎立即道:“你怎麽現在才接電話?”

    殊晚說:“不好意思,手機沒電了,剛換了塊電板。”

    “你在哪兒?”

    “我在火車上。”

    “你怎麽在火車上?你要去哪兒?”慕皓天差點想吼。

    “我要去很多地方,試一試找不找得到我的同伴,如果找不到,就再找個男人試試滋味。”殊晚迴答得風輕雲淡。

    “你想死,是不是?”慕皓天咬牙切齒。

    殊晚似乎不怕他,提醒道:“你已經不是從前的慕皓天了,現在已經窮得開始賣房賣車。”

    “我是在籌備資金。”慕皓天辯解,“我說了,我會讓你過上闊太太的生活。”

    “你還有錢嗎?”殊晚問。

    “我有。”慕皓天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就算如今陷入財務危機,與殊晚相比,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這不是有錢沒錢的問題,這是錢多錢少的問題。你不再是中朗的慕皓天,不再是掛在富豪榜上的慕皓天,我嫌棄你錢少。”

    “你……”慕皓天如同遭受當頭一擊,渾然不知如何辯解。

    “我們之間到此為止了。”殊晚淡淡地說,“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山水不相逢。”

    她利落地掛了電話,卸了電板,取出手機卡扔出窗外。

    慕皓天氣得渾身發抖!再打過去,已經無法接通。

    機械的提示音響在耳邊,一遍遍重複如同諷刺。

    他以為她的心終於軟了,竊竊欣喜,可她當他是什麽?她把一切都計劃好,睡了他一晚上,打包了自己的行李,逃之夭夭。

    她果然是從石頭裏蹦出來,思維與常人不在一個次元,一顆心怎麽也捂不熱!慕皓天一把抓起那束精致的玫瑰花,摔了個粉身碎骨,等我找到你,你就完了。

    殊晚一隻手撐著下巴,側著臉看窗外,夜裏的田野上有著淡淡的寒氣,像輕煙似的朦朦朧朧,偶有村落亮著幾盞燈光,遠遠近近,像是天上的星光,火車風馳電掣地疾行,星光便一閃而過,仿佛隻是片刻的錯覺。

    南源市離她越來越遠。

    在那座城市,她不欠誰,誰也不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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