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發出委屈的叫聲。舒展帶著大黑走進新上來的電梯,也不管電梯裏已經裝了實時監控,他直接就問大黑:“我們一個個問題來,首先,今天的檢查和往日不一樣嗎?”“汪!”一樣。“那女的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麽?”大黑一聽激動了,立刻告狀:“汪!汪汪汪!”那個女的,她今天老是用看五香狗肉的目光盯著我,她還試圖比平時多抽我血,被我叫得害怕了,才沒敢下手。舒展看它這麽精神放心了。這狗賊得很,如果真有人做了常規以外的檢測,它肯定會用各種方法示意他,上次人家研究員不小心多紮了它一針,它出來後看到他死活不肯走,扯著他的衣擺帶他進去找人,然後衝著那個研究員汪汪直叫,還把自己多紮了一針的狗腿伸到他麵前給他看。現在大黑雖然叫得厲害,但並沒有非要他出頭的意思,應該是沒怎麽吃虧。電梯停下,有人進來,是科研隊的崔明誌。崔明誌一進來看到半人高的大黑,立刻往門邊上站了站,客氣地道:“大黑這是做完檢查了?”舒展嗯了聲。大黑抖了抖毛。“舒教授,您說的報告什麽時候放到共享盤上呀?”崔明誌感到鼻子有點癢,忍住沒抓。“明天吧。”舒展懶洋洋地道。“那我們就期待了,現在大家可都在等著接觸新世界的瑰麗呢。”崔明誌嗬嗬一笑,接著就像是要說悄悄話一樣,向舒展那邊走近一步。大黑猛地抬起頭。崔明誌刹住腳步。舒展看向他,“崔研究員有什麽事嗎?”崔明誌露出一副他要說悄悄話的樣子,壓低聲音道:“我聽到一個消息,有人想打大黑的主意,他們說直接研究你有違人權,上麵也不會允許,但是大黑就不一樣了,到底它隻是一隻狗,而且隨著時間過去,他們擔心空間門和對麵在大黑身上產生的各種數據變化會消失,所以他們打算近期就對大黑下手。你小心一點。”舒展笑了笑,低頭對大黑說:“兒砸,聽好了,如果有人欺負你,告訴爸爸,爸爸整死他。”“汪!”死狗一看有人撐腰,那狗仗人勢的德性展露得淋漓盡致。崔明誌看大黑不懷好意地盯住他,下意識腿軟,電梯門一開就飛速走出去了,“舒教授,有事歡迎找我,再……阿嚏!”舒展帶著大黑去了研究室,不過大黑沒有進去裏麵,習慣性把自己當監工,在外麵監督實驗狗們的工作。舒展檢查了自家實驗室下各項目的研究進度,該批的批,該表揚的表揚,又從李運手裏拿到一份名單。舒展抖了抖那份名單,轉頭就進了辦公室去打電話罵人了。名單上的人也不是都有資格讓他罵一罵,舒展隻挑了兩個人,向他們明確傳達:本人還未死,你們又不是我兒孫,那麽急著搶奪你叔叔的財產,是窮得過不下去了,還是江郎才盡所有資曆都是造假,如今自己弄不出科研成果,就想要謀奪別人的?那兩人被他說得差點氣出心髒病。“我接了國家未來五十年計劃一個重點科研項目,因為任務重、時間緊,本來想找一些人一起合作,不過……以你們的水準,現在想接這個項目還不太可能。”舒展歎息一聲,掛上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氣得把自己手機都砸了,又趕緊找了一台新電話趕緊到處打聽消息,詢問重點扶持項目的事情。以舒展的資曆和地位,他的研究項目根本接不完,手頭上的研究資金從來沒缺過,毫不誇張地說,他的實驗室門口每天都有十來個國內國外的醫藥財閥派來的人蹲守,一旦他有什麽成果出來,都是衝鋒一樣衝過來送錢送利潤,就怕被別人搶先。而其他大小牛們,有的混得也還行,至少餓不死自己,但絕大多數都處在溫飽線,每年都為了研究資金和各方扯皮,那種有研究結果的還好,賣掉了還能換一部分錢,那些研究十幾二十年都沒什麽成果的,那真的是要看某些公司願不願意去做這個“慈善”了。為此,國家級的重點扶持項目就變得很重要,這種項目一般給資金都比較豐厚,而且說出去也比較有麵子,如果能參與進去,算是名利雙收的一種捷徑。但是任何好事情,基本上都是僧多粥少,華夏還有論資排輩和人情推薦的情況存在,往往一個扶持項目剛立項,裏麵的茅坑就已經被人占滿。所以業界內的互相通氣真的很重要。現在舒展“不小心”說漏嘴,他們當然要趕緊去查一查,如果有機會,當然是參一腳最好不缺錢不缺項目的舒大國寶都積極參與的工程,那是普通工程嗎?至於仇恨?他們有什麽仇恨嗎?不就是在舒教授失蹤後想要接手他的實驗室,這也是為了防止資源浪費嘛。何況他們不是沒搶過來嗎,都是同行,隻要沒真正踩到底線謀奪偷盜別人的研究成果,那就沒啥隔夜仇。大不了大家各做各的項目,見麵互刺兩句就是。舒展在實驗室一直待到傍晚六點多,他在對那一套衣褲做最詳細的材料和工藝分析,直到李運喊他吃飯。“後勤部組織起來了嗎?”舒展問。李運點頭,拿了一本小冊子遞給舒展:“這是後勤隊送來的,上麵有今後一段時間我們的生活安排等等。我看了下,附近一座教職工宿舍樓將在今晚十二點以前全部整理出來,新世界部的人以後都將住進那棟宿舍樓。不過您可以選擇繼續住在實驗室。”舒展翻了翻冊子,看到宿舍樓照片就知道是自己住的那一棟,“我兩頭跑。大黑更喜歡宿舍那邊。食堂怎麽安排?理發室有嗎?”“食堂在本棟大樓一樓,以前就有一個,隻是大家不常用,現在正式開啟,裏麵還會準備一個小超市。”李運不愧是舒展禦用多年的好助手,他把舒展沒問的也都告訴他了,最後說道:“理發室應該也會有,我等下問問,您稍等。哦,後勤部門的辦公地點以後就在一樓,我等下會把他們和安保的電話貼到門口白板上。聽說大樓的安保也全都由新防務隊的人接手了。”舒展等了不到兩分鍾,就從李運口中得知,明天在宿舍一樓就有完備的理發室。“後勤隊的人問是誰要理發,說如果是您的話,他們可以立刻安排人過來。”李運補充道。舒展想了想,擺擺手,“算了,沒必要這麽勞師動眾,我迴宿舍找找,我記得我以前買過一個推子。”李運立刻自告奮勇:“我給您推。”舒展也沒拒絕,“好啊。”舒教授堂而皇之拿了個手持電子檢測儀說要迴宿舍,一樓新來的防務隊守衛們也不好阻攔,在叮囑他不能離開警戒線範圍以外後,放行。饒是如此,也有兩名軍人跟著舒展、李運和大黑,把他們一路送到舒展的宿舍門口。舒展走出實驗大樓大門時特意看了眼那個空間門,那門就像個橢圓形約有兩米高一米寬的光鏡,離地約五十厘米,就那麽懸空停在那兒。教職工宿舍樓正在搬遷中,數百軍人進進出出,每一家每一戶的東西全都打包裝箱,都不用戶主在,全都給搞得妥妥當當,保證連張衛生紙都不會遺留。舒展吐氣,揉了揉狗兒子的腦袋,這就是國家的力量。不過一天時間,兩棟實驗大樓裏不相幹的人員全都被清空,留下的人全都簽了保密協議,所有實驗室和儀器都被征用,新的大量的儀器還在不斷運來。一棟醫學教學樓也被征用,師生將全部被轉移到新校區上課。宿舍樓幾百戶家庭搬遷加安置,所有房間重新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