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了。”申龍炎淡淡道,看著自己的皇後,他隻感覺渾身不自在。

    遣走了跟隨的宮人,申龍炎微笑道:“好久不見了,咱們上次見麵是去年,大周使者來的那次吧?”

    蕭雨若也淡淡笑道:“陛下好記性。”

    沉默,終究還是沉默,當他們倆都不想吵架的時候,剩下的隻有沉默。

    終於,還是申龍炎找到一句話:“這麽多年了,你沒變呢,記得我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這雨過亭,你穿一件淺綠的裙子,我驚為天人,以為是荷花仙子下凡呢。”

    蕭雨若心裏一動,兩行清淚順著潔白如玉的麵龐流下來,他居然還記得,她心道。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張開的嘴找不到合適的詞匯,隻睜著一雙淚眼望著明黃的身影,這世上的男子,比他英俊的她見過,比他有才得她也見過,可是他是她的“丈夫”,僅僅這兩個字,就讓她一整顆心纏在他的身上。

    “臣妾惶恐。”良久,蕭雨若才福身道。

    剛才還是清空萬裏的天空,突然下起雨來,把兩個人又一次困在著小小的亭子中,所有的一切都與二十年前是如此相似,不同的隻是坐在裏麵的人,一個已經成為九五至尊,一個已經從豆蔻少女變成一個滄桑的婦人,細細的魚尾紋已經開始毀壞她曾經閉月羞花的麵龐。兩人對坐著,靜靜喝茶,吃點心,默默緬懷著少年時的那個下午,那時仇恨還未生根,愛意也並未萌芽,一切純的像雨後纖塵不染的的蓮花。現在的他們,背負了太多東西,有些東西拿起了,就再也放不下。

    “什麽?”伴隨著玉瓶落地的聲音,李淑媛吼道,前來稟報的小太監被她用玉瓶打的頭破血流,跪在猩紅地毯上瑟瑟發著抖。

    “皇上昨晚居然留宿璃漱宮?”李淑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小太監,頭上的鳳釵因為她的生氣,微微地顫抖著。“你沒看錯吧?”

    “小的昨日侍奉皇上親自進的璃漱宮。”小太監顫抖著迴答道。

    “怎麽會?”李淑媛扶額道,“皇上已經十五年未進璃漱宮了,今天刮得什麽風?”憑著爹爹李承建的汗馬功勞和自己的才貌雙絕,這麽多年,李淑媛一直自信自己就是後宮最得寵的妃子,為皇上也生下了兩男兩女。之所以不和蕭雨若爭後位,是因為她自信,皇上對她的寵愛,另一方麵,蕭雨若心狠手辣地把沒有後台的後宮妃子全塞進了冷宮,她也樂得清閑,繼續做她的貴妃,裝出溫柔大度的樣子,讓皇上對她更加憐惜。

    “我想,大概是母憑子貴吧。”旁邊的七品太監福安低聲道。

    “母憑子貴?”李淑媛一愣,的確,那個如意出色的緊,皇子殿試他從來對答如流,教場的武試也迴迴受到所有師傅的一致讚揚,聽說前天晚上還救了皇上,居然能讓皇上受得了蕭雨若那塊冰磚。這個如意的確是個厲害的角色。看了一眼伏在桌上看書才十歲的明遠,和正在院子裏和宮人玩耍的五歲的明樂。無論是樣貌和才學,她的兩個孩子都差如意一大截,心中不禁淒然,如果爹爹去世,皇上駕崩,如意繼位,蕭雨若怎麽可能放得過她們母子?想著竟然流下淚來,為什麽她就沒那麽好命,有個那麽出息的兒子?

    “娘娘不必憂傷。”福安在旁勸道:“那如意雖出色,但是蕭雨若也就那一個兒子,沒了他,蕭雨若就再也不能興風作浪了。”

    李淑媛擦幹眼淚,驚訝地看向福安,福安詭異地一笑,手做了一個斬的動作,李淑媛即刻了然,微微頷首,低聲對福安道:“過幾天,你把我爹請進宮中一敘。”

    “小的領命。”福安笑著,向李淑媛行了一個禮,退出了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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