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再陪陪我嗎……”嚴絡言抱著雞湯,緊緊地盯著她,“我想和您聊聊天,求求您了。”


    嘖,好麻煩。


    蘇紀坐了下來,“說吧。”


    看著蘇紀冷硬的態度,嚴絡言非但沒有難過,反而小小的開心起來,仙姑願意留下來,是不是代表,她還是不討厭他的?


    他偷偷瞧著蘇紀,“那個……其實這次,我可以進排行榜的……”


    “我知道。”蘇紀倚在一旁的床柱上,“我中斷比賽,是為了不讓你的底盤暴露。你天資如此卓越,若是再讓人知道你拿到了仙階功法,恐怕性命堪憂。”


    嚴絡言不由心跳怦然,“仙姑是……在擔心我嗎?”


    蘇紀歪了下嘴角,“不是。”


    嚴絡言彎唇,他想蘇紀肯定是不好意思,心情又明朗起來,“仙姑,我其實……想請求你一件事很久了。”


    “什麽?”


    “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嗎?”


    蘇紀臉色陡然一沉,又聽到他小心羞澀地說道,“我從來沒見過您的眼睛,從見到您之後您便一直都閉著眼……”


    “不……可以嗎?”嚴絡言看著蘇紀猶豫很久,失落地垂眸,“是我妄想了……”


    “我看不見。”


    嚴絡言猛地抬頭,什麽?


    蘇紀神色淡淡,“我是瞎子。”


    “我——”嚴絡言一個慌亂,差點把雞湯掀翻,他趕忙緊張地盯著蘇紀,唯恐她覺得自己唐突,“抱歉,我不知道……”


    “無礙。”蘇紀頓了頓,“如此,你還想看嗎?”


    嚴絡言抓緊被單,視線緊緊鎖著她淡然的眉目,終於澀啞開口,“可以嗎?”


    蘇紀睜開了眼,嚴絡言也終於見到了,他日日所念的那雙眼眸,灰色的瞳孔毫無波亮宛若一片死水,周邊的白目被紅紋覆蓋而悚然,因為毫無焦距而無一絲神氣,哪裏有那想象中星光般的璀璨,說是枯萎的灰色枝葉,都算是讚言。


    嚴絡言隻覺心髒驟縮,他緊緊盯著她的死眸,心口疼意一陣一陣,“誰幹的?”


    她的眸,不是常人那種自然失明,嚴絡言見過村裏的盲人,他們的眼睛沒有這般恐怖的紅紋。


    “隻是外界對於純陰之體的爭奪,毀了而已。”蘇紀言語平淡,卻在嚴絡言心裏驚起駭浪,純陰之體,便是修仙中的鼎爐,凡是與純陰之體雙修,便可修行日行千裏,所以凡是純陰之體的女子,幾乎都慘遭蹂躪,仙界也對此諱莫如深。


    但是……純陽之體和純陰之體卻可以相得益彰,不但可以使純陰之體也恢複正常的修煉速度,更可以使純陽之體也修煉再快上近十倍。


    陰陽結合,陽陰之體才是這世上的絕配吧。


    嚴絡言半是心疼半是心喜,“仙姑,我是……純陽之體啊。”


    蘇紀:“……”


    嚴絡言看著她閉上眸,似是一臉不可言喻的表情,這才察覺自己剛剛那句話太唐突了,人人知初陽之體是這世上最令人歆羨的體質,他竟然還在蘇紀麵前……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說……”


    嚴絡言移開視線盯著床邊臉色爆紅,“仙姑……可有喜歡之人?”


    蘇紀猛地站了起來,“喝完湯早點休息。”


    說完轉身離去,留下冷漠的背影,嚴絡言張口想要喊住她,卻發覺自己竟然中了默訣,他不由心髒緊痛,手臂麻木得讓他頹敗,她似乎總能猜出他想要做什麽,就像現在,用這樣的方式無言地拒絕自己。


    原來,他真的入不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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