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加大籌碼而已。”夜羽辰朝著他走來伸出手,“一天而已,你都不敢?”


    嚴絡言壓下怒氣,“蘇紀。”


    蘇紀一弓身子緊張起來,握草,讓我做決定?


    你怎麽這麽敢讓我做決定?!


    蘇紀果斷迴答,“好呀~”


    嚴絡言的臉色頓沉,手心裏蘇紀的爪子被捏得生疼,蘇紀卻一點兒都不在意,“就一天嘛,全當我出去玩一會兒,乖~”


    最後一個字帶著無限的寵愛味道,讓嚴絡言抿緊了唇放開了她的爪子,悶聲道,“24小時,一分鍾都不能多呆。”


    我放你去,是讓你去割斷與他的聯係,你懂嗎?


    夜羽辰帶著蘇紀離開了,去了曾經那個孤鳴島,本應是旅遊佳際,卻沒有一人。海風吹著夜羽辰的劉海,坐在海的邊緣,海水一次次漫過他的雙腳,他摸索著懷裏小貓的下巴,“貓貓,還記得這裏嗎?”


    蘇紀喵了一聲,夜羽辰便覺得海風吹得眼睛有些幹澀,低頭舉起小貓,看著她皺巴巴的眼睛,他閉了閉眼,“為什麽不修複好眼睛呢?”


    蘇紀沉默了一會兒,就在夜羽辰以為他得不到答案時,她開口了,“因為……”


    “我不想看到你難過絕望的表情。”


    看不見,心就不會疼,她欠的,便可用這卑鄙的方式去遺忘。


    “夜羽辰,”她第二次這樣叫他,“我不是焰小貓,很早就不是了。”


    “我知道。”夜羽辰睜開眼睛,滿目的悲傷終於毫不顧忌地流瀉出來,她看不見也好,他亦不想她心懷愧疚。


    “我知道你不是她,我聞得出來,你和她的味道不一樣,可那又怎麽樣呢?”


    夜羽辰其實很早很早就知道了,那天她身上的氣味突然變了,他那時還不懂什麽是奪舍,隻是靜靜地觀察著她,看著她再也不躲著自己,那麽無條件地照顧著自己,看著她開心地帶自己去淩家,看著每每他受傷時她擔驚受怕的樣子,恨不得把所有的創可貼都給他貼上,他的心已經化了。


    她總是無時不刻地保護著自己,明明他比她強大,可她卻笑著說,“小辰辰躲在我身後就好了。”


    他也記得一次蟒妖攻擊元氣受傷的她,她直接撲過來,毒液侵入了她的後背,她卻絲毫不露出一絲痛意,為此她整整受了三天侵蝕之痛,卻說小辰辰沒受傷太好了。


    曾經救過他的人很多,他自知不是那麽容易感動的人,可日日的陪伴與愛護,她的眸目那麽幹淨,幹淨到那麽清澈地倒映著他的臉龐,即使明白她隻把自己當弟弟看,他還是甘願把心拿了出來。


    日久生情的情,不是最可怕的,一個人習慣了另一個人的好,才是最可怕的。


    “可我愛的,是你啊……”


    夜羽辰閉上眼睛流下淚,劃過臉頰卻落不下去,萬妖之王的淚水何其寶貴,它甚至不舍得落入沙海中,留戀著掛在下頜,直到蘇紀抬起頭,那兩滴淚才落入蘇紀的眼中。


    世界變得清晰,她看著麵容悲傷的男子,抬爪蓋住了他的眼睛,夜羽辰卻抓過她的爪子,他看著她被修複好的眼睛,水藍的一如孤鳴島上方的天空,清晰地倒映著自己,他將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來,“至少,帶著它走吧。”


    這是他唯一的念想,就此別過,我放你走。


    夜羽辰最為深沉的愛,是我想看你幸福,而不是得到你。


    隻求你含著我淚水的眼眸,可以記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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