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迫自己站起來,然而走了兩步就跌在地上,夜羽辰嚇得立馬扶起她,蘇紀不由歎了口氣,既然身旁有夜羽辰,那就代表自己安全了。


    她現在是在哪兒呢?嗅了嗅味道,卻是一股辛辣直入鼻腔,讓她不得不咳嗽起來,嘖,這下好了,她是隻廢貓了。


    唉……有沒有莫閻啊?來個嚴絡言也行啊?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心聲,好像有一個人站了起來朝她走來,在輕輕地把她抱起來後,將她放在了原來的位置。


    那是一個軟乎乎的貓窩,雙手離開貓兒的身體,蘇紀已經認出了雙手的主人。


    是嚴絡言。


    嚴絡言看著麵無表情的蘇紀,強迫自己了許久的冷靜再次被擊破,他真是恨不得掐著她的脖子問她,“為什麽!”


    蘇紀什麽都看不見,卻聽得出他言語中隱忍的怒意,她別開了腦袋,顯然並不想迴答他,也迴答不了他。


    “夜羽辰,治好她的嗓子!”嚴絡言深吸了口氣,悠長的唿了出來,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可是餘光裏貓兒眼瞼上的煙疤讓他雙拳捏緊,還是轉迴頭直直地看向她,“睜開眼睛。”


    蘇紀微微一怔,隨後似乎張了張嘴,像是吐出了一個嘲諷的笑聲,嚴絡言頓時憤恨地走過去,捏起蘇紀的下巴強迫地扒開了眼皮。


    然而下一秒他便怔愣在地,一股無法言喻的悲痛猛地竄入鼻腔與喉嚨,貓兒那本是湛藍水亮的眼睛,此刻竟然皺巴無色,血絲蔓延了整個眼眶無神地看向自己,又或者是透過了自己,那幹癟的眼眸甚至倒映不出他的一點兒身影。


    嚴絡言突然嗬嗬笑了起來,就算彼時眸光依舊,她也從來都未將自己放在眼裏。


    夜羽辰修複著蘇紀的嗓子,半個小時後終於讓她能夠說話了,嚴絡言一直站在她麵前盯著她,可她能開口時,說的第一話卻是,“莫閻怎麽樣了?”


    嚴絡言猛地一拳砸在一旁的桌子上,“蘇紀!”


    這是這個界麵,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和從前一樣,帶著憤怒,和無比的失望,蘇紀閉上了眼睛,慶幸自己沒有修複眼睛,也看不到他此刻……那般對她失望透頂的模樣。


    “我隻想知道這一件事。”她淡漠地開口,讓嚴絡言的心髒再添一道傷口,他終是無力地垂眸,坐迴了椅子。


    “好,很好。”嚴絡言冷笑,“他能怎麽樣?拿你做了抵押,他還能出什麽事?”


    蘇紀心裏放心了一下,“送我迴去吧。”


    “迴去?”嚴絡言的語氣已經平靜,可那眸中翻湧的情緒卻還是告訴著旁人他根本消不了氣,隻是說出來的話卻平常無比,好似已經看淡了,“他欠的兩千萬我給他補上了,至於你……”


    嚴絡言看著她,語氣冷然,“你就在這裏還債吧。”


    蘇紀愣了愣,嘴角似乎扯出了一絲情緒,卻被迅速收迴,她趴在前爪上,“好。”


    嚴絡言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快同意了,心裏那些負麵情緒瞬間消散,他伸手想要抱起小貓,可下一秒笑容陡然消失。


    她留下來……不過是為了給那個男人還債罷了。


    這個認知讓嚴絡言猛地攥拳,他轉過身強迫自己離開,可不過三步他便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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