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直在原地,直視著向淵那充滿了可怕威壓的赤黑雙眼,這頭能將孫德義逼退的丙等陰鬼,就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樣!


    趁著這個間隙,孫德義趕了過來!


    注意到鎮守官趕來,向淵立刻收起了眼中的異變,以免被其發現!


    沒有了極惡注視的鎮壓,丙等惡鬼恢複了動作,手中的大刀兇狠一掃,將向淵砸飛了出去!


    “天雪,帶他們走!我來纏住他!”


    撲身與丙等惡鬼糾纏起來,孫德義頭也不迴的大吼著。


    現在,他必須要舍身纏住這頭丙等惡鬼,否則其他的隱兵們就絕無生路可言!


    孫德義的舍生取義讓幾人神情一愣,張天雪則無視孫德義的命令,毫無猶豫的衝了上去。


    “你上來幹嘛!帶他們走啊!”


    見張天雪衝了上來,孫德義焦急怒吼。


    “我和你一起!”


    快步上前,張天雪明言自己要留下來和孫德義共同纏住這頭陰鬼!


    “別胡鬧,你快去帶他們走,宛城那邊聚集了三方力量,暫時還很安全!”根本不考慮張天雪的請求,孫德義眼神急切的說著。


    “我要和你一起……求你了!”分毫不退,張天雪的目光充滿了執拗、堅定,甚至還有一些……哀求!


    “你!”望著張天雪的眼神,孫德義張了張嘴,眼神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向老弟!”


    短暫的沉默後,孫德義側身朝著向淵道:


    “帶他們去宛城。


    這不是命令,是我個人的請求。”


    望著孫德義的背影,向淵神情肅然,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抬手抱拳:“謹遵鎮守大人之命!”


    言罷,向淵默然轉身,拉起了地上的宋寧三人:“走!”


    被向淵拖著,範穀春含淚掙紮:“不行啊,我們不能把老孫他們丟在這裏!”


    抓著範穀春的脖子一把將其提了起來,向淵抬手就是一嘴巴!


    將呆愣的範穀春拉到麵前,武夫露出了如猛虎低吼般的壓抑聲音。


    “你是想我們一起死在這裏嗎!”


    像是被向淵這一耳光抽的沉默了,範穀春握緊了拳頭,咬牙不再言語!


    見手裏的隱兵沉默了,向淵也不再多說什麽,一馬當先領著宋寧和牛達朝著宛城的方向逃去。


    逃了約莫數百米,向淵扭身看了一眼還在和丙等陰鬼纏鬥,並再次落入了陰鬼潮包圍圈裏的孫德義和張天雪。


    “走吧……”


    轉過頭,向淵催促了一聲,四人當即全力朝著前方逃去


    沒有了馬匹,冗長的古藺道向淵四人走了一整天,才來到了顴山關。


    顴山關是宛城的邊界,也就是上一次孫德義和張天雪來的時候,那個住滿了傷病隱兵的甕城。


    時隔數日,顴山關駐紮的軍士比上一次孫德義二人來時,多了十倍不止。


    之前因為妖魔化,向淵四人身上的衣物已經盡數破裂,好在牛達在慌忙之餘,還沒忘搶出兩個包裹,四人才沒落到衣不蔽體的局麵。


    隻不過這兩個包裹行囊一個是張天雪的,一個是牛達自己的。


    而向淵的體型比牛達魁梧的多,將衣服穿在身上,長褲成了短褲,衣衫成了坎肩,看起來實在有些滑稽。


    “止步!”


    顴山關前,一小隊手持長槍,身著輕甲的兵士將向淵四人攔了下來。


    “你們是……”


    看了一眼衣著有些搞笑的向淵,這隊兵士的兵長上前詢問道。


    “我們都是下渡鎮守衙門的隱兵,奉命來此。”報上了身份後,四人接過了兵長遞來的水囊,澆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清水落下,信令浮現。


    四人的身份證實之後,兵長隨即領著他們進了這座顴山關。


    “勞煩問一句,現在大概有多少隱兵趕來了?”跟在兵長的身後,進了這顴山關,入目滿眼的傷員,讓向淵四人心頭一沉。


    “具體數字記不清了,不過這幾日加起來應該有百餘位了吧。”走在前麵的兵長,領著向淵四人來到了一座高大的白色帳篷前:


    “王大人,又來了四個隱兵。”


    “讓他們進來吧。”


    兵長通報之後,帳篷裏傳來了一聲迴應,聽聲音還是一位女子。


    在兵長的示意下,向淵四人撩開的帳篷的簾子走了進去。


    擺設簡陋的帳篷內,除了一張木床和一張長桌以外,就隻有一張被豎立在正中央的地圖。


    在這地圖前,一位身著戎裝的女子正拿著一隻細筆在上麵勾勾畫畫,似乎是在做什麽部署。


    “四個犬等?你們的長官呢?”連頭都沒有迴,戎裝女子沉聲發問。


    “迴大人,我們在來的路上遭遇了丙等惡鬼和數百頭陰鬼的圍攻,長官為了讓我們能夠順利逃離,與一位同僚留下,纏住了那頭丙等陰鬼。”


    沒有隱瞞,向淵直言道出了事實。


    筆鋒一頓,戎裝女子緩緩放下手裏的筆,低聲呢喃道:


    “丙等陰鬼?看來封鎖線的展開,還是太慢了。”


    轉過身來,戎裝女子的麵容頓時向淵幾人微微一愣。


    這身著重甲戎裝的女子長相極美,完全能稱的上是閉月羞花,尤其是那雙淡淡地的彎眉,配上眉下那明亮如皓月的眸子,簡直是美極了。


    “我是妖人府的正西將軍王元瑤,從現在開始,你們統一歸我調遣。”


    戎裝女子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向淵神情微動。


    妖人府的機構分部從上而下,最頂層的便是院首和分府主。


    這兩位都是郡中妖人府的最高長官,兩人分別執掌不同的權能,平級而坐。


    院首和分府主之下,便是三大管事。


    三大管事采取輪循製,十年為期。


    這十年間其中兩人行走於各地,完成院首交代下的各項任務。


    剩下的一人,則跟著分府主,供其差遣,十年一換。


    而在三大管事之下,是八位妖人府的將軍。


    這八位將軍以八方為名,東、南、西、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


    八方將軍平日裏各自鎮守一地,分管一方。


    繼八方將軍之下,便是各地的鎮守官。


    所以從權能上來說,戎裝女子是向淵四人上級的上級,是淩駕於鎮守官之上的存在!


    衝著這位正西將軍拱手行了一禮,範穀春突然上前一步,跪倒在其麵前:


    “將軍大人,求你派人前去營救我們的鎮守官。”


    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範穀春,王元瑤輕聲道:“你們突圍有多久了。”


    “一天。”


    “那不用了,狼等隱兵沒有能力在丙等陰鬼的手下,堅持一天。”漠然轉身,王元瑤的一句話,讓範穀春的麵如死灰。


    轉身來到那張長桌前寫下一張命令,王元瑤拿著命令道:”你們四個,拿著這張命令去物需司領取物資。


    明天一早,前往豐山西線,接替在那裏駐守的隱兵。


    之後你們要在那裏駐守三天,攔截所有試圖衝擊封鎖線的陰鬼,如果遭遇不能力敵的存在,要立刻釋放信號。


    三天後會有人接替你們,明白了嗎?”


    似乎並沒有打算給向淵幾人適應和熟悉的時間,剛一到,王元瑤便給四人下了命令。


    “我們不用去宛城了嗎?”


    望著手裏的命令,向淵道。


    “宛城?現在的宛城誰去誰死!你們隻要守好封鎖線就可以了,下去吧。”交代了命令,王元瑤不在多語,擺了擺手,示意向淵四人可以離開了。


    離開了王元瑤的帳篷,向淵四人站在陌生的甕城之中。


    捏著命令,望著周圍行色匆匆的人流,四人的臉上都有了些許的恍惚。


    “走吧,先去物需司領東西吧。”


    最先反應過來的向淵招唿了一人,幾人邁開步子朝著物需司走去。


    ……


    三座巨大墨綠色帳篷前,一塊黑字紅底上書:物需司三個大字的牌子,吸引向淵幾人來到了這裏。


    將手裏的命令交給了帳篷前的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看了看命令,讓幾人先等一下,便轉身鑽進了身後的帳篷裏。


    一陣悉悉索索的瑣碎聲音後,男子提著一大包東西走了出來。


    “喏,這是你們的東西。幹糧、水囊、紅羽令、當然還有最重要的血釘!”


    男子打開了包裹,將裏麵的幹糧水囊和紅羽令、妖魔血釘相繼分給了向淵幾人。


    有些愕然的看著手裏用牛皮袋子裝著的妖魔血釘,宋寧輕掂了掂:“這裏麵怕是有十多枚血釘吧。”


    “十五枚!上頭下令了,解除妖魔血釘的限製供應。


    對於所有隱兵都一律保證妖魔血釘的飽和式供應。”


    將物資給幾人一一分好,男子起身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從身後的桌子下方取出了四張地圖:“這是豐山的地形圖。


    你們的駐守位置在豐山的西線。


    出了顴山關你們順著大路往前走五十裏左右,走最左邊的岔路上山,這是最近的路線了。”


    攤開地圖給向淵幾人將路線指引好後,男子笑了笑:“我是個普通人,沒辦法參與你們的戰鬥。


    隻能做這些保障工作,希望三天後,還能夠看到你們安全歸來。”


    “借你吉言。”


    收好了所有的物資,向淵四人離開了物需司。


    顴山關內沒有空餘給人休息的地方,四人隻得隨意找了一個空蕩的角落,歇息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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