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落下的馬蹄聲漸漸步入平緩。


    沙沙的悉索聲中,馱著向淵一行人的馬兒,踏著蹄子走出了這崎嶇蜿蜒的小道。


    “下馬。”


    低聲一句,趙顯帶頭下馬,將自己的馬兒係在了一旁的小樹上。


    密集的翻身響聲中,向淵幾人也將馬匹安置好,然後步行來到了臨泉城外,距離城門約莫有數百米的位置。


    佇立遙望著臨泉城的大門,趙顯不自覺的咬了咬嘴裏的玉簪。


    “我們不進城嗎?”見趙顯一直站在那裏看著臨泉城一言不發,身材高挑,容貌卻略顯平常的那名女子疑惑開口道。


    眺望臨泉城的趙顯頭也不迴的搖了搖頭:


    “不進,你們自己找地方休息吧,明天一早再進城。”


    明明如此著急快馬加鞭的趕到了臨泉城,卻又要等到明天才進城。


    趙顯的莫名安排,讓向淵三人都大為皺眉。


    他究竟在看什麽?


    找了一顆兩人粗細的大樹靠坐下來,向淵微微偏頭望著一直在觀望臨泉城的趙顯。


    這位世家子弟專注的表情和嚴肅的目光,都在昭示著,他似乎是在隱秘觀察著什麽。


    抬眸望著不遠處黑燈瞎火一片,隻有城牆上有著幾杆大旗隨風擺動的臨泉城,向淵也投注了一些目光。


    可從他的角度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古怪。


    或許是他有著特殊的觀察手法吧。


    向淵收迴目光,緩緩閉上了雙眼養神,保持精力充沛才能應對隨時發生的任何意外。


    隻不過身處在這麽一個危險的區域,她不敢真的就這麽睡過去。


    眼睛雖然閉著,但耳朵卻一直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以防萬一。


    側身看了一眼都已經閉目睡過去的向淵三人,趙顯心中冷笑一聲,將嘴裏的玉簪子抽了出來,在衣服上隨意的蹭了蹭。


    “怎麽樣?那東西還在吧。”


    走到了趙顯身旁,身材微胖的趙貴從腰間掛著的一個小布褡褳裏取出了一枚青棗遞給了自己的胞弟。


    “嗯,還在。”


    接過青棗咬了一大口,汁水四濺,趙達隨意拿袖子擦了擦嘴:


    “明天一早我們先進城找到具體的位置。


    如果進展順利的話,應該能趕得及迴去。”


    “這樣最好,這可是咱麽倆最後的機會了。如果這次失敗了,咱們就隻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外族,老娘的病也……”


    聽到兄長的話,趙顯啪的一下捏碎了手裏的青棗,汁水都濺到臉上:


    “放心,這次一定不會失敗!”


    ……


    豎日清晨,當陽光穿透了頭頂的樹葉,灑在了向淵的眼皮上。


    直到天明才淺淺睡去的向淵,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聳動著肩頭,身上發出了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


    “時間差不多了,準備進城。”


    這邊向淵剛剛醒過來沒多久,不知去了哪裏的趙氏兄弟從一側的叢林裏鑽了出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把腳邊酣睡的書生踢醒了過來。


    揉著惺忪的睡眼,雖然心裏不是很情願,但迫於趙氏兄弟的淫威,書生還是老實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跟著朝臨泉城走去。


    一行人來到臨泉城的城門,兩名抱著官刀靠在城門上聊著天的差役就好像沒看到幾人一樣,絲毫沒有上來臨檢盤問的意思。


    差役們沒有動作,向淵幾人自然也不會多事,毫無阻礙的就這麽進了臨泉城。


    闊別三年多,一進臨泉城,向淵便明顯感覺到了這座城市的變化。


    更加死寂,更加滲人。


    隻見臨泉城的大街上,空蕩寂寥,入眼處幾乎看不到一個活人。


    整個城市就好像是一座死城一樣,毫無生氣可言。


    沒想到,三年的時間,臨泉城居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向淵心頭凝重,看來這座城裏的詭異東西依然存在著……


    順著臨泉城的大街深入,好一會一行人才看到三三兩兩的幾個活人,但每個人懷裏都鼓鼓囊囊的揣著什麽東西,行色匆匆。


    “這座城,怎麽這個樣子?”


    扭頭四顧著周圍的街道,圓臉書生一幅不太好受的樣子。


    作為五人中唯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旦發生什麽意外,他絕對是第一個中招。


    所以麵對臨泉城詭異的環境,他也第一個表達了疑問。


    “不該問的別問。”


    沒有理會圓臉書生有些驚恐的疑問,趙顯頭也不迴的低喝了一句,繼續領著幾人朝著臨泉城的西邊走去。


    被趙顯這麽一嗬斥,圓臉書生臉色一紅,眼神中雖有不忿,但也不敢和趙顯起爭執,隻得低下頭繼續跟在隊伍向前走。


    在城裏摸索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兩個路人問路後,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一間看著門臉很富貴,卻透露著一股異樣陰森的宅院門口。


    從懷裏取出了一塊像是懷表一樣的東西,對著這間宅院比劃了好一會,趙顯與趙貴對視一樣點了點頭。


    “就是這裏了。”


    把小懷表收好,趙顯把嘴裏的玉簪拿了下來,對著宅院的大門輕輕一戳。


    原本藍玉色的玉簪子剛一接觸到宅院的大門,玉簪尾部的雕刻著的鳳首雙眼頓時亮起了駭人的陰綠色。


    看到了玉簪鳳首上的陰綠色的光芒,趙顯的嘴角輕輕揚起了一絲笑意。


    “果然還在。”


    把玉簪子重新叼在了嘴裏,趙顯轉身對著身後的向淵三人道:


    “把你們找來,為了什麽,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一些。


    我與我兄長都是趙氏世家的族人,這次外出,是為了族內的一項考核。


    這項考核對我們兄弟二人很重要,隻要你們能夠幫助我們順利完成這次的考核。


    我答應你們的事情,一定做到。”


    “你究竟要我們幫你做什麽?”一雙秀眉盯著趙顯,在場的唯一女性,拳法高手趙繼紅開口問道。


    “具體的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們的。現在先找個地方休息,等到入夜後,我們在行動。


    記住,這次考核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如果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會有什麽後果,你們心裏一定比我清楚。”


    目光在趙繼紅的臉上略過,趙顯的眼神緩緩定格在了一直沒有出聲的向淵身上。


    感受到趙顯的目光,正在矚目觀察著麵前這間宅院的向淵側目迴望。


    “走吧。”


    與向淵的目光一觸即走,趙顯低不可聞的冷哼了一聲,領頭朝前走去。


    防備我?


    聽見趙顯那低沉的冷哼,向淵眸子一動,卻沒有說什麽。


    離開了即將成為任務地點的怪異宅院,幾人來到了一家已經大門緊閉,高掛著關張啟示的客棧門口。


    毫無顧忌的一把扭掉了門環上的黃銅大鎖,趙顯推開客棧大門。


    大門被推開,卷起的風絮,掀起了一層厚厚的塵埃,朝著門口飛去。


    撲麵而來的灰塵,讓圓臉書生一頓猛咳。


    “就在這裏休息吧。”


    到處都布滿了厚厚灰塵的客棧,已經人去樓空許久。


    除了一些搬不走的大物件外,整個客棧大堂裏就連一張板凳都沒有留下。


    “我去樓上看看。”


    交代了一句,向淵順著樓梯緩步上了二樓。


    抬頭看了一眼上樓的武夫,趙顯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但轉念一想似乎又放棄了。


    二樓走廊裏,所有客房的房門全都大敞大開,房間裏的東西也都和一樓大堂一樣,被搬得幹幹淨淨,但除了二樓走廊最靠裏的兩間房。


    “有血跡?”


    駐足站在最後一間客房的門口,向淵的目光被屋子裏一灘血跡吸引。


    由於這間客房位於走廊的最裏麵,幾乎照射不到任何的太陽,同時整個屋子裏也隻有靠著北邊開了一扇窗戶,整個屋子顯得陰冷潮濕許多。


    整間屋子裏的東西並沒有被搬走,甚至連桌子上還殘留一些散亂的碟碗,床鋪上的被褥也是淩亂不堪。


    走近蹲下身子,看著地上那團已經徹底幹涸發黑的血跡,向淵的後脊隱隱感到了一絲涼意。


    看來這件客棧應該也發生過三年前的那種事情……


    地上幹涸的血跡,讓向淵清楚迴憶起了三年前在這座城市碰見的詭異事件。


    站起身來,離開了這間客房,來到了挨著這間房的另一間客房。


    這間客房倒是沒有什麽血跡和異樣,向淵估摸著,應該是客棧老板搬東西的時候,害怕靠近那間有血跡的屋子,所以索性連隔壁房間的東西,也都不要了。


    “在看什麽?”


    站在走廊裏思索著,向淵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句問語。


    側目看著走過來的趙繼紅,向淵搖了搖頭:


    “沒什麽,現在距離入夜還早,怎麽不休息休息?”


    “這個關頭,誰還有休息的心思。”


    雙手抱胸靠在了走廊的牆壁上,趙繼紅的臉蛋不算標誌,嘴唇很薄,眼睛也有些細長,給人一種很兇悍的感覺。


    但是常年練武卻也讓她的身材,遠比一般的大家閨秀更加有味道。


    尤其是那雙渾圓的長腿,在其貼身的白色勁裝長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誘人!


    相比於那些纖弱的女子,趙繼紅這樣豐滿肉感的身材,倒是更加符合向淵這樣來自於新世紀時代的審美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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