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事情已經有些超乎我們的想象了,這位公子可否與我到衙門一趟。”聽完向淵說的,虯髯捕頭明顯對向淵的態度發生了一些改變,語氣不再像之前那般赤裸裸的懷疑。


    “可以。”


    點了點頭,向淵跟著虯髯捕頭一行人,離開了客棧,來到了臨泉城的縣衙。


    先是在外堂等候了小半刻鍾,等到虯髯捕頭和縣令通報了兇案的情況後,向淵才被傳喚到了內堂。


    臨泉城是小城,所以並不像廣陵那般富庶。


    臨泉城的縣令叫夏明秋,是個將近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留著一撮寸長的青須,看起來頗有儒士風範。


    “見過夏縣令。”走進內堂,向淵不卑不亢的衝夏明秋拱了拱手。


    “向小兄弟請坐吧。”麵露微笑,夏明秋並沒有端起縣太爺的架子,反倒是語氣頗為和善。


    “聽老胡說,你昨天晚上親眼見到了那東西……”語帶猶豫,夏明秋有些緊張的問道向淵。


    夏明秋有些緊張的麵色讓向淵心中起疑。


    這個夏明秋的反應明顯是知道這城內就是有鬼物作祟……


    “也不是親眼看見,隻是那東西在門前站了片刻,但是並沒有進來。


    具體究竟是什麽,我也不清楚。”搖了搖頭,向淵如實說道。


    “是嗎……”摩挲著手邊的椅把,夏明秋深吸一口氣,隨後抬頭望向向淵:“向小兄弟,相信這個世界有所謂的鬼怪存在嗎?”


    “相信。”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相比於夏明秋這類隻看到過隻鱗片爪的人。


    向淵可是真真切切見識過妖魔鬼怪的存在,甚至差一點就成了妖魔的腹中之食!


    沒想到向淵的迴答如此篤定,夏明秋詫異之餘不由好奇道:“難道小兄弟在別的地方也……”


    “夏縣令,既然你們明白這次的兇殺案,不是人類所為。


    就請取消對我的禁足,畢竟你們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殺了那個男人。”並沒有打算和夏明秋說的更多,向淵直話直說道。


    “這是自然。隻是不知小兄弟可否……”


    “不願意。”知道夏明秋是想讓他留下來幫助他們查清這件事。


    但是向淵卻沒有一點想去蹚這趟渾水的意思,直接開口拒絕道。


    “小兄弟,就不再想想?”眼神示意胡捕頭,夏明秋目露異色,一旁跨刀的胡斌隨即上前一步,威脅向淵之意昭然若是!


    “怎麽,我不同意,夏縣令還要強逼我不成?!”


    有些不屑的看著胡斌,說實話要是真動起手,臨泉城這些捕快衙役綁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


    自己之前的一再忍讓隻是因為對方是公職之人,不好太過生硬。


    但是現在……


    冷笑著站起身,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向淵比胡斌足足高一個頭。


    魁梧的身形驟然爆發出一股狠厲的氣息,手上已經見過人血的向淵,身上不知不覺帶上了一股攝人的殺氣。


    被向淵殺機隱現的雙眼一瞪,胡斌心裏沒由來的一慌,竟連連倒退好幾步,不敢再與向淵對視。


    “夏縣令想強留我也行,隻是等我離開了臨泉城,定找我孟叔叔告你一狀。”關鍵時刻搬出了孟宏駿這尊大佛。


    孟宏駿和夏明秋雖然都是縣令。


    但廣陵富庶,乃是重縣。


    臨泉貧瘠,隻是小城。


    雖然臨泉城不在廣陵的管轄範圍內,但是隻要向家肯出錢,讓孟宏駿聯合向慕南身前的一些老友,到州牧處參夏明秋一本,有錢能使鬼推磨。


    夏明秋輕則要被貶去更加荒涼的地區做縣令,重則甚至可能會被褫奪了官位,發配充軍!


    “孟叔叔?”聽向淵提到的這個孟叔叔,夏明秋反應很快,立刻就想到了離臨泉城並不遠的廣陵縣令孟宏駿。


    隨之而來的就是對向淵身份的猜測,能夠喊一地縣令為叔叔,廣陵……


    “你是廣陵向家的人?”麵露一絲驚色,廣陵向家在整個廣陵周邊的幾個縣城都算的上是富足之戶。


    生意做得四通八達,再加上原家主向慕南樂善好施,與多地官員都是朋友。


    雖說這些所謂的朋友大多是看上了向家的錢財,交情不深。


    但是扳倒他這麽個小小的縣令還是輕輕鬆鬆的。


    一想到這,夏明秋汗都下來了,連忙起身朝向淵陪笑道:“原來是向公子啊,失敬失敬。”


    向淵白了夏明秋一眼,原本對夏明秋這幅儒士打扮還有些好感,現在看來也是個人模狗樣兒,趨炎附勢的主。


    “如果夏縣令沒有什麽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對夏明秋好感盡去,向淵也懶得再和他掰扯。


    “這個……既然向公子還有事,那我就不強留了。


    胡捕頭送向公子出去。”


    得知了向淵的背景不凡,夏明秋隻得陪笑著將向淵送走。


    他花費十年苦功才考上功名,當了縣令。


    可不想因此就把自己的烏紗帽給丟了!


    ……


    從縣衙出來,向淵直接返迴了客棧。


    “客官,你迴來了。縣太爺怎麽說?”


    店裏死人,而且死狀還如此淒慘,掌櫃老板的臉都快皺成了一張橘子皮。


    搖了搖頭向淵道:“不清楚,具體衙門會調查吧。”


    言罷,向淵便迴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了一下包袱,讓夥計牽來了馬兒。


    牽著馬走過了臨泉城的城門,向淵扭頭看了看這座內藏詭異的城市,微微搖了搖頭。


    事不關己,己不操心。


    “駕!”


    翻身上馬,向淵夾緊了馬鞍,揚起馬鞭,座下的馬兒當即奮起四蹄,濺起丈高的沙塵而去。


    ……


    被夏明秋他們一耽誤,向淵離開臨泉城的時候就已經是時至午後。


    在路上奔馳了小半天,天色便開始漸漸昏暗了起來。


    嗯?


    蹙眉扭頭看了一眼,自從日落之後,向淵就一直感覺自己的背後像是什麽東西在窺視自己一樣。


    那種冰涼寒顫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冰錐緊緊的抵著他的脊骨。


    馬蹄聲漸落,將馬兒的韁繩的拴在了一顆道旁的歪脖子樹上後,向淵緩緩側過身子,望向了身後一顆爬滿了樹藤的枯樹。


    “滾出來吧!”


    目光灼灼,自從入夜之後,那股被人窺視的冰冷目光就愈發清晰起來。


    到了剛才,這股目光甚至開始肆無忌憚的掃視起了向淵,這讓原本不想多惹事的武夫,大為惱火!


    我不惹你,你偏偏要來找我。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寂靜的山道上,向淵的的低喝清澈迴蕩在山林間,可那道一直暗中窺探向淵的目光,卻在這聲低喝裏,驟然消失。


    陰沉的虎眸緩緩掃視著身後的山林小道,向淵雙拳緊握,胸膛起伏,身上淩厲的氣息徐徐提起。


    可這麽凝滯靜候了半天,寂靜的林子依然沒有半點生息動靜傳出,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向淵的幻覺。


    此地不宜久留!


    沒有任何發現,但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的向淵快步走到馬兒邊,鬆開了韁繩,駕馬離去。


    他不相信那種異樣感覺的是他的錯覺,一定是某種東西跟著他出了臨泉,但是究竟是什麽,他不得而知。


    駕著快馬,向淵的身影迅速沒入了深深的夜色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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