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遐想著，托比·馬奎爾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過頭，看到威廉正在他身後，指著dv機對他無聲的說：“迴頭給我拷貝一份。”托比爽快的比劃了個ok的手勢。然後他就看到威廉衝他點點頭，和蘭斯兩個人光明正大的從門口溜走了，除了他之外，竟然沒有人再注意到這一幕。托比當然也沒有聲張，他知道威廉為什麽會提前離開。意外發生的助興節目結束的時候，眾多女士看起來還有點意猶未盡，唯一一個怒發衝冠的人，則開始樓上樓下瘋狂的尋找著威廉的身影——當然是萊昂納多，除了他還有誰？當被萊昂納多追問威廉躲到哪裏去的時候，托比無辜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同時謹慎地將dv機藏了起來。……在萊昂納多抓狂的找遍了整層公寓，連儲物間和衣櫃都沒有放過，都無法發現威廉蹤跡的時候，威廉和蘭斯早已混到了萬聖節大巡遊的隊伍中去了。托軟氈帽的福，帽簷向下壓一壓，就遮住了大半張臉，而蘭斯那張臉雖然極其醒目，但知名度和公眾度確實沒威廉的高，所以雖然一路上不停的有人來搭訕，或是求合影，但是他們很幸運的沒被認出來，也沒引發半點混亂——大概連那些參加巡遊的民眾，都沒有想到他們中間真的混入了一個奧斯卡影帝吧。在享受夠了節日的氣氛後，兩人順利的迴到了家中——或者說是蘭斯的公寓，因為威廉的公寓因為許久不住的緣故，暖氣出了問題，最近正在找人維修，威廉也就順理成章的過來借住了。反正金柯西也在這裏。剛剛打開門，就見到了等在裏麵的金柯西，威廉抱了抱它又放在地上，得到了主人的擁抱後，金柯西又繞著蘭斯的褲腳“喵喵”叫起來。蘭斯沒有抱起金柯西，而是在威廉詫異的目光中，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小袋貓零食，撕開後喂給了它。“其實你可以選擇抱抱它，而不是總用零食轉移它的注意力的。”威廉說：“金柯西是不是又變胖了？我有點擔心新電影開拍後，它在鏡頭裏會看起來像一隻橘貓。”“金柯西沒有胖，隻是毛量變多了，是虛胖。它的體重隻比三個月前增加了210克，還不到4公斤，正是最佳的理想體態。”蘭斯說：“不過我不喜歡抱它，貓會越抱越粘人的。”“……”威廉隻好裝作從沒在蘭斯的袖子或褲子上發現過貓毛了。和金柯西互動完，兩人分別去洗漱，蘭斯喜歡泡浴，威廉喜歡淋浴，所以當威廉拿毛巾擦著頭發，從客房走出來的時候，他並不奇怪主浴室的門還關著。站在主浴室門口，威廉敲了敲門，提醒道：“別在裏麵睡著了。”十幾秒鍾後，蘭斯答應了一聲。威廉去廚房倒了杯水，看了看時間，淩晨剛過，萬聖節已經過去，現在是十一月了。他把水喝完，準備去書房找一本書睡前看，結果推開書房門後，發現金柯西正在壁櫥上趴著，看見威廉時尾巴還搖了搖。威廉走過去，摸了摸金克斯的毛，開始站在書架前挑書。他在《白鯨記》和《帶七個尖角閣的房子》這兩本書之間猶豫著，最後選了《白鯨記》。右手拿著書，威廉用左手召喚喜馬拉雅貓：“從那上麵跳下來，金柯西，你晚上不能睡在這兒。”金柯西灰藍色的眼睛像兩顆圓形寶石一般漂亮，它又衝威廉搖了搖尾巴，但是仍然趴著一動不動。威廉歎了口氣，朝壁櫥走過去，想要把金柯西抱下來。但是，當他的手指距離金柯西隻有五公分距離不到的時候，喜馬拉雅貓突然“喵”了一聲，自己從壁櫥上跳了下來。而且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它長長的尾巴將壁櫥上的什麽東西掃到了地上。清脆的一聲響，絕對是有什麽東西碎掉了，不是玻璃就是水晶。當看到那隻是個相框的時候，威廉鬆了口氣。“噢，金柯西，你個小搗蛋鬼！”他一邊斥責著它，一邊將相框從地上撿了起來，並想著明天要跟蘭斯說一聲，以後當家裏沒人的時候，就要把放有貴重物品的房間鎖上，省的金柯西什麽時候溜進去大鬧一通。相框沒有摔成一塊塊的，隻是表麵水晶裂了幾道，裏麵的照片也安然無恙，威廉翻過相框，發覺那裏麵是一張他和蘭斯的合影——很多年前的合影，他們身上都穿著卡爾蓋特學校的校服，應該是剛剛上中學的時候。兩人的麵孔都很稚嫩，但蘭斯身上已經有了矜貴的氣質，威廉的眼神看起來也比同齡人要成熟的多。這張照片讓威廉想起很多美好的迴憶，看著照片上方幾道碎裂的痕跡也越發礙眼，他幹脆小心的將照片從裏麵取出來，想著明天去買一個結實點的相框。一分鍾後，手裏拿著他和蘭斯的合影，威廉發起了呆：為什麽相框的夾層裏還有一張照片？第226章 彌補舊時光後來, 威廉曾經想過, 如果他沒有發現那張照片, 他們是不是會永遠選擇將事情維持在原狀, 還是說, 在某一天會有個人找個機會，鼓起勇氣……不，肯定是前者，隻會是前者。沒錯，就在幾個月前, 蘭斯是向威廉坦白過他是同性戀, 但是威廉怎麽敢自戀到認為他就一定愛著自己？他們對彼此都太過重要, 重要到如果不確定對方的感受, 是絕對不會踏出主動的一步的。而如果他們都像穿了鎧甲般把所有情緒藏得牢牢的, 又怎麽能找到踏出那一步的重要時機？所以這是個死循環。但現在不一樣了, 照片改變了一切。威廉無法否認在看清楚照片、串聯起事件的那一刹那，在巨大的震驚和羞惱之後，有接踵而來的狂喜。他不感謝上帝, 他感謝金柯西。哪怕金柯西因為被抱的太用力而在手臂上給他留下了三道血痕, 他也毫無怨言。“愛你，金柯西。”他把鼻子按在喜馬拉雅貓“唿嚕唿嚕”的背上，深吸了一口氣。……紅點在黑暗中時明時滅, 那是威廉剛剛點燃的一根煙。他已經有一陣子沒有抽煙了，但現在他的大腦需要一點尼古丁的激勵。就在香煙燃燒的這短短時間裏，像這火光一樣, 某種念頭在他的皮膚下麵灼燒，滋滋作響。直到煙灰積了寸許，威廉才將火光摁滅，然後他深吸口氣，抬起手指敲了敲門。“請進。”隨著這邀請聲，威廉推開了門，穿著絲質晨衣、戴著黑框眼鏡低頭正在閱讀書籍的蘭斯就這麽撞到了他的視線裏。威廉不該責怪他的心髒跳的過快。誠然，蘭斯並不是美國人心中傳統意義上的那種最受歡迎的英俊青年，他可能會出現在《人物》的最美麵孔排行榜上，但卻不會出現在《gq》和《attitude》評選的最性感或超級魅力榜單上，因為他太瘦弱，大腿可能還沒有施瓦辛格的手臂粗，皮膚太蒼白、姿態太高傲，就連正統的藍眼金發，在一些美國人看來都太奶油。但所有認為蘭斯·羅德裏克缺少運動也缺少陽光的人，肯定都沒有瞧見過黑色框架眼鏡架在金發上的樣子，也沒有榮幸窺見過孔雀藍的絲質晨衣與蒼白肌膚多麽相襯。“威爾，一切還好嗎？”蘭斯將書合上，疑惑的看過來，喚迴了威廉心不在焉的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