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血》最好快點下檔, 我受夠這部電影了, 它像一種病毒, 把所有人都傳染成了白癡。”“抱歉, 沒賺夠錢之前我們不會下檔的, 現在我們已經有五億美元了。”頓了頓,威廉看著鏡頭問:“他說的‘所有人’裏包括他自己了嗎?”“威廉·布蘭德利就是一個娘炮,這種小白臉吸血鬼隻有娘們兒才會喜歡。”“我非常確定,影片的五億美元票房有相當一部分是男性觀眾奉獻的。”大衛·萊特曼在鏡頭的角落裏,對著攝像機做誇張的口型:“看——他——的——腹——肌!”“有人問我為什麽恨威廉·布蘭德利, 我不知道, 我就是恨他。”“好理由, 完全無法反駁。”威廉對著這個評論點頭:“人人都有恨人的權利。”“天啊, 我受夠了所有人對威廉·布蘭德利都是一副跪舔(sucking william bradley"s dick)的模樣了。”“我還沒受夠呢。”威廉聳肩。看到威廉將手伸向最後一張紙片了, 攝影師連忙將鏡頭對準了威廉的臉, 不肯放過任何一絲表情的細微變化。他知道最後一句話是什麽,那才是所有評論裏的大亮點。“suck my cock。”cbs電視台的攝像機鏡頭可以作證,在看到最後一張紙片的瞬間, 威廉·布蘭德利那完美無缺的麵具出現了一絲裂縫, 但他讀出那句能令所有正派人士都感到羞恥的短句時,聲音卻是極為冷靜的,就好像那短句表達的意思不是“吸我”而是“你好”似的。三千萬在深夜主動選擇失眠的觀眾也可以作證, 在羞恥的短句之後,威廉·布蘭德利那像是被玫瑰花瓣兒漬過的嘴唇輕笑著吐出一個:“不。”明明是火藥味兒十足的環節,上個在《大衛·萊特曼深夜秀》上念惡毒評論的明星差點哭了出來, 而上上個直接在鏡頭前撕碎了所有紙張並爆了粗口,而威廉·布蘭德利,他的反擊不是令人擊掌就是讓人爆笑,個別詞語還被他說的如同調情一般,令人懷疑把他人捉弄的臉紅心跳是否就是他的天賦技能。“我們已經做了幾期這樣的節目,你的反應是最有趣的,我想哪怕要你來幹我的工作應該也能夠勝任。”大衛·萊特曼鼓著掌說:“而之所以會在秀裏增加這樣的環節,是因為我想對那些隨隨便便就出口傷人的人說,從你們口中說出、手上寫出的那些殘忍話語,它們是會被人聽到、看見的,明星在本質上和我們一樣都是平凡普通的人,下次再想咒罵點什麽的話,不妨想想這個——”……n的記者前天拍到你從一輛非常酷炫的蘭博基尼上下車,那輛車簡直太吸引眼球了,純黑車身,激昂的紅色線條點綴,充滿近乎原始的野性之美,和《相濡以血》電影裏維克多接送艾瑪上下學開的那輛車很像,它是不是——”威廉點點頭:“沒錯,那就是影片裏出現的那輛車,也是我的新座駕。”大衛·萊特曼一臉好奇:“你把私家車當拍攝道具了嗎?”“不,其實是蘭博基尼公司讚助的這輛車,他們專門為電影重新給車換了塗裝,讓它更有吸血鬼的感覺,車前身那兩道紅色線條是點睛之筆,沒有它們的話,我感覺它就是一輛蝙蝠車了。照理說電影拍完了蘭博基尼公司會把車收迴的,但我實在太愛這輛車了,就買下了它。”“我不知道該怎麽描述我現在的心情。”大衛·萊特曼搖著頭,指著威廉渾身上下:“你穿三件套,你帥的人神共憤,你是片酬千萬刀的電影明星,你在遊輪上開派對,蘭博基尼還專門為你定製一輛車!天啊,我也快恨上你了。”換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大衛·萊特曼用誇張的語氣說:“上帝,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麽懲罰我?”所有人都笑了,攝像機甚至拍到半個攝影師不停抖動的肩膀。“《莎翁情史》讓你獲得了一個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對嗎?這已經是你連續第二年獲得奧斯卡的提名了,去年《泰坦尼克號》在表演類獎項上的全軍覆沒讓人倍感遺憾,你認為自己今年會幸運一點嗎?”“這個問題非常難迴答。”威廉做出苦惱的樣子:“所有人都喜歡你的秀,大衛,我敢打賭很多奧斯卡的評委們也有看,如果我迴答說‘是的,我覺得我能獲獎。’,評委們大概要想‘如果到時候真的把獎頒給威廉·布蘭德利,豈不是一點懸念都沒有了?我們得換人。’如果我迴答說‘不,我不覺得自己能獲獎。’評委說不定又要覺得‘嘿,這個人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他肯定不是我們要選擇的人。’——那樣豈不是糟糕透頂啦。”“你又一次讓我啞口無言啦,好吧,來讓我們談談你現在和未來的電影,《搏擊俱樂部》進行的怎麽樣,有媒體說你和布拉德·皮特之間關係很糟糕,拍戲之外甚至完全不說話,這是怎麽迴事?”“其實我和布拉德有過幾次非常深入的交流,從沒完全不說話過,隻是平時說的少,私下裏說的多而已。”在旁人看來,威廉笑的絕對是莫名其妙:“我們還有著非常棒的工作關係,每次有合作鏡頭的時候都會全力以赴。”“我還以為你們為誰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而吵起來了呢。”大衛·萊特曼正笑的開心,突然間,像是喉嚨被人掐住一樣,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威廉注意到了大衛·萊特曼目光詭異,不止他,還有攝像師,兩個人簡直是兩眼放光,直勾勾的盯著威廉的腦袋……後麵?他後麵能有什麽?沙發緊挨著單向透視的防彈玻璃,再之外就是甲板了,威廉憑直覺向後看了一眼,這一看,他的心情立刻無奈起來了——在那單向玻璃上,貼著兩具摟在一起接吻的人體,女孩是今晚受邀來參加派對的模特之一,而男的,隻看後腦勺威廉都能認出他是誰。不管他們是不知道緊挨甲板的這個艙室玻璃全是單向的,還是他們知道,但是一時情不自禁忘記了,這是個大禮包,絕對是送給全球新聞媒體的一個大禮包。——或許也是送給那女孩的大禮包。無論她後來上不上的了大衛·萊特曼的秀,總有一檔脫口秀節目的大門願意為她敞開,說不定下個星期就能見到她在《奧普拉·溫芙瑞脫口秀》上流淚哭訴她的感情是多麽巧合的被曝光,以及媒體怎樣蜂擁而至到她家門前,對她的個人生活造成極大困擾了。《大衛·萊特曼秀直擊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與新歡擁吻》或是《那些被鏡頭抓包無奈公布戀情的好萊塢明星們》,威廉連新聞標題都幫他們想好了。現在要怎麽做?去敲打玻璃讓那兩人離開?不,這遊輪上的大部分房間都是隔音又防彈的,別說敲打玻璃,就算威廉在裏麵喊破喉嚨,外麵兩個人也不一定有所察覺。“能把攝像機關了嗎?”他問。“不行。”大衛·萊特曼說:“如果我現在關掉攝像機,明天肯定會有很多投訴電話打到台裏來將我劈頭蓋臉的罵一頓的。”——大衛·萊特曼沒有誇張,在這一刻,紐約、華盛頓、芝加哥、洛杉磯,亞利桑那州、康涅狄格州、馬薩諸塞州、德克薩斯州,北美各地,的確有不少觀眾在對著電視揮舞著胳膊威脅:“嘿大衛,不能關掉攝像機,也不能故意換鏡頭,不然我明天絕對要打電話到cbs抗議!”為你祈禱吧,萊奧。威廉飲光了杯中的幹曼哈頓。唯一值得欣慰的一點,他剛被一群維密超模吻過,他的朋友又被美國最當紅脫口秀節目拍到了豐富的私人生活,儼然是花花公子的代言人了,本著世人對“物以類聚”的看法,他大概也要被歸於風流成性的範疇了。這是一件壞事麽?未必。當你被人看作是花花公子,就沒人願意承認是因為自己魅力不夠才沒被帶上床,你愛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你到底有幾段戀情?除了你自己,沒人知道真相。……“為什麽我事先沒有得到提醒!”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看起來快抓狂了。壞事情總是傳的飛快,威廉結束拍攝後不到十分鍾,船上似乎已經傳遍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與某個身材火辣的模特在甲板上親熱,結果被正在做節目的《大衛·萊特曼深夜秀》劇組拍個正著的事情了,而且消息還是從外界傳來的,據說在萊昂納多出現在全國電視畫麵裏的那一刻,遊輪上不少人的電話都被打爆了,無數媒體都在求證這件事的真實性以及模特的身份。而威廉站在甲板前方,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氣勢洶洶朝他走來的這一路,簡直是萬眾矚目。正如大衛·萊特曼所說,明星也是普通人,他們一方麵自己就飽受被曝光及被議論之苦,另一方麵,當社交圈內有非常新鮮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也熱鬧的猶如一群聚在一起討論隔壁新搬來的美豔寡婦的家庭主婦。起碼剛剛還在和威廉熱烈討論劇本的喬治·盧卡斯,立刻就停住了話頭,一邊和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熱情的打招唿,一邊用他自以為沒被任何人發現的八卦目光悄悄打量萊昂納多:“裏奧,你的臉色有點差,還好嗎?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麽?”“嗨,喬治。”萊昂納多·迪卡普裏奧給了喬治·盧卡斯一個不算太熱情的擁抱:“我想我的麻煩沒人能幫上忙,不過還是謝了。”“哈,彼得在那邊,他在朝我揮手,我過去一下。”在意識到萊昂納多和威廉有不方便第三人聽的話題要談後,喬治·盧卡斯以要和彼得·傑克遜聊天為由走開了。“我以為你起碼有認真看一看登船時發的指導手冊,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威廉從酒台上端起一杯遞給萊昂納多:“想想怎麽盡量將影響最小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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