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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近選了一家星巴克,兩人各自點了一杯咖啡,然後麵對麵坐著。

    跟江馳在一起後,蘇冥漸漸變得自信起來,曾經的那些不堪跟屈辱,似乎都已經漸漸離她遠去。她以為,她是可以擺脫那些陰影的,她以為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再不去想以前的事情。可是江譽的出現,不免又把她打迴到了現實,她想到了過去的很多事情。有之前跟江譽呆在一起時的快樂事情,也有那些痛苦不堪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已經結了痂的傷疤又被人撕開一樣,痛到窒息。

    江譽靜靜坐著,自始至終,他目光都沒有離開過蘇冥。他安安靜靜看著她,把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自然想到了很多以前美好的迴憶,江譽心痛如刀絞,於是別開了目光。他們分別有四年了,四年的時光,足夠改變一個人。看她現在身上穿的衣裳,就知道,她現在過得不錯。

    而且不是一般的不錯,日子算是富裕了吧?畢竟,全身加起來幾萬塊的衣裳,一般工薪層穿不起。

    心中隱隱猜到一種可能性,江譽莫名覺得心痛,他輕輕喟歎一聲,繼而轉過頭來,溫潤的眼眸輕輕落在蘇冥身上,問她:“聽說你進華盛了,蘇冥,恭喜你。”

    “謝謝。”蘇冥應一聲,鼓足勇氣,抬起頭來與他對視,“你學成歸來,也祝賀你。”

    江譽不自覺喉間溢出輕笑來,他想說,如果三年前不是她反悔的話,那麽現在,她會跟他一起迴國。他們以前那麽好,他不明白,那樣一段感情,為何她說放棄就放棄。他比她早出國半年,當初離開的時候,就說好了,他等她。可是半年之後,他得來的消息卻是,她要跟他分手……他特地從國外飛迴來見她,她卻不肯相見,她連一句正經的理由都不給。

    他在她家院子外麵站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為了等她一句話。可她鐵了心啊,橫了心想放手的,她不肯見。

    最後,他暈倒在她家門前,再之後住進醫院去,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出現。那個時候,他的心就死了,他覺得,這一輩子,他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

    想到這裏,江譽抬手抹了把臉,再重新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已經調整好了表情。忽然間想起那天他去看焦陽的時候,焦陽對她說過的話,他麵無表情望著她,嚴肅問道:“焦陽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才說了兩句開個頭,見她驟然抬起頭來,表情整個都變了,他頓了頓,才又繼續說,“蘇冥,我看得出來,這

    是一場陰謀。隻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鬧大了,往後她在這個圈子,已經不會有任何發展前途。”

    “所以,你是來替她討公道的嗎?”蘇冥覺得眼眶酸熱,她覺得委屈極了,可是她有驕傲,她不會哭,她尤其不會在他麵前哭,“我知道,你現在是她的未婚夫,你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可是,我跟你沒有關係,我怎麽做是我的事情,你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她說,“是我做的,又怎麽樣?”

    江譽靜靜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她的臉還跟以前一樣,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變。可是她這個人卻變了,她再不是以前那個小天使,她變得愛玩心計有手段。

    “為什麽要針對她?”江譽說,“你們以前關係很好。”

    蘇冥唇角輕輕勾起,笑得有些陰森森的,是啊,她們以前關係真好,真的是很好啊。那個時候單純,她願意相信任何人,她相信江譽是真的愛她,相信焦陽是真的拿她當朋友。可是到頭來,好朋友害了自己蹲監獄,她瑟瑟發抖縮在無限黑暗中等著自己最愛的那個人來救自己的時候,卻等來了分手信。

    那個時候,她捧著他親筆寫的信,徹底絕望了,她甚至想到過死。

    可是想到媽媽跟弟弟還在外麵等著自己,她又很快放棄了那個念頭,三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一日日慢慢挨。好在,她終於是挨出頭來了。可是媽媽……可是媽媽卻也並不是很愛自己,她先是為了幫小哲還錢,逼迫自己嫁給李河,之後又是為了錢,偷偷拿了自己的創意給焦陽。

    現在事情暴露了,她做的錯事叫人發現了,她卻沒有給自己一個電話來解釋。

    蘇冥覺得,在她心裏,怕是隻有弟弟。而自己於她而言,隻是累贅,或者說,隻等於錢。

    其實,她有時候還是對自己挺好的,至少,沒有對自己動軸打罵。至少,她也是給自己書念了,不是嗎……至少,小哲對自己這個姐姐挺好的,每迴媽媽做了什麽偏心的事情,小哲都會暗中幫著自己。

    蘇冥深深吸進一口氣,竭力調整好麵部笑容,抬眸望著江譽,努力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微笑來:“譽少爺,很多事情,我沒有必要跟你說。我很忙,你說過不會耽誤我太長時間,請問我現在可以走了嗎?”說罷,也不去管他應不應,直接站起身子來,打開錢包拿出一張五十的鈔票,放在桌子上,然後大步離開。

    江譽沒有勇氣迴過頭去再看她一眼,他怕一迴了頭去

    ,他就會沒有出息的跑過去緊緊抱住她。他隻覺得心很痛,像是被什麽利器撕割著一般,隻要一想她,他就痛得無以複加。

    他抬手輕輕捂住胸口的地方,慢慢垂下頭,表情極為痛苦。在她麵前偽裝著的再高冷的麵孔,此刻也都全部分崩離析。

    “先生,你的咖啡。”服務員端著兩杯咖啡上來,往蘇冥之前坐過的位置上瞟了眼,沒有再說話。

    江譽沒有說話,隻抬手在桌子上點了點,示意她放下。

    又坐了會兒,直到穩住了心緒,才起身離開。

    蘇冥離開星巴克後,就大步跑了起來,她腳上穿著高跟鞋,沒有跑幾步,就摔得跌倒在地。她終於忍不住,抱著膝蓋,一個人縮在角落裏哭了起來。

    江馳知道蘇冥之前跟同事吃飯的飯館,想著,她就算想逛,也不會離開這裏太遠。江馳找到車位停好車,還沒有開始找蘇冥,一抬眸就見江譽從對麵星巴克裏走出來。江馳本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漆黑的眸子驟然一縮,就大步走到馬路對麵去,站在暗黑的夜空中,四處搜尋起來。

    很快,就在一個拐角處的牆根下,看到了蘇冥。

    她蹲在牆角,臉埋在膝蓋裏,肩膀聳動,哭得一抽一抽的。江馳大步朝她走去,高大偉岸的身子立在她跟前,默默看了會兒,而後俯身直接將她抱進了懷裏來。

    蘇冥正哭得傷心,突然感覺到身子騰空而起,她呆了一瞬。待得瞧清楚抱起她的人是江馳後,不知怎麽的,她眼淚更是抑製不住的洶湧而出。她雙手緊緊摟住他脖頸,將臉埋在他胸前,整個身子本能都往他懷裏縮。江馳感覺到了,臂力收了收,將她抱得更緊。也沒有說話,直接抱她進車去。

    “你怎麽來了?”坐到副駕駛座上後,蘇冥瞬間感覺到了熟悉的溫暖,她覺得心裏很甜,漸漸止住了哭,扭頭望著江馳,問了一句,然後小心翼翼觀察他臉色。

    她怕他看到了自己跟江譽見過麵……

    江馳幫她係好安全帶,聞言抬起漆黑的眸子看她,見她臉哭得似是一隻小花貓似的,他抬手替她擦眼淚。他的指腹有薄薄的繭,像是被沙子磨礪過一般,這樣的觸感太過熟悉,蘇冥本能縮了腦袋。

    “因為摔了一跤,所以疼哭了?”江馳目光落在她膝蓋上,看著那磨破了一塊皮的纖細玉白的腿。

    蘇冥隨著他目光望過去,這才感覺到疼,她抿了抿嘴,低低道:“是很疼。”

    “

    迴去幫你擦點酒精消毒。”江馳又抬眸望向她,見她剛哭過的眼睛濕漉漉的,他忍不住在她濕漉漉的眼睛上親了一下,見她睜圓眼睛望著自己,他輕輕拍了拍她後腦勺。

    什麽也不問,她要是想說,她會告訴自己。

    雖然江馳心中很不舒服,可是一想到她剛才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心中那些怒火,也就隨著風消雲散了。

    開車到小區地下車庫後,江馳抱著蘇冥,打算抱著她進電梯。

    這個時候還不算晚,電梯裏來往的人應該也不少,蘇冥麵皮薄,隻扯著他袖子說:“我可以走路。”

    江馳望了她一眼,沒有理她,直接大步往電梯去。

    所幸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人,蘇冥鬆了口氣。

    迴到家後,江馳把蘇冥抱坐在沙發上,他脫了外套,找了酒精來給她抹了點。

    蘇冥疼得倒吸氣,卻一聲不敢吭。她坐在沙發上,江馳就蹲在她跟前,蘇冥忍著疼望著男人的後腦勺,漸漸就呆住了。江馳簡單給她抹了點,然後抬起眸子來看她,一抬眸就見她呆呆望著自己,江馳丟下手上東西,在她身邊坐下來,嚴肅問道:“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打個針。”

    “沒那麽嚴重。”蘇冥迴了神,輕輕搖頭,然後小心翼翼打量他臉色。

    江馳冷厲的眉蹙起,問她:“看什麽?”

    見他語氣不太好,蘇冥嚇得立即把眼珠子滾到了一邊去,望向了別處。江馳虎著臉看她,見她眼珠子沒一會兒功夫就往自己這裏滾了下,長卷的睫毛也跟著動作顫抖起來,真是可憐又可愛。縱是江馳心裏再不舒服,這個時候,見她這副模樣,怒氣也消失殆盡了。他喟歎一聲,雙手掐住她纖細的腰,就把她抱坐到了自己腿上,兩人麵對麵坐著。

    她的雙腿是分開的,腳跟擱在沙發上,彼此能夠清晰感覺得到對方熾熱的鼻息。

    蘇冥不喜歡這個姿勢,覺得有些流氓,於是縮著腦袋挪動身子。她人才動一下,江馳溫熱厚實的大掌就托起她翹|臀,使得她身子更靠近自己幾分。蘇冥身子敏感,她已經感覺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抵著自己,她眨了幾下眼睛,然後抬眸看他。這還是頭一迴這樣近距離打量他,蘇冥覺得,他長得可真是好看。

    那種事情,隻有頭幾迴的時候痛苦,可當兩個人身子磨合得默契了,隻會是一種無盡的享受。

    江馳貪戀那種滋味,而蘇冥,似乎也並不十分排斥。

    第一次嚐試這樣的姿勢,似乎沒有盡興,在沙發上來了一次,之後纏綿著往臥室去。

    顧及著她腿上有傷,江馳有所克製,並不敢動作太誇張。來了幾次後,他就暫且先放過她了。

    一番酣暢淋漓後,蘇冥十分乖巧溫順地縮在他懷裏,安安靜靜的。過了片刻,她開口說:“我晚上見過江譽。”

    原本在閉目養神的江馳,聽到她這一句話,驀地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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