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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前半夜被他折騰得太累,等他一停了下來,她就徹底昏睡過去。睡得很沉,直到第二日將近中午,她才幽幽轉醒。醒過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全身都疼,那種錐心蝕骨的痛,就像是被人抽筋剝皮了一般,就像是,被人扔在油鍋裏煮過,渾身都是傷。蘇冥行動暫且不靈活,眼睛也還是腫的,她隻能慢悠悠先坐起來。

    臥室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外麵強烈的日光,室內有些暗,蘇冥以為還是早上七八點。等靠坐著歇息了會兒,夠了手機來看,才知道,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她腦袋“嗡”一下就炸裂。

    昨天離開英豪大酒店的時候,許雅思說過,讓她今天上午十點過去華盛人事部報到。還說,正式的錄取通知,會發送到她的郵箱。想起這件事情來,蘇冥也顧不得身上的酸痛了,掙紮著就下了地來。拖著麻木的雙腿才出臥室的門,就見客廳中央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身穿雪白襯衫的男人。

    男人手上正捧著報紙,似乎是聽到動靜了,慢慢轉過頭來。

    他瞧著神清氣爽,一看就是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蘇冥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想到了他的貪婪無恥,心中越發不是滋味。同時也有些害怕,害怕以後他天天那樣對自己,那自己還要不要活了?她不清楚別的男女做完那些事情後,女的是不是也像她這樣要死不活,可她知道,她承受不住。

    “醒了?”江馳合上報紙,扔在一邊,起身走到她跟前去,抬手摩挲她細嫩臉頰,“哪裏不舒服?”

    蘇冥不想搭理他,隻輕飄飄抬眸瞟了他一眼,就直接轉身去了浴室。站在浴室裏的鏡子前,她仔細端詳自己,頭發亂糟糟的,精神很差,臉上跟脖子上留下很多紅色痕跡,想到今天還得出去,她心忽然沉了一下。抬手脫下睡衣,發現幾乎全身都有紅紅的印子,她氣得渾身顫抖起來。

    昨天晚上那一幕幕,又一點點慢慢出現在腦海裏,江馳他……真的是變態。

    他就像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裏餓了很久的餓狼一般,看到食物,隻曉得不停索取。蘇冥幾乎現在還能夠感受到那種感覺,一個個熱熱麻麻的吻烙在她身上每一處,像是火燒一般,火辣辣的疼。蘇冥不明白,明明瞧著是是冷漠而不苟言笑的性子,冷得別人想近都近不了他身子,她以為他是清心寡欲的人,卻不料,他是餓狼。

    蘇冥不想再想這些,於是使勁甩了甩頭,努力想把腦海裏那些肮髒的畫麵都甩掉。她脫掉身上所有衣裳,然後站在花灑下,慢慢洗

    著自己身子。

    洗完澡出來,見江馳還坐在客廳,她好奇他怎麽沒有去公司,於是慢慢走了過去。

    聞著香味兒,江馳抬眸,見她身上穿著的是長袖襯衫跟運動休閑褲,真是把整個身子都裹得嚴嚴實實的,他蹙眉,而後拉著她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黑眸定在她臉上。看了會兒,這才說:“蘇冥,昨天晚上是我性急了,我答應你,以後手腳輕一些。”他聲音難得溫柔,一邊說,一邊抬手撫了撫她額跡鬢發。

    想著,如果能夠坐下來好好談,自然是好的。她想反抗,可是她沒有資本,隻能選擇妥協。

    “次數也得減少。”蘇冥開口,聲音都是嘶啞的,說話的聲音像是喉嚨裏卡了口痰一樣,火辣辣的疼。

    見她這副模樣,江馳到底憐惜,點頭答應了。見他應得倒是爽快,蘇冥狐疑瞅著他看。

    江馳抬臂一把攬她到懷裏來,讓她腦袋枕在自己健碩的手臂上,然後沉聲嚴肅道:“說到做到。”

    他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不管將來做不做得到,但是至少他目前願意退讓妥協。蘇冥清楚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雖然心中抱怨他,但是也明白,要想往後不被虐待有好日子過,就得順從,偶爾的,小小反抗一下提點意見。雖然這樣同居的日子很難熬,但是一年的功夫,很快也就過去了。

    “我相信你。”心中掂量著自己的身份權衡一番後,蘇冥選擇相信。

    聞言,江馳垂眸看她,瞳孔縮了縮。

    她相信?真的相信?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是不是真的一定能夠做到。

    “昨天晚上離開英豪的時候,許經理跟我說了,讓我今天早上十點去華盛人事部報到。”蘇冥聲音明顯啞了,她清了清喉嚨,繼續說,“可是今天起晚了,不知道,下午去報到行不行?”

    江馳是華盛ceo,隻要江馳開了金口給個話,許雅思肯定不會說什麽。再說,她之所以會晚起,也是因為他的緣故。

    江馳點頭:“上午十點多許經理給你打電話,我見你睡得沉沒有聽到,電話是我接的。我已經告訴她了,讓你明天再過去報到。”這樣的話說出口,江馳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是應該的。

    蘇冥卻急了道:“那她豈不是什麽都知道了?”

    “應該是知道了。”江馳悠閑坐在沙發上,一條長腿彎曲,讓她坐在他腿上,另外一條長腿則抻直,整個人瞧著有些慵懶的樣子,見懷中佳人杏目圓瞪

    望著他,他薄唇抿緊了幾分,眸底幽暗的光一閃即逝,反問,“不然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說?還是直接忽視她的電話?蘇冥,我在幫你。”

    “我隻是想靠我自己的能力進華盛,你現在這樣,公司裏的人肯定都認為我是你包養的情|婦,到時候進了公司,他們肯定會拿不一樣的眼光看我。”蘇冥是真的急了,她一腔熱血,都想灑在自己事業上,她希望別人能夠看到她身上的光芒,認可她肯定她,也是因為她專業性的才幹,而不是因為她跟江馳的關係。

    雖然心裏難過氣憤又委屈,可是也知道,現在再想這些,全然沒有任何用處。她現在隻祈禱,許經理不會像辦公室裏一般的女孩子那樣,早早把事情給說出去。

    蘇冥一番胡思亂想,江馳銳利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之前的愜意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強大的氣場更冷漠的表情。蘇冥不高興,他也不高興,她就這麽不想讓旁人知道他們現在的關係?江馳不在乎兩人的關係曝光,合法夫妻,低調婚姻,就算被媒體掐到,他們也擰不出什麽花樣來。

    他又不是影視明星,也不是公眾人物,如果媒體影響到了他私生活,他也可以請律師去告他們。

    “蘇冥,你要是願意的話,你我夫妻關係,可以公開。”江馳又恢複了往日冰山臉,冷眉冷眼,說出來的話都帶著寒氣。

    蘇冥連忙使勁搖頭說:“我不想。”想了想,覺得既然江馳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說明他心中肯定是早有打算的,如果她底氣太足,他肯定不吃她那一套,到時候,吃虧的肯定還是自己,想到這裏,蘇冥又軟了下來,“你要是願意的話,我是不想的。我想靠自己,不想讓人說是因為你的關係。”

    “你的意思是,跟我領證,給你拖後腿了?”江馳安靜坐著,紋絲不動,眼睛裏有危險的氣息。

    蘇冥聰明,現在也學得乖巧了,摸清楚了他的脾氣,曉得從哪裏開始討好。她看得出來,他的確是有些生氣了,於是蘇冥連忙搖頭說:“能做你一年的妻子,是我的榮幸,外麵不知道多少女人排著隊等著要嫁給你呢。可是她們都沒有這個福氣,就是我有。而且,你還給我錢,幫我解決了最大的難題,我很感激你。”

    她像是發表獲獎感言一樣,發表了一串官方卻不怎麽入耳的奉承話,話說得虛偽又違心。

    “正因為你太厲害了,所以,在公司我想跟你撇清關係。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跟努力,在圈內奪得一席之地。”蘇冥低頭老老實實繼續說,“

    我知道您的好心,可是我……”她抬眸悄悄望過去,見江馳那張清雅冷俊的臉一直沉著,眸底幽深,她看不透,卻知道,他並不為所動,於是乖乖閉嘴。

    “我去公司有事,不陪你了。”江馳起身,身上的純白襯衫跟純黑色西裝褲一點褶皺都沒有,像是剛熨燙過的一樣,夠了西裝來套上,又進臥室係了根領帶,出來見蘇冥在捧著報紙看,他係好領帶走到她跟前,“有什麽想法?”

    聞言,蘇冥起身,望著他說:“你早就知道了?”

    昨天她問陳洋到底怎麽迴事,陳洋不是嬉皮笑臉扯過去,就是讓她迴來直接問江馳。自己的作品,怎麽會同時被趙穎跟焦陽盜走,她十分不明白。

    而顯然,江馳肯定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這件事情雖然江馳早就知情,而且他還暗中推波助瀾,一箭雙雕,但是,這麽點小事他自然沒有放在心上。有人自作孽,他不過是順便加了把柴火而已,順便製造點麻煩。

    “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你不必想太多。”江馳伸出手,用兩根手指將報紙夾過,扔在玻璃矮幾上,又抬眸望向蘇冥,見她眼裏有對真相的渴望,他才說,“趙穎那裏,是我母親動的手腳,至於焦陽那裏,你怕是去問問你母親,就什麽都明白了。焦陽才疏學淺,又想在圈內一炮而紅,就采取了一些手段。我想,她跟你母親之間,是談有條件的。”

    聽到這個消息,蘇冥瞬間蔫了,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

    愣了半餉,才輕聲開口道:“你是說,是我媽……我媽拿了我的創意給焦陽的?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江馳高大身子立在她跟前,見她瞬間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江馳臉色戾氣稍微消了些,抬手輕輕握住她纖瘦的肩膀。

    “因為你弟弟,焦陽肯定給了她錢。”說罷,用了些力道握住她手臂,“你母親重男輕女,你不是早就知道?你也別想太多。”

    蘇冥點頭,忽而輕輕笑起來:“我知道。”

    蘇冥呆在家裏,對外麵的事情全然不知,昨天在英豪發生的事情,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焦陽的名譽。趙穎先發製人,當著媒體鏡頭的麵,公開指責焦陽,說是焦陽抄襲的她。雖然話說得隱晦,但是記者不是傻子,她話中意思,表示得明白得很。之後,就是焦陽怒氣衝衝上前來揪住趙穎頭發,兩人廝打在一起。

    這件事情,本身就是爆炸新聞,記者逮著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從昨天上午到今天中午,

    微博、報紙等熱門話題,都是趙穎跟焦陽的事情。

    女兒名譽受損,焦氏夫妻竭力動用一切關係保護女兒的同時,也對女兒寸步不離,生怕她想不開。

    這次事情鬧得實在是太大,如果想要扭轉局勢,必須得好好動腦子想個法子才行。終於安慰著女兒睡下後,倪彩下樓,見平時一貫都不怎麽著家的丈夫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她輕輕歎息一聲,走到他跟前坐下。焦中天雖然是華盛股東,但是天性愛玩,早些年,就已經放手不管公司的事情了。

    他喜歡旅遊,成日四處跑,隻不過,妻子忙著工作室的事情,沒時間陪他,他隻能一個人出門。

    昨天中午接到妻子的電話後,他就立即飛了迴來,然後開始動用關係想暫時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可是跟陽陽有衝突矛盾的另外一個女孩子,是宣宏集團董事張正宣的外侄女,身份地位也擺在那兒,所以這一時半會兒根本擺不平這件事情。在周華珍女士的壽宴上涉嫌抄襲又主動鬧事打架,他們夫妻在處理女兒事情的同時,還得親自去給周女士賠禮道歉。

    好在周女士為人大方,並不與小輩計較。

    “怎麽樣?陽陽睡下了?”見妻子下樓,焦中天拉過她的手,摟她坐在自己身邊。

    倪彩覺得累得很,用手撐著臉,聲音也悶悶的:“睡著了,她一整夜都沒有闔眼了,不管怎樣,想讓她休息會兒吧。她長這麽大,都是我們捧在掌心來寵的,驟然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而且矛頭全是指向她,她肯定承受不住。要說這事情也是怪我,當時陽陽神神叨叨的,不肯把設計給我看,我就不該由著她。要是當時看了,也不會出現在這些事情。”

    “你是說,她參加比賽的創意,是蘇冥的?”焦中天望著妻子,“她怎麽得來的?”

    也是倪彩糊塗了,顯然望了郭玉珍,聽丈夫提起,她連忙揚聲喊道:“郭姐,你過來一下。”

    郭玉珍知道事情鬧大了,她本來也沒有心思忙廚房裏的活,一直悄悄躲在角落裏偷聽。聽到倪彩喊自己,本能嚇了一跳,然後連忙應著,從廚房裏小跑出來。

    “太太,什麽事?”郭玉珍站在焦氏夫妻跟前,頭低著,像是犯了錯一樣。

    倪彩沉著臉,嚴肅問:“我問你,陽陽讓你做的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是……是讓我……拿冥冥設計圖的那件事情嗎?”郭玉珍支支吾吾的,顯然是緊張害怕,迴答得結結巴巴,期間還抬眼小心翼翼看了倪

    彩一眼。

    “她胡鬧,但是這件事情這麽大,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不能夠妥善處理的話,陽陽的一生就毀了。”倪彩心中有怒氣,此刻全數撒在了郭玉珍身子,言辭激烈,“還是說,你是故意的?就是想陽陽身敗名裂?”

    郭玉珍連忙說:“太太,你可是冤枉我了,我要是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做的。那天,小姐突然來找我,說是想看看冥冥的設計圖,我以為她真的隻是想看一看,也沒有多想,就答應了。直到昨天才知道,原來……原來這件事情這麽大。小姐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的心裏也不好受啊。”

    “現在說這些又還有什麽用?”倪彩氣極,隻朝郭玉珍擺擺手,厭煩地道,“去忙你的吧。”

    “是。”郭玉珍應一聲,但是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試探性地問,“這件事情,我有責任,如果哪裏用得著我的話,我一定聽老爺跟太太差遣。”

    等郭玉珍離開後,焦中天說:“這麽說來,那套設計方案,到底是蘇冥的,還是那個趙穎的?”

    “蘇冥的。”倪彩倒是沒有偏私,公正道,“那個孩子從小就非常有設計方麵的天賦,我是一早就發現了,不然的話,我當初也不會那麽喜歡她。還有,那個趙穎,一看就是外行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從哪裏偷來的。”說到這裏,倪彩頓了頓,似是想起來什麽似的,“我奇怪得很,既然那套設計是蘇冥的,為何最後周女士壽宴上,她卻是用的別的設計方案?”

    焦中天商場上呆了不少年,年輕的時候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他早就猜到了,這件事情,肯定不會這麽巧合。這背地裏,是有人在操縱的。

    而那個人,明顯,是護著那個蘇丫頭的。

    “莫非……是江譽?”焦中天實在是想不到旁人,他隻記得,當年江譽待蘇冥很好。

    倪彩心中也拿捏不準,雖然她知道江譽跟蘇冥早在三年前就分手了,但是當年江譽對蘇冥的感情,是極為深厚的。當時分手,也是因為兩人中有誤會,如果江譽已經知道了那個誤會後,他是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想到這裏,倪彩越來越頭痛,如果真是江譽害的陽陽,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你也別瞎想,不然先去江家問問情況。”焦中天安慰說,“畢竟就是要做親家的人了,他跟陽陽如今感情也不錯,我剛才也隻是猜測。”

    “對,去問問看,順便,看看江秉城夫妻能不能夠幫

    得上忙。”倪彩說,“黃雅嬌很喜歡我們陽陽,她主意多,找她準行。”

    得知消息後的黃雅嬌,就一直心神不寧,生怕讓焦家知道,趙穎的設計,是她費勁心思拿來的。但是她這麽做,也是為了焦陽好,她的目的,是不想讓蘇冥進華盛。本來是一片好心,想要栽贓陷害蘇冥的,結果卻弄巧成拙,反倒是害了焦陽。事情弄成現在這樣,想挽迴都挽迴不了,黃雅嬌急躁得很,一直在一樓客廳裏走來走去。

    江譽跟江秉城父子則坐在沙發上,兩人手上一人捧著一份報紙看。

    黃雅嬌忽然停下腳步,望向江譽道:“阿譽,出了這樣的事情,焦陽現在肯定很難過,你抽空去陪陪她吧?”

    江譽聞言抬眸看了黃雅嬌一眼,金絲眼鏡後麵是兩道冷漠疏離的光。

    “她自己急功近利,我去也無濟於事。”

    江譽話音才落,一個小保姆跑了進來說:“老爺,太太,二少爺,焦老爺跟焦夫人來了。”

    聽說是焦氏夫妻過來了,黃雅嬌本能覺得他們夫妻二人是來興師問罪的,身子有些站不穩,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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