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玄拂塵卷著一團光芒閃耀之物,我遠遠看去,竟然敢也能感受到其上澎湃的靈力,難道,這就是那玄道子畢生修為之力?


    淩空見著光團,已是興奮得麵目扭曲,顫抖著身子說不出話來。


    “秋夕,接功!”


    此刻,靈玄他們也不必掩飾什麽了,當初偌大的一個蒼穹派,十五座山峰,如今就剩下他們兩人,在此眾人無不是心中明了,他們再掩飾,也遮蓋不了什麽的。


    秋夕聽聞,立刻盤膝而坐,那光團緩緩從其天靈沉下,但見得秋夕全身衣衫爆裂,一股極強的氣勢驟然散發,激起一片塵埃。


    “趁其未能完全煉化之際,趕緊出手滅掉秋夕!”秋宏趕緊出聲提醒,一句話,倒是道出了我們的心聲。


    此刻我等全部站出,不約而同衝向秋夕。


    “哈哈哈哈,在老夫麵前,你們還能翻起風浪不成?”


    靈玄!


    眾人頓時止步,靈玄之前展露的一手實在太過駭人,此刻能與之相鬥之人,根本沒有,怕是連秋軒都不是其敵手。


    靈玄似乎看出了我們的顧忌,哈哈大笑道:“對你們這群小輩出手,老夫可拉不下這個臉,對付你們的,可不是老夫......”


    不是他!那是誰?


    卻見得靈玄伸手摸出一塊玉簡,雙指在其上劃下一道符文,那玉簡頓時衝天飛起,消失不見,看來是早就有所準備的。


    “你們要對付的,是南紜仙宗之人!”


    南紜仙宗!


    我心中一驚,若是南紜仙宗真的派出人來,杜矩他們,會不會有所顧忌?速戰速決,就算那仙宗之人來了,我等也已經將秋夕誅殺,他們也沒辦法,一咬牙,我火元之力凝聚,瞬間衝向秋夕。


    靈玄卻是冷笑一聲,手中拂塵一揚,萬千飛絲頓時暴長,化作了一個巨大的屏障,將兩人籠罩其中,我火元之力轟擊其上,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而且那飛絲古怪,竟直接將我元力吸取,如此,再強大的攻擊,也會被其慢慢吸收而消耗殆盡。


    見我如此行徑,杜矩等人已是知曉了我的意圖,秋軒和秋宏毫不猶豫選擇跟我站在同一陣線,一個雙指凝劍,一指點出萬千劍氣,不斷衝擊屏障,一個身化無盡濃鬱黑氣,飄飄渺渺,試圖腐蝕飛絲。可杜矩卻在此時猶豫了,站立著沒有動手,他是白玉門掌門,白長老見他不動,自然也是立在其身後,無所動作。


    一連攻擊半柱香,那飛絲卻是半點無損,在我焦急之際,一道突如其來的光芒頓時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我的心沉入了穀底。


    第三峰之頂,直指蒼天,而黑夜之中,仿佛星辰投射下而下一般的一道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光芒透著聖潔之氣,囊括的範圍不大,也就方圓丈許,其內一人在光芒之中緩緩下落,一身雪白的衣袍顯得無比莊嚴與神聖,領口一朵白雲標誌顯露著他高貴的身份。


    光芒消散,那白衣男子一臉倨傲站立在那兒,而靈玄也順勢撤了飛絲屏障,躬身道:“下宗蒼穹派第七峰峰主靈玄見過上使!”


    “嗯,免禮,你們掌門呢?”


    “迴上使,原掌門已經遭到毒手,現如今就剩得鄙人與新掌門淩空還尚存一息。”


    看了眼還在煉化玄道子修為的淩空,那仙宗上使微微點了點頭,極為不屑地瞥了我等一眼,不過看到秋軒的時候,眼神微微一凝,臉上的大意也收起了許多。


    “三派聽著,爾等也是受妖人蠱惑,現在給爾等一個機會,若是立刻罷手,剿滅妖族餘黨與魔修,我南紜仙宗承諾,不會追究爾等責任,若要頑抗到底,必將殺之以警醒世人!”


    “上使請聽我一言!”我不願與之起衝突,也隻能無奈低頭道:“我等之舉,也是事出有因,蒼穹派乃是天極門安插在貴宗的棋子,此番我等聯合討伐,正是要為貴宗鏟除這顆毒瘤,若放任......”


    “夠了!”仙宗上使頓時喝斷道:“你算什麽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我頓時氣結,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我好言說明,竟然如此嗬斥於我!


    “哼,南紜仙宗之人又怎樣,今日你若攔我,我必斬你於刀下!”


    “狂妄!”那仙宗上使指著我怒道:“三派之人,還不動手!若是誅殺此賊,此戰一切損失,都有我南紜仙宗補償!”


    果不其然,最令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劍宗之人還好,本就是南紜仙宗之人,不必聽令,山神門之人卻是有些動搖,不過可能想到之前受到的屈辱,咬了咬牙沒有動手,但白玉門人,此番一戰,蒼穹派已是元氣大傷,如今剩下兩個孤家寡人,不說實力怎樣,剛才我已經將蒼穹派的實際身份告訴了仙宗上使,上麵一定會調查,到時候定然討不得好,蒼穹派一倒,白玉門便成了狄國之內最強的勢力,豈不是已經達到了他們的期望,更何況那仙宗上使已經說了,殺了我,還會給予補償,此刻杜矩看向我的目光,已是帶著些許殺意。


    “杜門主,請你想清楚,那秋夕和靈玄實力莫測,一旦我們自相殘殺,便宜的可是他們!你有信心,能夠抵擋他們的報複嗎?”


    杜矩沒有迴答我,隻是微垂著眼瞼,冷冷地揮了揮手。


    躲至遠處的白玉門人頓時倒戈,直接與山神門開戰,卻是沒有動劍宗。


    魯巨子怒視著杜矩,但也知道自己不是其對手,看了眼臉色依舊蒼白的沈天藍,問道:“沈宗主,此番你等作何打算?”


    沈天藍在洛齊豐的攙扶下,微微搖了搖頭,歎道:“沈某本就是南紜仙宗之人,這白玉門供上使差遣,便也算作我宗之人,同宗不戈,是為祖訓,沈某此番也愛莫能助,望爾等好自為之。”


    “哈哈哈,說了一番屁話,不過就是作縮頭烏龜而已,來啊,我山神門堂堂男兒,管你是仙宗還是鬼宗,要我屈服,除非我死!”


    魯巨子一聲大喝,山神門人頓時群情激奮,無所畏懼與白玉門打鬥起來。沈天藍神色平淡,眼裏波瀾不起,但身後卻是走出一個人,聲音冷漠,卻有一絲顫抖:“爹,恕女兒不孝!”說完,徑直朝我而來,身後鄒睿智猶豫了片刻,卻是一咬牙,同樣朝我而來,留下驚詫不已的沈天藍。


    “蘭雲,你!”


    不顧身後沈天藍的唿喚,蘭雲來到我麵前,沒有再掩飾自己的情感,淚水已是濕了麵龐。


    麵對著蘭雲,我心中有愧,可是看著她的雙眼,我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半晌之後,才吐出一句:“蘭兒,你這又是何苦!”


    蘭雲再也忍不住,撲到我懷裏,緊緊抱住我,已是泣不成聲。


    之前不與我相認,選擇獨自承受痛苦,現在我身處絕境,卻是義無反顧,換做是我我絕對難以抉擇,但蘭雲沒有猶豫,此刻選擇和我站在一起,便是選擇與南紜仙宗對立,就算此番能夠克服重重萬難,打敗白玉門,打敗仙宗上使,殺了靈玄,殺了秋夕,但之後,卻等於是沒有了未來,沒有了多大的希望。


    “能不能,讓我看看真正的你?”


    緩緩擦去蘭雲臉上的淚水,我靈力微動,身形已是變化了過來,此刻,才是真正的我,張富貴!


    “我便是當年的張富貴!”


    蘭雲聽聞,噗嗤一笑,微撅著嘴笑道:“好土的名字!”雖是笑著,可眼淚卻是止不住流淌。


    白玉門人見我自稱張富貴,一個個仿佛見到鬼一般,眼裏閃過一絲驚恐,看來他們多半也是知曉我當年的經曆的。


    “原來是你,你倒是瞞得好深!陳子明,也是你吧!”


    杜矩冷漠的聲音傳遍四方,沈天藍臉色一變,緊握龍魂劍的手已是有些顫抖。


    “十六年前,絕穀一役,你們殺不了我張富貴,今日,你們同樣殺不了我!看看如今的蒼穹派,隻要我不死,你們便等著承受我的怒火吧!”


    聽見我的威脅,許多人殺心都產生了一絲動搖,紛紛看向杜矩。


    “殺!”


    淡漠的聲音傳出,杜矩就好像他們的信仰,一聲令下,再怎麽濃烈的恐懼,也會被瞬間撫平。


    “殺!”


    眾人嘶吼一聲,紛紛向我衝來,而最前麵的幾位,卻正好都是我白玉門的老相識,廣良、遊夢蘭、束河、張文賀......山神門之人倒是忽然間便壓力大減,在魯巨子的領導下,一眾人且戰且退,緩緩淡出了視線。


    我看了眼旁邊渾身都有些發抖的鄒睿智,歎聲道:“既然害怕,為何還選擇站在我這邊?”


    鄒睿智猥瑣地笑了笑,隻是因為害怕而臉色發白,看起來少了一種滑稽,顯得有些瘮人,微顫著聲音道:“我這不是遵從和你的約定麽,一定要保護好蘭雲!”


    蘭雲感激地看了眼他,抬頭看了看我,“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


    輕輕吻了吻蘭雲額頭,我愛憐地摸了摸她蒼白的臉頰,低聲道:“當然,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張富貴,還欠你一次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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