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樣子的你,居然還會對我感到害怕。”他笑伸手拿起床頭櫃的葡萄酒,倒了一杯,“怎麽,我在你眼中是兇神惡煞麽?”

    他當然沒等到楚鴿的迴答,而且,他也沒指望楚鴿能迴答自己的話。

    “你母親的死,或許我有些責任,不過,那是她罪有應得”他喝著紅酒,仿佛自言自語般,“不過啊,你養父視乎是等不起了,他被顧家兩兄弟注射的毒品,估計活不成了。”

    他雲淡風輕地說著對楚鴿來說最殘忍的話,終於成功地看到楚鴿眼底一閃而過的恨意。

    楚鴿捏住自己的衣角,可是很痛的力氣完全被抽幹。

    在裴瞻琛看來,楚鴿道行到底還是不夠深啊。

    和他玩心眼,真的是太嫩了。

    “當然了。”裴瞻琛繼續說,“你恨我也是應該的。畢竟,我們之間的仇恨由來已久。就算有那麽一刻,我是有那麽一點兒可憐你的。不過,這個世界,可沒有人能靠著別人的憐憫過上泰然的日子。”

    他站了起來,蹲在楚鴿麵前,烏黑的短發上,沒擦幹的水珠順著發梢躺下來。

    這個男人,似乎生來帶著一股邪惡的魅力,這樣的姿態,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女人或許都會被迷得神魂顛倒。但他眼前的是楚鴿……

    “我的憐憫有限,現在我都不確定能不能保住他的命,不過,我可以留下你一條命。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好了,嗯?”他突然捏住楚鴿下頜,迫使她張開嘴。然後,高腳杯裏的半杯葡萄酒,就那麽被他強硬的灌給楚鴿。

    楚鴿沒沾過酒,所以,葡萄酒入喉,又是這樣強硬地被灌進來,她立刻被酒水嗆住,咳得滿臉通紅。

    臥室橙黃的暖光,將楚鴿的樣子照的可憐又嫵媚,被她胡亂盤在後腦的頭發這個時候,也披散開來,水滴順著發梢落下,更襯出美人出浴的味道。

    當然,這個美人實在蒼白了些。

    可裴瞻琛似乎有些bt的愛好,他居然覺得這樣的楚鴿,更美,美得他心尖兒都是疼的。

    而這份疼,讓他覺得,除了仇恨之外,他的生命,又注入了些別的東西。

    可那究竟是什麽,他卻沒半點探知的興趣。

    鬆開楚鴿,他有些bt地勾住楚鴿的後腦,順著她唇角輕輕舔了一下。

    楚鴿一抖,他卻立刻放開她站了起來,“這可是頂級葡萄酒,浪費一滴都是可惜的。

    ”

    說完迴味無窮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轉身坐迴床上,“時間不早了,過來休息吧。當然,如果你想在哪兒蹲一宿的話,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說罷,放下酒杯,順手把床頭台燈關掉了。

    臥室裏瞬間一片漆黑。

    楚鴿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心裏擔憂的全是父親,聽剛剛裴瞻琛的話,她卻沒有去全信,畢竟她跟顧漾沒有仇。

    如果,裴瞻琛夜能視物的話,就會發現,楚鴿此時的目光已經從最初的驚恐害怕變成蝕骨的恨意。

    第二天一早,裴瞻琛醒來的時候,發現楚鴿居然就那縮在牆角睡了一夜。

    顯然,楚鴿是很晚才睡著的,即使現在依然在睡夢中,她眼底的兩團青色依然那麽明顯。

    裴瞻琛趴在床上對著她看了許久,才起身把她抱到床上開始洗漱著裝。

    下樓,很意外的,江亦方提著藥箱也早早來了。

    裴瞻琛挑了挑眉毛,還沒開口。江亦方就放下早茶,道,“真少見,你的睡眠質量能這麽好。”

    “怎麽講?”

    裴瞻琛在他對麵坐下來,管家立刻把準備好的早餐都端了上來。

    江亦方抬手看了下時間,“八點。”

    裴瞻琛愣了一下,“你嫌我晚了?”

    “因為你從來沒晚過,所以有些意外。”

    “和一隻裝傻的貓在一起,總是要小心一些。”

    “那樣纖弱的爪子,能抓傷你麽?”

    “倒也是。”裴瞻琛順著江亦方的話講。

    哪知江亦方接著道,“不過,那爪子如果有榮幸夠到你最柔軟的地方的話,那麽,你還真的要小心些。”

    裴瞻琛眼色一沉,“我心如鐵石。”

    江亦方卻看也不看裴瞻琛,隻自顧自喝早茶,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但願如此。”

    楚鴿爬起來,四下看了看,然後抱膝發愣。裴瞻琛早餐過後進來,她依然保持姿態不變。

    裴瞻琛笑著走到她麵前坐下,伸手順了順她略顯淩亂的發絲,“我們今天出去走走如何?天天憋在這兒,憋也把你憋傻了吧?不過再出去之前,還是讓亦方給你打一針,不治療的話,我真擔心你的狀況會越來越糟糕。”

    他輕輕摸著她的眼角,“剛開始以為你隻是簡單的高燒,沒想到把腦

    子燒壞了,我得讓亦方多給你開幾副藥,待會兒我讓管家給你選幾件衣服。

    裴瞻琛上來似乎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些,說完之後,片刻沒停留,轉身又出去了。

    門一關緊,楚鴿目光立刻閃動了一下,唇線緊緊繃住。

    昨晚到現在她都說過一句話,現在裴瞻琛卻說她腦子壞了.....

    然而,她估計的隻有父親,所以她並沒有心情和力氣張口說話。

    父親不管真的有沒有染上毒癮,她必須振作起來,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力所不及,也要努力讓自己變得力所能及。

    她不知道裴瞻琛為什麽突然又變了態度,隻是,他說要讓江亦方來打針讓她覺得不安。

    江亦方醫術那麽好,隻要一看,就知道自己高燒病情有了好轉。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外麵就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江亦方推門進來,手裏托著個白色的托盤,上麵放著未拆封的針管針頭,還有一瓶沒有標簽的淡藍色藥水。

    看得她心都發冷。

    說起來,江亦方這次也挺奇怪,什麽都不說,也不檢查她的身體狀況,直接拆封吸藥水,拿著棉簽過來給她紮針。

    看著針尖上吐出的冰藍色氣泡,她一個勁兒的向後縮,嘴唇噏動,卻沒有聲音。

    江亦方甩了甩針管,雙眼隔著鏡片看向楚鴿,一向麵帶微笑的他,此刻沒有表情。

    “你接不接受,都別無選擇。”江亦方開口的第一句話。

    楚鴿還是後退,心裏卻很明白。他說的沒錯,從一開始,上天就沒給過她任何選擇。她始終在被迫中一步步地走向萬劫不複之地。

    然而,上天如果要懲罰,要捉弄,都隻對著自己來救好了,為什麽要連累她的父母,他們都是無辜的!

    她不懂,她完全不懂!

    那管冰藍色的液體,就好像會把她整個人都溶解掉的病菌一樣,她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會這麽害怕。

    但是,不管多害怕,她都不能開口,不能說話,不能再任何人麵前露出破綻。

    她是第一次演戲,徹頭徹尾的演戲,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個水平騙過他們這種狡詐之人的雙眼,可隻要他們不揭穿,她就必須演下去。

    不管怎麽閃躲,江亦方還是毫無憐惜地把藥水全部注入她的血管。冰冷的藥液如同毒水一樣,她有種自己可

    以感受到它們在自己身體裏迅速爬開的錯覺。

    是的,她想起了父親那枯瘦的手腕如果真如裴瞻琛所說,父親的手臂上注射毒品留下的痕跡。她越來越恐慌,越來越害怕....

    最恐怖的事情,莫過於你明知道那種東西是致命的,還是被人強製地沾染。她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她從不認為裴瞻琛會做什麽對她有益的事情。

    他的恨那麽濃烈,濃烈到燒毀了她最愛的一切人和事。

    針頭拔出,江亦方把一根小棉簽按在她手背上,挺了五秒之後,便起身收拾好托盤走人。走到門口又忽然迴頭道,“不管你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我都要告訴你,你的勝算為零。”

    唇角揚起譏誚的弧度,那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自然沒給任何迴應,隻是呆呆地看著自己手背上的針眼。

    直到管家給她收拾好了衣裝下來,楚鴿卻變得傻傻呆呆的,像個癡呆症患者。

    她已經死去了母親,她絕對不會讓父親有任何閃失。

    這時候,江亦方已經走了。隻有裴瞻琛一個人坐在客廳裏,一邊喝早茶一邊讀報。

    報紙上都是些外文。楚鴿下意識地掃了一眼,不認識,顯然不是英文。

    管家讓她在沙發上坐好,她就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還是頂著自己手背上的針眼。

    “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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