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原因,自然是因為石津與歸寰做的那筆交易。以暴露交易為威脅,歸寰隻得接受這小魔修進入上靈。隻是人放進來之後,能不能動用魔息,就是他說了算了。魔修少年養尊處優,仿佛打小被虛危宮慣壞。仙道不了解魔修,因而也不知這驕縱的小子究竟是個什麽來頭。少年來到上靈沒半天,破壞倒是沒搞什麽,隻是將這裏的一切挑剔了個遍。易風辰原因為事務纏身,交代了另外的弟子接待他。可沒過半天那弟子就哭著來找他了。“這靈草才不過百年,你們就安排這種垃圾在我的院子裏?”“堂堂仙道第一大宗門,主峰靈氣竟然如此汙濁,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禁地?是封印了什麽妖魔鬼怪還是藏了你們宗門長老的什麽密辛,就這麽怕人進去?”“我為什麽不能吃飯?這便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呸!什麽玩意兒,幾年份的靈草成膏,這是給人吃的?給我重做!”易風辰趕到時,少年正因為陪他的人忽然哭著跑了而大發脾氣。“我算是看出了,表麵上說要考慮與魔修互不相幹和平共處,其實你們心裏根本就看不起我等!”少年冷笑,氣的狠了,一掌印上易風辰的胸膛。可他似乎忘了自己的魔息已經被人封印了個幹淨,這一掌打下去,無異於給易風辰撓癢癢。偏偏他微微愣怔,全然沒反應過來,還就手按了兩下:“好硬。”旁邊跟著易風辰來看熱鬧的弟子一陣哄笑,少年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氣急敗壞地一拳擂出,卻被人抓住了手腕。易風辰強繃著臉,裝出嚴肅的模樣:“再捶也不會軟的。”弟子又是哄笑,少年冷哼一聲,召出魔鞭,朝著那邊的人指去:“笑什麽笑!再笑扒了你們的皮!”他方才飛揚跋扈,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能製住他,弟子們當然要趁機嘲笑一番。更有弟子見這少年眉清目秀,眼角上挑,在無意之間能流出一點魅色,便失了莊重,朝他喊道:“那可不敢,魔修大爺,我們易師兄硬不硬啊?”本以為少年會罵出什麽不堪入目的話來,沒成想他聽了這話,眼睛一紅,眨眼間大滴大滴的淚水便從眼角流了下來。他嚎啕大哭:“住的那麽差,吃的也不給就算了,你們竟然還嘲笑我……仙道都是一群混賬!”易風辰挑眉:“所有規製都是按常規進行,我們如何苛待你了?”魔修紅著眼眶頂嘴:“我在虛危宮裏,住的是上品靈石鑄的樓閣,裏麵的花草至少要有千年份,吃的都要從人世間最有名的地方買……我不信你們堂堂仙道第一大宗門,連這點都做不到,你們就是苛待我!”好話壞話都讓他給說完了,現在若是否決他,便是上靈窮酸,若是承認苛待他,那事情恐怕就就要鬧得更大了……圍觀弟子紛紛感覺到一陣牙疼。少年還在繼續哭訴:“早知道就不來了,你們這除了活人多點傀儡少點,一點都比不上虛危宮。我這便讓人給我送幾具傀儡來服侍,才不要你們的人!”容納一個魔修少年已經激起不少人心中的反感,若真讓他帶了傀儡來,危險性先不說,那上靈豈不是成了魔修隨意出入的地方了?易風辰苦笑,伸手將少年的另一個手腕也捉住,而後將人拖進室內。走之前還不忘了先把圍觀弟子遣散。少年進了房間,因為家具太差而大吵大鬧,不肯坐下。易風辰取而代之便坐在主位上,用禁製將屋子封了,撒開手坐在一旁看他大吵大鬧。少年試圖衝出去,卻隻是白費力氣,哭訴也沒人理他,最終隻能紆尊降貴地坐在自己嫌棄的椅子上,偏過頭去不理易風辰。但很快,他就撐不住了。不是意誌,而是肚子。“我餓了。”少年撇撇嘴道。易風辰倒沒在這時候為難他,笑了笑道:“免得你再說我們招待不周……你想吃什麽?”少年轉頭便報了一串連易風辰都不耳熟的菜名。易風辰實在不知道什麽是“魚子醬”“方便麵”“披薩”之類,隻能苦笑著止住了他的話:“你別說了,我給你安排吧。甜豆腦如何?”“放肆!”少年冷哼一聲,而後小聲道,“多加糖。”易風辰笑著應了:“你在這等我一會兒。”說著,便身形一閃,離開了原地。金光閃過,赫然是一張高階傳送符。他如今已是元嬰修士,無論做出怎樣一擲千金的舉動,都不會有人覺得詫異。若是普通弟子能看到,更可能會詫異,為什麽易風辰會用凡間最常見的豆腦來敷衍這個嬌生慣養的魔修小少爺。更會讓他們跌破眼鏡的是,這小少爺竟然應了。隻是現在這裏沒有旁人,小少爺也不覺得自己想吃豆腦有什麽奇怪,便百無聊賴地把腿翹在凳子上,慢慢悠悠地晃。他或許是之前鬧得太過,晃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眉宇安心,之前那副因為初入不熟悉的環境而炸毛的樣子全然收斂,看起來竟然有些乖巧。易風辰將熱騰騰的豆腦放在桌上,本想著要不要叫醒他,卻見少年的眉睫輕顫兩下,微微睜開眼睛。他眼中是剛睡醒時的迷茫:“易風辰……”易風辰笑了:“我在。”第72章 豆腦原本坐著的少年卻忽然發難, 眼中露出兇光,一手便往易風辰的脖頸砍去。活脫脫一副要置人於死地的架勢。可是因為被封了魔息,並沒有發揮出什麽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