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內剛剛得罪了許秋的係統:“……”有種不妙的預感。但許秋仿佛隻是一時興起,提過一句一後,就將靈獸蛋拋之腦後,轉而認真修煉起赤微城的靈決來。與上靈心法不同,赤微城的心法在入道引靈時,在經脈裏形成了一股外表灼熱內裏陰冷的細流,似有若無地碰觸著體內各處的經脈,掙紮著想要溢散。這氣息與他從前使用過的任何心法都不相同,許秋無心想其他,隻勉力控製這股細流往丹田處奔湧。他的眉頭微微擰起,顯得十分吃力。時間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但在旁護持的南歸鶴能夠看得清清楚楚。從許秋引氣入體,到他完成第一個大周天後身周氣息凝起,隻過了短短兩個時辰。像南四那樣沒有天賦的,練了半年都沒能找到氣息在哪,更別提凝練起來。這樣一個天才,上靈竟然忍得住不讓他出來,實在是暴殄天物了。不過,如果他知道許秋識海內的狀況,可能會對自己現在的想法感到羞恥。識海內,係統:“根據預判的路徑,宿主隻要在左側截住溢散的氣息即可!宿主衝呀!”許秋控製住已經成型的氣息流,順利將溢散的氣息堵住後,笑了一聲:“你這是知道會被我整死,特意噪聲汙染、尋釁報複?”係統:“我不是我沒有,本機受過專業的訓練,不會輕易”“你閉嘴吧。”許秋在係統的幫助下,輕車熟路地引導已經凝練好的氣息,往丹田引導,聲音中帶著笑意,“不會玩壞你的。”要壞,壞的也是別人。係統:“……”更加不放心了呢。時光荏苒,歲月飛逝。寒來暑往,已是五載春秋。這日,赤微城結界洞開,南四出門迎接,南歸鶴也在城主府前笑意相迎。靈舟、靈獸絡繹不絕,將赤微城的熱鬧更烘托上一層。來人是上靈宗赫赫有名的親族祝家。依托著上靈宗內祝長老的威風,在修真界中,人人見了祝家人都要給三分薄麵。對上祝長老的孫子孫女,更是巴結還來不及。南四理應如此,此刻卻心有戚戚然。在他極小的時候,他父親就為他定下了與祝家小女兒的婚事。可他生性浪蕩,不願被束縛,因而一直抵抗。直到今日,祝家點名道姓要到赤微城找他。之前在赤微城衝撞了大舅子,南四隻希望他的努力能夠挽迴些事態,免得被放在天下人麵前恥笑。南四心神不寧,沒有發現,在祝家氣勢浩蕩的隊伍中,有一個眼熟的身影,偷偷瞟了他一眼後,如受驚的兔子一般溜了出去。正是那日與許秋一同交談的樂休。樂休與祝家熟識的修士告了別,偷偷溜出了祝家的隊伍。他想去找許秋,但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他鑽進一家茶館,點了碗茶,借機問小二:“此間城主是不是有個外甥……”他麵嫩,小二一見還以為是個好奇又畏縮不敢問的少年,便笑道:“你說秋公子?他一個月前剛殺了幾個高階妖獸,好像受了些傷,現在應該閉關靜養了。”“閉關?”樂休欲哭無淚。他五年前因為思緒繁雜,無法下定決心,就與許秋說先迴了上靈。痛定思痛,五年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來的時機卻不巧。看來這次要白跑一趟了。直到出茶館時,樂休還有些悵然若失。其實想一想,將自己的事情寄托於他人身上,未免過於窩囊……這樣神遊時,他忽然被人叫住:“樂休。”樂休身體下意識地一震,轉過身去,在人流中看見了一抹淡色的身影。那麵容已經長開,變得有些陌生。但眼中的揶揄笑意未曾改變。樂休吐出一口氣,仿佛要連著魂兒一起吐出去:“……易秋。”與此同時,赤微城城主府內。南歸鶴麵上笑意恰到好處,有條不紊地招待著祝家來人。南四坐在他身邊,一杯又一杯地喝著茶水,借以掩藏自己的顫抖的雙手。他是不是地瞟一眼南歸鶴,又假裝無意地瞥向祝家人。上次他冒犯的那個大舅子,一直一臉不滿地盯著他。南四剛把眼神瞟過去,就與人對上了眼,一時間尷尬無兩。他趕緊喝了口茶,掩飾自己的無地自容。這滿座的,要麽是上靈的驕子,要麽是他赤微城的精英,甚至還有他叔父南歸鶴。南四這種生性紈絝的,在這裏隻感到壓迫。唯一一個修為與他相當的,還是他的未婚妻。現在祝姑娘也時不時看他一眼,神色難言。他這邊的異常過於明顯,正與祝家長輩高談闊論的南歸鶴也不由微微蹙眉。場麵一時有些冷淡。這時,卻有個少年插口進來:“聽說南城主有個外甥?”聲音清亮,言語中帶著天然的笑意。南四向來男女不忌,聽見這聲音,不由得往那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少年也迴了他一個友善的微笑。啪嗒。南四手中的茶盅無意識滑落,臉上的血色被瞬間抽空。這一瞬間,他仿佛在閻羅手裏走了一圈。迴到人間時還驚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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