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歸鶴遲遲沒有對他動手,隻是眼眸一轉,纖長的手指靈巧地伸入許秋的鬥篷,從裏麵捏出那粒吊墜,狠狠一扯。“不要”樂休忍不住叫道。南歸鶴卻連一個眼神也懶得分給他,一揮手將樂休扔出了觀雲台。許秋盯著南歸鶴,眼中隱隱有敵意。南歸鶴慢條斯理地將吊墜收入懷中,許秋忍不住嗤笑:“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那小子的血。”南歸鶴嘴角掛著笑意,鬆開了許秋,“讓你失望了,我知道。”“知道還將他扔出去?”許秋手臂在地上一撐,卻還是無力地摔在了地上,顛了幾下才爬起來。“他對我沒用。”南歸鶴朝著觀雲台外的雷雲看了一眼。天雷已經醞釀了許久,仿佛隨時都能重重擊下。不過也隻是看著可怕罷了。南歸鶴足尖一點,出了小閣,上了觀雲台頂。天雷找到了有力的對手,不遺餘力地劈下。上麵終於有了變化,底下的人群再次沸騰起來。“是赤微城城主,他在觀雲台上抵抗雷劫!”“那叫抵抗雷劫嗎?那雷劫對他一點傷害也沒造成!反倒是他要把雷雲擊散了!”南歸鶴鬢角的紅翎在颶風中飄蕩,隱隱發出尖銳的鳥鳴。在南歸鶴頭頂,一隻玄鳥的靈相正在形成。而那來勢洶洶的劫雷,在玄鳥麵前不堪一擊。玄鳥隻是張了張嘴,就將它們盡數吞沒。玄鳥邊緣愈發清晰,體型也膨脹的厲害。南歸鶴喝令一聲:“去”就見那玄鳥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雷雲衝去,最終撞上雷雲。赤色的光芒覆蓋了整片雷雲,最終兩者一起消散。這是南歸鶴的把戲之一,觀賞價值大於攻擊力。南歸鶴此舉,也是為了彌補赤微城的聲譽。許秋正看得津津有味,南歸鶴卻也如他一般點了一張傳音符,使自己含笑的聲音傳遍整個赤微城:“外甥頑劣,讓諸位見笑了。”許秋:???誰是你外甥?第26章 舅舅在南歸鶴身後,一身玄色鬥篷的許秋,微微挑起了眉。原本打算看完南歸鶴應付雷劫就走人的,沒想到這人張口來了句“外甥”。虧不能白吃,許秋坐迴軟塌上,不悅道:“誰是你外甥?”不光他迷惑,樓下眾人也一頭霧水。光聽說南歸鶴有四個侄子,沒聽過他還有外甥啊?南家兄弟二人白手起家,僅用二百年時間就建成了讓上靈宗都不敢輕視的中立勢力赤微城。若是有外甥,怎麽能忍得住不去投奔他?“況且剛才那人還說要揭露赤微城的密辛……”有好事之人不甘地喃喃。下一刻,有赤微城護衛隊的人出現在他麵前,淩厲的眼神一掃,就讓那人雙腿發軟,不敢再造謠生事。見台下的騷亂大抵被製止,南歸鶴轉身漫布迴了小閣,負手揚起唇角:“你。不過也有可能是侄子。”“說什麽夢話。”許秋挑起眉頭,假意惱怒,將自己這個身份的籍貫報了出來。南歸鶴絲毫不慌,點頭道:“那便是侄子。實不相瞞,我不知道這位同胞是男是女。不過你很不錯,能借用三階曲玲草的一絲力量就將力量發揮出來。”三階曲玲草的力量,指的大抵是樂休的血。樂休口中也提過曲玲草,莫非是那時攫取了藥草的部分力量?樂休接近他,是因為鬼族血脈的吸引,看來南歸鶴也不外如是。前世他也身負鬼族血脈,卻從來沒有從南歸鶴口中聽過關於鬼族的具體信息,看來七陰界之行,讓他血脈力量的桎梏鬆動了。這是好事,可許秋內心還是怪異。得知了舊友一直有重大的事情瞞著自己,仿佛頭上有了顏色一般。他內心有了章程,麵上卻裝得迷惑:“力量?我不能發揮什麽力量。”南歸鶴靠近了,雖然位置居高臨下,麵上卻一派慈祥地勸導他:“不管你與赤微城有什麽恩怨,我都不能將你置之不理。不如你將那故事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處理。”不計前嫌,還給予幫助,南歸鶴的誠意給的也太大了。但他的態度又不像樂休與鬼族中人那樣誠惶誠恐。許秋心念幾轉,從軟塌上直起了身子:“你不如去問問你家的南四少爺,都做了些什麽好事。”南歸鶴的笑容僵了些,微微皺眉:“他對你下手了?”許秋用手指支起一個誇張的笑臉,笑嘻嘻道:“打擊渣男,人人有責。”見他不想說實話,南歸鶴也不強求。見他要起身,便後退了半步給他足夠的空間:“那你不如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他這一次……若是日後他還有惹了你的地方,我自當沒看見,你想怎麽對他都可以。”“好啊,來日方長嘛。”許秋站起身來,忽然明白易風辰當初怎麽叫他哥哥叫的那麽歡快了,“你想對我如何,舅、舅?”南歸鶴剛想迴答,卻見許秋猛然彎了腰,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地上濺了一灘血霧,南歸鶴抓住許秋的肩膀,將一股清爽的靈力導入他的體內。隨著那股靈力的流動,許秋身上的痛楚緩解了不少。靈力扯出後,南歸鶴也後退半步:“你散過功?奪舍重生?”可奪舍重生,畢竟是邪術,不可能達到完全的契合。許秋完全不介意給南歸鶴多出一道謎題:“你應該能看出,我身體與靈魂契合的多完美無缺。”南歸鶴沉吟片刻,紅色的翎羽飄到麵前,喚迴了他的意識。他將翎羽往耳後撥去,麵上仍是一派笑意:“那便是占用了旁人的身份?不知道你散功之前,我有沒有見過你。”許秋無辜道:“肯定沒有,不然我不就被你發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