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冷哼一聲,雖然帶著不情願,但還是給我倒了一杯水遞過來:“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點用,能對付那隻白臉女鬼的份上,本大小姐才懶得伺候你呢!”


    我呷了一口水:“你一說我想起來了,現在,該迴小樓直麵她了!”


    雪兒愣了下,攔住正欲穿鞋的我:“等等,醫生說你的傷挺重,需要住院觀察,還是等幾天再迴小樓吧!”


    “不行,我等不了這麽長時間,現在就出院,你去辦手續。”


    “辦什麽手續啊?事情再急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老老實實呆在這兒養傷,否則我就聯係你的家人。”輔導員竟然來了,手裏還拎著一籃水果。


    望著她嚴肅的樣子,我真不好意思直接頂嘴,隻能唯唯諾諾地點頭,何況也不想讓受傷這事被姨奶奶知道,省得她又掛念和擔心。


    輔導員一直等護士過來給我掛上吊瓶才走,臨走時還給雪兒批了兩天假,讓她專門留下來照顧我。


    點滴一共七瓶,要打完至少兩個小時,閑得實在無聊,就讓雪兒打開了牆壁上的電視。


    屏幕亮起的瞬間,本來無精打采的我,登時就神采奕奕起來,因為看到了若冰的身影,但還沒有看清楚,頻道就被換了。


    心中十分不悅,轉向一旁的雪兒質問道:“換什麽換!趕緊把台退迴來,沒看剛才的頻道裏有若冰嗎?”


    她歪了歪嘴:“還用你說,當然看到她了!我就不明白了,那苦瓜臉有什麽好看的,明明才走了個把小時!”


    我指了指她:“你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她臉上擺出誇張的神情,指著自己對我高聲道:“我嫉妒?我身材比她好,個子比她高,家境也殷實,用得著嫉妒她嗎?!”


    我哼笑著搖搖頭:“既然這樣,那你額頭上冒什麽汗呢?明顯是不自信唄!要小爺我說,人家比你有氣質,長得也不比你差,而且還是個法醫,有手藝!”


    雪兒輕蔑地哼了一聲:“什麽手藝!不就是會解剖嘛,看起來跟屠戶沒哈區別!”說完將遙控器扔給我,獨自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我沒有功夫安撫她,忙找迴剛才的地方頻道,仔細觀看起來,此時有幾個記者正追著若冰采訪。


    地點是我們的學校——京源醫學院,四周圍觀了大量學生,看來正在報道的,是下水道女屍的案子。


    其中一個女的最可惡,接連發問:“請問這次發現的女屍與前幾次有何區別?是同一兇手作案嗎?


    三個月內接連出現單身女孩被殺案,是否意味著在治安巡邏方麵,市公安局存在著重大漏洞和失責?能保證在兇手下次施暴前抓住他嗎?……”


    若冰對所有問題隻迴應四個字:“無可奉告!”不一會就乘坐著警車離開了,看來心情很不好。


    之後,那名女記者一副斬釘截鐵的語氣:“今天的‘案發現場’就先到這裏,感謝大家收看,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們還將持續關注本案!”


    也許是愛屋及烏,與若冰一樣不喜歡這位女記者,感覺表演的成分太多,太愛充當公眾知情權的代表了。


    對其他節目我也沒有興趣,於是將遙控器扔給了雪兒:“打完吊瓶後記得叫醒我!”說完趴在床上酣睡起來。


    中午的那一覺,是手術時疼醒的,根本就沒有睡到自然睜眼,所以身體還很困乏,不一會就進入了夢想。


    這一次,做了很多奇怪的夢,之所以奇怪,是因為感覺比較累,忙忙碌碌做了許多事,但是卻沒有任何記憶,放佛做完之後一兩秒內就會忘掉!


    所以沉睡的時間越長,越感覺沉重,夢中的身體就像是馱了千斤重物,步履艱難,周圍的氧氣也變得稀薄,唿吸急喘。


    好在,就要撐不住的時候,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叫喊聲:“上官,上官……”


    是雪兒的聲音!


    我一下子從繁雜的夢裏醒了過來,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扭頭一瞅,這丫頭還在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一臉的焦急之相。


    再往手腕上一瞅,針已經被拔掉了,隻貼著兩道白色膠帶。


    “唿——”


    我將身子翻過來,長長地喘了口氣,此時才感到清爽和舒服。


    突然間也意識到一件事,剛才熟睡時一直趴著身子,那樣的話唿吸可能會不怎麽暢通,導致大腦會輕微缺氧,想必這就是怪夢連連、並且比較勞累的原因吧。


    雪兒這時遞過來一張紙巾:“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臉色這麽蒼白,還大汗淋漓的?”


    “不知道,什麽內容沒一點印象了!”我擦了擦額頭,隨即輕微埋怨了句:“點滴早就已經打完了,為什麽現在才叫醒我?”


    “我,我不過是看你睡得那麽香,不忍心打攪,你這人真是,竟然還責備我,真是沒良心的狼,色狼!”她衝我努了努嘴巴。


    “現在幾點了?”我從床上翻下來,穿上了棉拖。


    “晚上八點!”雪兒看了一眼手機,“你是不是餓了?我去買點吃的。”


    “打了七瓶點滴,哪裏還會餓?趕緊迴小樓吧!”我催促道。


    “迴小樓?你不是答應過輔導員,這幾天要呆在醫院裏養傷的嗎?現在走了豈不是言而無信?”


    “那是善意的謊言,怎麽能算言而無信呢?!”說完我徑直朝門外走去,對踟躕的雪兒勸慰道,“放心好了,天亮前我會再次迴到這兒的。”


    雖然不是很餓,但在迴去的路上還是買了點熟食和涼菜之類,夜裏的時候也好墊一墊肚子。


    除此之外,我還讓雪兒買了一根蠟燭和幾遝冥紙。


    “吱呀——”


    推開小樓的門,裏麵一如既往的沉靜,甚至可以說死寂,但如今,卻讓我有種溫暖的感覺,無論如何,這兒都是我的第二個窩。


    “雪兒,你迴自己房間去,記得關上門,不管一會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下來!”


    “不!我要和你呆在一塊,放心吧,不會拖後腿的!”


    知道這丫頭的脾氣,即便強行讓她迴房,待會也要偷偷跑下來,於是深吸口氣勉強同意:“那好,先把蠟燭點燃栽在桌子上,再把燈熄了,之後靠在我身邊。”


    一樓的客廳裏,蠟燭的火苗平靜地燃燒著,偶爾發出“噗噗”的跳動聲,讓一切更加顯得闃寂。


    我拿出一遝冥紙,用燭火引燃後放到地板上,之後默默地等待起來。


    “唿——”


    封閉的小樓裏起了一股陰風,將唿唿燃燒的冥紙吹得飄忽不定、火星四濺,也讓我和雪兒臉上映襯的火光,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我知道,她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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