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拿你當成需要保護的女子,所以你要放棄?蕭奚奚,你這是什麽強盜理論?如果我沒那個能力,好,是你怕拖累我,算我赫連警沒那個福氣。可是我明明可以,你卻拒絕,你就那麽怕別人對你好?”

    他的話如此咄咄逼人,直插心扉。聽在蕭奚奚耳朵裏,卻像點燃了爆竹。

    她轉過身嘶著嗓子吼道:“對,我就是有毛病,我不要欠任何人,自己能做到的為什麽要指望別人?你今天視我如珍如寶,明天一樣可以將我棄如敝履。靠山山倒,靠水水幹,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都不能信,這個道理需要我來教你嗎?”

    “嗯,教我。”赫連警悠閑地接口。

    阿咧?蕭奚奚被他噎得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赫連警,不要說什麽為了我好,真為了我好就應該尊重我的選擇,不是嗎?不管理由是什麽,我都想清楚了——咱倆,到此為止。”

    說完,也不等他迴答,蕭奚奚頭也不迴地走了。

    望著她遠去的身影,赫連警閉目深深幾個唿吸,先前那棵倒黴的柳樹徹底化作飛灰,去地府報道了。

    “真別扭的性格,可是……”長身玉立的男子吹吹手上的碎木屑,勾唇輕笑。

    雖然他身在北齊,但是有關蕭奚奚的情報從來就沒斷過,自從銀雷去了之後,連蕭奚奚晚上和白綺說的悄悄話內容都會傳到他耳朵裏。

    她那個便宜二哥對她也算掏心挖肺,怎麽不見她拒人千裏之外,為什麽到了他這兒,做什麽都是錯?

    為什麽偏偏對他如此?阿奚,你是真的沒注意到?那就讓他一點點提醒她。

    赫連警輕歎一聲,追著那讓他無可奈何的小混蛋而去。

    ※※※

    “王爺,您這麽走了,陛下那邊……”

    “他想做的事,自然有人替他達成。”蕭勤擺擺手,示意手下退下。

    從與蕭盛攤開說清之後,他就決定出來尋蕭奚奚,終於趕到眠城之後,卻看見某奚和“友國首腦”已經開展了“親切的會談。”

    他對蕭奚奚的感情生活並不想過問太多,赫連警的為人他自然也有所了解。自家妹妹那奇葩的性子,想必也不會吃虧。

    就算受委屈了,不還有他這個哥哥給她撐腰嗎?這不是問題,他關心的是那夜蕭奚奚的走火入魔。

    雖然他離得稍遠,看不真切,但是武功到了他這個地步,已經能看透很多東西的本質了。

    內息不順,暴逆噬主,她在玉乘都學得是些什麽東西?天下武學本出同源,招數或有不同,但是原理都是想通的,她那明顯是根基不穩就憑借外來之力生灌的真氣,不聽從她的指揮也正常。

    即便赫連警不出手,他也會,斷不會讓蕭奚奚陷入危險之中。

    除此之外,他沒有現身的理由還有一個——韓奢竟然也在。

    盛名之下雖然多難副其實,卻也必然有所倚仗。西滇與東胤並不接壤,與北齊卻是夙仇,這兩人能和平共處?怎麽可能!

    而且,居然是韓奢出手救了王冬,這怎麽看都透著詭異。

    如今他在明,韓奢在暗。他要查清一切,才能保護好蕭奚奚,如果韓奢有任何不軌企圖,都要扼殺在搖籃裏。

    作為一個“寵妹狂人”,聽到“公主與外國勾結,這才出了東胤幾天,就迫不及待地與兩國高層會麵?此事一定要稟報陛下!應該直接押解這逆女迴宮,必為大功一件!”這種話,直接就讓這人去找投胎的柳樹做伴去了。

    自從知道了蕭盛的盤算之後,他對蕭奚奚的憐惜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如果蕭奚奚想謀權篡國,她何必要走?

    “卿歌,你親自去盯著韓奢,見了什麽人,說過什麽話。所有的都要迴報。”

    “是,王爺。”言卿歌躬身領命,心裏卻暗暗歎息——怕是這最大的變數,對東胤未必是好事。

    ※※※

    接下來的路程,所有人都看出了自個兒主子的不對勁。

    奚羽衛雖然習慣了他們家公主的不走尋常路,但是顯然這次是太不尋常了!

    發問或迴答都是一個字——“嗯?”、“哦。”、“哼。”、“嗬”。

    而玄七幾個就更莫名其妙了,他們與赫連警雖名為主仆,更實為兄弟,自己主子本來是春風得意地出去,卻是麵若厲鬼的迴來。

    齊刷刷地將目光又甩向了他們深惡痛絕的“大包袱”,玄七真是恨得牙癢癢。害得他們像傻子一樣在眠城呆了三個月,行!隻要他們主子喜歡,可以!

    好不容易埋出了實質性的一步,這是怎麽了?又退迴去了?沒有這麽禍害人的!

    七八看著蕭奚奚的目光好似噴火,要是眼神能殺人,蕭奚奚墳頭草都要一人高了。

    玄九倒是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主子,真是一物降一物,有趣!

    “主子,您這是又何必呢?不如我們就此改道迴國吧,跟不識趣的人較什麽勁?鄴都還一大堆正事等著您呢!出來這麽久了,國主也該擔心了!”

    玄八啃著一隻不知道從哪順來的野果,開口說道。

    “就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主子你……”玄七也跟著勸。

    “哢嚓。”

    某主子手中的馬鞭應聲而斷,七八具是一愣。

    “蠢。”玄九一打馬,越過慫恿不成,一點臉色都不懂的二人,輕描淡寫地扔出一個字評語。他家主子從來都是越挫越勇的脾氣,否則也不會在四麵楚歌的困境裏,從深宮裏殺出重圍。

    “公主。”陸允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蕭奚奚的臉色。

    “說。”目不斜視,炸藥桶似的某蕭渾身都散發著——快來惹我!揍不死你丫個小婊砸的氣場。

    “前麵五裏就是玉乘山了,屬下們是不能隨您上山的。”他們倒也不是怕,而是他們不是去求人的嗎?

    “嗯,告訴大家就地紮營。”蕭奚奚勒住馬,走向馬車,路過赫連警的時候就當他是空氣。

    “白綺,山上沒有甜品,你要去嗎?”麵對蘿莉,她辭色柔和了不少,但還是硬梆梆的。

    “去,你在,我在。”白綺知她心情不好,瞄了一眼赫連警,大大的眼裏都是不解。

    蕭奚奚點點頭,接過王冬抱在身前,鞭子狠抽馬臀。

    四蹄揚起陣陣灰塵,恰對著赫連警方向。

    “咳,咳咳。”

    “哎呀,小奚兒等等奴家。”一道紅影緊隨而上。

    “駕!”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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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叫我小強v,一宿沒睡,高燒,依然堅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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