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聊著八卦,聯絡感qing。


    女人八卦,其界線與男人是不同的,她們幾乎要把親戚裏的婚事給八個遍了。新娘子是公主之女,其他公主的女兒也難免被捎帶上了。格根塔娜當然也難逃被八的命運。


    三福晉四下一看:“弘晰媳婦兒沒來麽?”


    四福晉道:“她已有幾個月的身子了,正要緊著呢。”


    端敏公主就說:“皇恩浩dàng,對外嫁女兒這般照顧,外孫女兒的婚事都安排得妥當。”榮憲之女的指婚命令也是以康熙的名義發出的,這話說得倒是不錯。


    福晉們也一齊稱是。三福晉心裏一動,又沒說什麽。


    話題就從公主的女兒到了皇家兒媳婦這裏,自然而然地,也順帶八了一下未來皇子福晉、尤其是太子妃。


    “看來近日總往園子裏去的幾家的閨女是有福氣了。”八福晉的語氣也很八卦。


    十五福晉笑道:“瞧八嫂說的,八旗女兒,都是有福氣的。”


    簡王福晉推了推十五福晉:“你又弄鬼。”


    淑惠正色道:“我哪裏敢跟嫂子們弄鬼呢?大家看著統共這些女孩子,哪一個又比旁人差了?取中了誰都不冤枉——皇家枝葉繁茂,哪個女孩子也都不委屈。”


    平王福晉是晚輩,年紀也不大,默默聽著,心道:看來這幾家即便不被取中做太子妃,也能混個福晉了。


    裕王福晉一直聽著,反正她家現在隻有一樁喜事,還是已經定下來了的,關於兒媳婦的討論,她倒不很在意,她想的是親生兒子的前程。得跟保泰提一提了,把兒子都弄到宮裏讀個書比較重要。


    正思索間,冷不防九福晉與她說話:“廣善阿哥的喜事兒也近了罷?”


    淑怡頓了一下,道:“我們爺剛給廣善請封了世子,內務府未免磨牙,道是禮服原都做得差不多了,現在又要改,日子就得往後推一推。”


    這樓歪得就更厲害了。福晉、公主們開始三三兩兩,關心這個的聚在一處、關心那個的又聚成另一處,說著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三福晉與四福晉正就秀女的歸宿展開討論,忽生感慨:“往年有這樣的事qing,總可見到二嫂的,她說的總有幾分準頭。現在……唉。”少了一個很好的消息來源來,雖然也能見皇後,總不如見太子妃的時候可以隨意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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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嘉正帶著茂妃、謙嬪與格根塔娜陪太皇太後說話,諸位太妃也都在太皇太後跟前奉承著。太皇太後初時頗為興奮,一個勁兒地念叨:“這會兒不知道她們都入席了沒有?”


    這個她們說的應該是端敏公主等人,老太太上了年紀了,就特別懷舊,對於端敏公主這個女兒也是格外的關心。當年孝莊病的時候康熙特意把巴林淑慧公主弄到京城來陪伴,也是同樣的意思了。


    淑嘉看看天,方對太皇太後道:“這會兒怕是要先吵著看一看新娘子呢,再過兩刻才好入席的。”


    太皇太後又感嘆:“二丫頭(榮憲)下嫁的事兒都像是在眼前,她的閨女又要成親了,日子過得可真快啊!”


    佟妃笑道:“孩子們長大了也是好事呢,不知道今天新娘子得有多漂亮呢。”


    太皇太後的心思又轉到了新娘子身上了:“她年輕,年輕人穿什麽都好看,不像咱們,都老嘍。”


    在座陪著您的絕大多數可都是不那麽年輕的人啊!


    太妃們還不覺得,皇後、茂妃、謙嬪的臉頰就有點兒抽抽了,淑嘉恨不得馬上迴去照照鏡子,製定新一輪的保養計劃了都。


    再鬱悶也得跟老太太說話,淑嘉道:“老祖宗不用急,他們小兩口兒還要過來請安的呢,到時候必是打扮得齊齊整整的。”


    “對對對,”太皇太後連聲應是,“小兩口兒放到一塊兒來看才是好看呢。”


    密太嬪接口道:“到時候保管老祖宗一看就高興。”


    太皇太後腦補了半天,樂不可支:“我現在就很高興了。”老人家就愛個子孫平安富貴。絮絮叨叨地又數了半天兒孫們的狀況,還問淑嘉:“老十六和老十七還沒出孝,他們的親事暫緩了,廣善、弘晟的事兒是不是該辦了?”


    淑嘉道:“因幾個人一塊兒怕亂,顯王的事兒先辦,占了一個好日子,要等下一個吉日。廣善阿哥那裏,新冊了世子,東西要重新準備過。再者,誠王還沒出孝呢。”皇後娘家哥哥們也還沒出孝,這樣就嫁女兒有點兒不好。換到一般人家也就罷了,皇家的事兒優先,到了皇後娘家這裏,兩下一cao作,日子自然可以拖上一拖。


    “哦哦哦,就是這樣!”太皇太後恍然大悟,又想起了先帝,qing緒一低落。她沒了興致,眾人坐了一會兒就散了。


    迴到住處,淑嘉重又洗了臉,天氣熱,易出汗,紅袖等都不覺得奇怪,又服侍她換衣服。


    淑嘉擺擺手,坐到妝檯前,對著鏡子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臉。還好還好,保養得不錯,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不少,目前還沒看出皺紋白髮,拍拍胸口,舒出了一口氣。


    心qing好了一點兒,讓紅袖找出茶具來,玩玩茶道,平心靜氣。不一時,用器齊備,淑嘉重又洗了手,開始燒水,看著水壺,琢磨起秀女的事兒來。不但是兒媳婦,還有後宮呢!


    水燒沸了的時候,她已經想得差不多了,既然已經決定跟他踏踏實實地過了,就不要為這樣的事qing再生芥蒂。


    伸手正要取下水壺,外麵響起了巴掌聲,這會兒過來的,一定是胤礽了,還真是心有靈犀。淑嘉慢慢地取下了水壺,放到一邊,又緩緩起身,心道,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在前麵或接見官員或處理政務的麽?


    走到門口,胤礽已入視線。淑嘉因剛才想到的事qing,臉上有些淡淡的,沒想到胤礽的臉色更是不好。淑嘉眼睜睜看著胤礽走得越來越近,他臉上的表qing從“好像不好”到“確實不好”。


    把自己那點小心思放下,淑嘉迎上幾步:“今兒天熱,你還頂著日頭四處走。我正要煮茶,來喝一杯?”


    胤礽勉qiáng笑了一下:“也好。”


    兩人對坐,淑嘉重又煮了一壺水,胤礽默默地看著。忽地道:“今日外麵熱鬧,你倒悠閑。”


    可不是,迴來之後淑嘉就換了衣服梳了頭,一身家常打扮,也不戴什麽首飾,看起來確實悠然得很。


    淑嘉把茶具重新擺擺好,頭也不抬地道:“你倒有些悵然。”拿熱水燙杯子,燙完一抬頭,看著胤礽,眼中帶著疑問。


    胤礽本就是來訴苦的,也不客氣,帶點兒忿忿之意:“今天見了齊世武和托和齊。”


    淑嘉忍不住笑了:“難怪生氣了。”這兩貨都不是什麽好人。


    —————————————————倒敘分割線———————————————————


    今天顯王結婚,有頭有臉的都去喝喜酒了。男方家是顯王府,女方家是公主府,兩處一齊請客,險些把京中權貴一網打盡。


    凡事總有例外,既然是“險些”那就是還有有沒有去。比如某兩個被革了職的前“心腹”。


    托合齊和齊世武都是老牌太子黨,也夠壞夠囂張,一般人也不敢怠慢了他們,畢竟礙著一個胤礽。現在兩人像是失勢了,就顯大家對他們的真實態度來了。


    所謂患難見真qing。


    被他們坑了的高遐昌,雖然略有一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經濟問題,可是自從被放出獄來,據說受他盤剝的人就給他捐錢,捐的錢把那點兒經濟帳都給填平了。光從這一條上來看,高遐昌的人品就比托合齊qiáng多了,托合齊告的大約是刁狀了。


    由於經濟帳被填平,高遐昌依舊去做他的給事中,照樣是言官。托和齊與齊世武這一對難兄難弟,卻成了白板,把高某人和趙申喬十八代祖宗都給問候了n迴。


    再罵也解決不了眼下的困境,兩人一商量,還是託了格爾芬的門路,想讓這位索相之子在皇帝麵前為他們說說話,不日起復,然後整死高遐昌、趙申喬!沒料到格爾芬很為難地答應了,迴來也跟皇帝提了一提,結果隻得到一個“安心榮養”。


    格爾芬的能力比起他父親來是差上了一截,虧得索額圖被胤礽壓過一壓,一家子的氣焰被冷水澆過,為人處事上頭也平和得多。思及上一次胤礽讓人退休,對象就是索額圖,格爾芬就對這兩人的起復沒抱什麽希望,這倆貨平日為人格爾芬也是知道的,就意思意思地提了一句,還被胤礽把他也訓了——再不肯多說話了。


    除此之外,就再沒什麽人肯為他們說話了。今天顯王結婚,他們倆也沒收到請柬。難兄難弟,非常鬱悶。


    沒想到在這樣大喜的日子裏,兩人卻接到了皇帝的邀請,讓他們進暢chun園裏來見駕。兩人在家裏聽到旨意,眼睛都是一亮,機會來了!


    穿戴整齊,騎著馬,顛顛地往暢chun園而去。一路聽著馬蹄落在石板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心裏卻是打著腹稿。兩人前後腳地到了暢chun園,看到了彼此,又是了陣激動,互相使著眼色,口裏寒暄著,借著隱晦的語句串串詞兒。


    雖說是皇帝使人宣的他們,這兩個的綠頭牌還是意思意思地遞了一遞。胤礽眼睛眨也不眨地就把他們給拎了進來。


    進了屋,兩人到胤礽麵前一跪,頭上頂戴一扯,就老淚縱橫了起來:“奴才慚愧,奴才給主子丟臉了,奴才沒臉見主子了!”


    胤礽心下傷感,索額圖一黨,人品確實不咋地,也肯定有私心,然而無論出於何種目的,對自己倒還算是不離不棄,他也就懶得計較這麽多了。如今見兩個半老頭子在自己麵前痛哭流涕,他也傷感了起來:“你們兩個,平日小心些,何至於此?!”


    兩人立時哭得更兇了,而且哭相絕不好看。


    一個說:“奴才做事不小心,著人別人的道兒。”


    另一個就跟著說:“奴才固然有錯兒,他們也忒得理不饒人了。”


    胤礽很想翻白眼:“你們知道自己錯了就好,還到處串的什麽門兒?!”讓別人看到了還說我鳥盡弓藏了哩!


    齊世武與托合齊哭聲一歇,抹抹眼淚,咂摸出胤礽話裏的味兒不太對。齊世武道:“主子,奴才們真的知錯了。求主子給奴才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算了吧,你們!就你們倆?別再給我惹禍了行不行?胤礽沒理會他們的話:“起來把臉擦了,賜座。”


    托、齊兩人在官場上混了這麽多年,一路順風順水到有些得意忘形也不是真的傻子,見胤礽就是不接這個茬兒,也止住了哭聲。兩人伏在地上磕頭謝恩,眼角還掛著淚,卻已經開始閃著jing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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