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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9年3月20日,象征著中國國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終於飄揚在了北京的城頭!


    在北京的正陽門外大街上麵,已經滿滿的全是舉著歡迎的標語和青天白日小旗子的北京市民們。這些四九城的居民們,當然不是自發的跑來大街上麵歡迎這座城市的新主人――國民革命軍的。國民黨和gcd在北京城的地下黨組織,呃,應該說是地上黨了,他們可是盡了最大的努力發動北京城的大中學生,工人店員,還有工商資本家們上街迎接北伐軍的!而北京市民,對於這支在短短幾個月內,就從遙遠的閩粵一路打到北京來的軍隊則是充滿了好奇和憧憬。希望他們可以為中國帶來一些積極的變化……至少要讓中國就此統一起來,不再出現軍閥混戰的亂局了吧?所以在國共兩黨的動員下,整個北京也算是萬人空巷。歡迎的隊伍一直從正陽門排到了大紅門,等待著在北京南苑兵營實現勝利會師的,北伐軍總司令常瑞青和北伐軍第四方麵軍總司令蔣j石並轡進京。


    經過廖仲愷的一番遊說和斡旋,常瑞青和蔣j石之間圍繞著北京城展開的暗中角力,終於在最後撕破臉之前弄了個大圓滿的結局。蔣j石順利收編了徐樹錚和馮玉祥的四旅軍隊,還將一個包括了翼東地區的熱河省(剛剛升級為省)劃入了東北邊防司令部的管轄之下。而常瑞青則如願遣散了商丘和德州的大部分北洋軍餘部,而且還將直隸、山東、河南、察哈爾和北京等地全部納入南京國民政府的管轄之下。


    此外。毛zd和吳佩孚他們所領導的兩個師,還有趙振所控製的蒙古邊防師(隻有一個旅的實力)合在一起得到了一個西北邊防軍的名號。毛zd出任了西北邊防軍政治委員,吳佩孚和趙振都是副司令官,至於西北邊防軍總司令的位子則暫時空缺。常瑞青想在國民黨的雜牌軍將領裏麵找一個大佬級的人物去甘肅坐鎮。不過還沒有征求過孫中山的意見。


    至於陝西的北洋第二方麵軍,豫西的鎮嵩軍,甘肅的隴上八鎮,新疆的楊增新他們,現在也不敢再打著北洋的五色旗了,一個個都爭先恐後發了擁護南京政府的通電,算是歸順中央了。不過南京國民政府卻隻是命令這些勢力維持地方局麵,沒有任命他們任何官職。看來還當他們是革命對象呢。


    最後就是那個世界屋脊,現在還隻是畫在地圖上的中國領土。不管是中央政府的軍隊,還是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都到不了這塊大英帝國庇護下的化外之地。


    不過這一切在今天歡迎北伐軍的群眾們看來。都不是什麽大問題了。因為中國的最精華的部分,已經真正統一在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之下了!自古以來,這不中央帝國強大崛起的先決條件嗎?


    就在北京市民們滿懷著各種各樣美好的憧憬,歡迎國民政府這個新生的政權接管這座中國前首都的時候。常瑞青和蔣j石正乘坐同著一輛轎車,和國民革命軍第一師和第二十三師的兩萬六千餘名官兵一同。以勝利者的姿態行進在正陽門外大街筆直的馬路上。看到街道兩旁黑壓壓的歡迎人群,他們兩位的心情也都好得出奇,兩張一貫比較嚴肅的臉龐上,都堆滿了春風一般的笑容。


    “耀如弟。看來得人心者得天下這句古話真的不錯啊!要是沒有民眾的擁護,我們怎麽可能在不到一年時間。將國民革命從閩粵二省推進到整個中國呢,民眾的力量還真是強大啊!”


    常瑞青怎麽也沒想到。蔣j石在看著車窗外人山人海的歡迎人群,居然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說的還一本正經,不似作偽。常瑞青卻淡淡一笑:“我們之所以會得人心,其實不是我們做的有多好,而是北洋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讓他們失去了人心!這人心是難得易失……如果我們在將來的執政中,不能令民眾滿意,或許今天夾道歡迎的人,就會走上街頭來反對我們了吧?”


    他在說這個話的時候,心裏麵想到的卻是曆史上1928年二次北伐時,蔣j石領導的北伐軍打到北京時的情形。那時北京的老百姓,大概也是這樣夾道歡迎北伐軍的吧?那時全中國的民眾大概也是滿懷希望地盼望著新政權能帶領中國走出這個黑暗的時代吧?可是民眾們的期望很快就被一連串的新軍閥混戰給擊得粉碎!而在這個時空,能夠在孫中山死後挑起新軍閥混戰的,大概就隻有自己和蔣j石了……


    想到這裏,常瑞青一時竟然有些走神了。蔣j石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同樣是一言不發,一時間整個轎車裏麵隻能聽見低沉的馬達聲音。最後還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廖仲愷打破了沉默:“耀如兄能居安思危實在是難能可貴,不過我們和北洋畢竟是不一樣的,他們不過是脫胎於滿清朝廷的一批腐朽官僚,而我們國g兩黨可是真正的革命者,我們不會走上北洋的老路,失去民心的!


    而且我們現在所麵對的國內外形勢也比北洋那時好得多!特別是國際形勢……耀如、j石,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吧,美國已經答應出售給我們一大批武器裝備,包括軍艦、潛艇、重炮,還準備派出專家團到中國,幫助我們建設鐵路和工廠!”


    常瑞青和蔣j石聞言都是一愣,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全都是一臉的狐疑。常瑞青開口道:“廖部長,你們財政部的賬麵上還有多少黃金、美鈔?美國人的那些東西該不會都是賒賬的吧?”


    蔣j石也將目光投向了廖仲愷,似乎在等待著答案。他的目光中還多了幾分凝重。如果美國人真的那麽慷慨大方,那得到加強最多的,肯定還是中央軍和中央政府的力量!常瑞青可至少有一半的股份。


    廖仲愷聳了聳肩,兩手一攤。微笑道:“我這個財政部長的口袋裏可是隻有欠條的。不過先生卻在電報中告訴我,不用為錢擔心,想必是從美國借到巨款了吧?”這個話他自己大概也不相信,說完以後又補充道:“先生說有錢就一定有錢,等我們迴南京以後一問,不就什麽都清楚了?”


    常瑞青點了下頭,低聲道:“我看孫先生是在打滿清餘孽的主意,這些反革命分子可是非常富裕的。幾千萬上億的款子估計也能從他們身上榨出來!”說著他扭頭看著蔣j石:“j石兄,你的滿洲可是他們滿人的老巢,對這些家夥,你可要提高警惕!謹防他們和日本勾結起來推翻國民政府的統治!”


    “我曉得的。”蔣j石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笑了笑道:“奉軍裏麵本來就沒有什麽滿族、蒙古族的軍官。隻是黃埔軍校奉天分校(原奉天講武堂)裏麵有那麽幾個在日本讀過軍校的教官,不過也沒有什麽實權的,不用擔心他們翻天。至於日本人嘛,這段時間他們的擴張方向已經從我們國家的滿蒙轉移到俄國的遠東去了。”


    他突然歎了口氣,說話的語調也凝重了幾分:“我現在倒不擔心日本人對東北下手。而是擔心我們被他們拖入對蘇俄的戰爭,成為日本的炮灰。”


    “會有這種事情?”廖仲愷被蔣j石提出的擔憂嚇了一跳,望著常瑞青道:“耀如兄,你怎麽看?”


    常瑞青點點頭。對廖仲愷笑道:“現在中日俄整個就是一部三國誌,都想著讓另外兩國大打出手。自己好收漁翁之利。不過總的形勢還是對咱們有利的,日本拿下了俄國遠東兩個省的幾十萬平方公裏。現在又得隴望蜀,他們和蘇俄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所以,這個漁翁咱們是坐定了的。”他扭頭看著蔣j石:“j石兄,你說是不是啊?”


    蔣j石點點頭道:“大道理上是這麽迴事情,不過日本、俄國也不是傻子,他們都想拉咱們下水。在遠東共和國的問題上,日本就是采取這樣的政策……不停地慫恿我這個東北邊防軍總司令把手伸進那個什麽遠東共和國!而我這個東北邊防軍總司令也隻好想辦法應付他們一下,就在黑龍江北岸建立了兩個很小的移民點,沒有多少人的,如果蘇俄打過來了,我就把他們撤迴來。”


    說著他好像想起了什麽,突然將猶疑的目光投向了常瑞青:“對了,遠東那裏好像還有你一個的赤色旅衍生出來的武裝!他們現在占據了黑龍江北岸的比羅比詹,這段時間還有不少原來間島地區和濱海省的朝鮮人和中國人跑到他們那裏去了……耀如老弟,你可別告訴我,你對此是一無所知。”


    常瑞青皺眉想了一下,淡笑道:“這個我是知道的,不過是下麵的人誤打誤撞走到這一步的。對他們,我也是鞭長莫及啊!不過嘛,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遠東共和國的地盤上本來就有不少黃種人,現在不過多個十幾二十萬的,蘇俄總不會為了這個事情和咱們翻臉吧?我們華人,還有朝鮮人,蒙古人都是蘇俄國內的少數民族,他們那個主義可是要保護少數民族的。”


    他的這個話其實也不都是瞎話,那支由胡卷簾、蔣春林,還有趙家兩個女土匪,還有一些朝鮮誌士和紅俄地下黨人領導的雜牌武裝,居然能在遠東共和國打下一塊地盤,也的確讓他大感意外。看來遠東那裏還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局麵。


    而且這支雜牌武裝居然還自說自話搭上了日本人的線,日本人或許是想利用他們拉中國下水,或許是想給中日(朝鮮)邊境上的那不怎麽聽話的朝鮮人找個出路,反正是沒有在意他們同中g和赤色旅的關係。讓他們在比羅比詹那裏安頓下來了,還指示遠東共和國的最高執政官謝苗諾夫封池大亨和胡卷簾當了比羅比詹州臨時政府的正副執政官。而常瑞青之前忙於指揮北伐戰爭,似乎也放鬆了對這支成分複雜。又入了外國籍的軍隊的控製。


    也許我們的常大革命家也想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增加遠東共和國領土上黃色人種的數量!他可是很期待一個黃種人(主要是中國人)的遠東蘇維埃加盟共和國出現在未來蘇聯的大家庭中……


    ……


    而這時在原來的俄屬遠東境內,現在被中國人稱為遠東共和國,被日本人叫做鮮卑利亞共和國的地方。其實早就亂成了一鍋粥。這個國家從掛牌成立的那一天起,局勢就混亂異常,他們的最高執政官謝苗諾夫和政府總理霍爾瓦特壓根控製不住局麵。


    這兩個家夥的軍隊在嫩江會戰中被蔣j石打光,謝苗諾夫還當了俘虜,最後還是蔣j石派兵護送他們二位迴赤塔執政的!不過蔣j石也不是什麽好人,他在送謝苗諾夫和霍爾瓦特,還有他們的哥薩克軍隊迴國的同時。卻將被俘的一萬五千多個俄國籍的蒙古人扣在了手中,又從這群俘虜裏麵找了個蒙古人的的頭頭。名叫丹畢堅讚的當他們的總司令。


    在1919年2月初的時候,丹畢堅讚獲得蔣j石的準許,帶著他的一萬五千蒙古大軍迴遠東共和國去找謝苗諾夫的麻煩了。沒多久就在阿穆爾省和後貝加爾省打下一大塊地盤,3月底的時候還一度帶兵攻打過遠東共和國的首都赤塔。不過沒有得手。


    而且遠東共和國的領土上也不止這一個軍閥,在海參崴事件之後,俄屬遠東的土地上就出現了失控的苗頭,到了嫩江會戰後,俄屬遠東更是出現了權力真空!包括gcd人。社會革命黨人,孟什維克,還有那些布裏亞特蒙古部族在內,所有叫得上名號的勢力都紛紛拉武裝搞割據。當然其中就有胡卷簾、池大亨他們所領導的“阿穆爾自治軍”了。


    他們這個阿穆爾自治軍,現在能掌握的地盤其實就是以比羅比詹城為中心的一小塊地盤。大約有三萬多平方公裏,緊鄰著黑龍江。和中國也就是一江之隔。這裏原來是中國領土,根據1858年的《璦暉條約》割讓給俄國的,不過這塊地盤上卻還有一些黃皮膚黑頭發的局麵,也不知道是什麽民族的?此外就是一白皮膚的俄羅斯人,基本上都集中居住在比羅比詹城內,胡卷簾、池大亨他們帶兵打過來的時候,他們都沿著西伯利亞鐵路線向西逃跑了。接著這個“自治軍”又想辦法從中國境內招募了一些移民(主要是間島的朝鮮人)來此居住,還給他們分配了土地,所以現在這個比羅比詹州(原來大概就是個縣,胡卷簾他們自說自話就改成了州)現在基本上就是黃種人的天下了。


    自治軍的人數,現在大概就是一萬人上下,編一個師都不怎麽夠,不過為了滿足一些人的官癮,就有了兩個步兵師和一個騎兵師的名號。其中一個步兵師是以朝鮮人為主,大概有三千多人,裝備是最好的,都是一水的日本造,訓練也不弱,軍官大多還是日本士官或是大韓士官的畢業生,池大亨是他們的師長;另一個步兵師則是以中國人為主,裝備和訓練都不怎麽樣,兵力不到四千,師長由胡卷簾兼任;而那個騎兵師的師長就是趙嬤嬤母女(一個叫師長,一個叫二師長),這個師人數最少,大概就兩千六七百人,主要是原來東北境內的馬匪,現在也沒有什麽紀律,不過戰鬥力卻是最強的。靠著這群敢打敢衝的“悍匪”,這個自治軍倒也在紛亂的遠東共和國境內站穩了腳跟,眼下的日子也過得蠻滋潤的。


    不過對於未來的發展方向,自治軍三方麵的頭頭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其中胡卷簾、蔣春林這些赤色旅和福建陸軍出來的人物,其實是不怎麽想留在遠東的,都盼望著早點迴國,或者幹脆把比羅比詹劃入中國的版圖。對於當遠東的官,實在是沒有一點興趣。


    而趙家母女的小算盤則是趁著能搶多搶一點……等攢夠了趙嬤嬤的養老錢就迴國,那個騎兵師就給趙嬤嬤在黃埔軍校念書的兒子帶,趙三妹嘛,呃,想辦法在常總司令府上找個位置,以後姐妹齊心什麽的了。


    至於池大亨他們這些朝鮮人卻是最愛遠東國的,他們已經當了一迴亡國奴了,好不容易有了新國家,可不願意再亡一迴了。所以當他們聽說高爾察克的俄國臨時政府江河日下,蘇俄大軍很快就要打過來的時候,也是最為惶恐的。這段時間池大亨更是隔三差五就往已經成為日本領土的伯力跑,去找他的那些日本士官同學打聽消息,他眼下可就盼著日本帝國主義發兵援救遠東共和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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