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澤拿起手機,順便站起來,往外走的同時接起電話。


    “怎麽了?”語氣冷淡得不像話,臉上卻露出完全不相符的輕笑,“正好沒事,我現在過去吧,不用,你又看不見,到處亂跑隻會給我惹麻煩。”


    他掛了電話,迴身隨口說:“我有事,先走了。”


    “這麽晚了,她一個電話來,你還要去找她嗎?”盛老夫人怒不可遏地站起來,花白的頭發也跟著顫抖。


    “嗯。”盛星澤淡淡點頭,不想多說。


    別人不會理解他。


    “星澤!”盛老夫人一聲大喝,“兩年前,她可以一聲不響離開你,她以後也會有千千萬萬種理由離開你!你不明白嗎?你在她心裏永遠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盛星澤拿起長風衣穿上,“一直都明白。”


    “那你為什麽還要去她身邊?”盛老夫人幾乎哭出來,每一個字都在顫抖,“有數不清的人把你放在心裏的第一位,全心全意都是你,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你才會幸福。一個隨時隨地都會離開你的女人,她會給你後半生帶來無窮無盡的痛和悔恨!”


    盛老沉默著看向她的背影,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卻沒說,隻有滿臉陰暗的低下頭。


    “奶奶,她不僅僅是我喜歡的人。”盛星澤說,他打開大門,冷風灌進來,幾乎一瞬間驅散了他身上的溫暖。


    夜黑如墨,風雪淒迷,院子裏一盞盞路燈發出微弱的光。


    他有時候想,在林繁的生命裏,他就像那些微弱的光,在無盡的黑暗中探尋她的身影。


    她永遠往前走,追著她的目標,哪怕孤身一人,身陷絕境,也不會停步。


    他喜歡的正是她的堅韌和孤絕,她帶給他的也遠遠不止一份愛情,而是更多,更多別人不知道的。


    生存的意義,活下去的勇氣,幸福的原點和終點。


    一切。


    他不想阻攔她,不管她走去哪裏,他隻想這樣跟著。


    他不在乎做一盞微弱的燈,他願意一直這樣。


    不管她走得多遠,隻要一迴頭,就能看見他。


    盛老夫人一直追著他到門口,風很冷,她年邁的身體受不住。


    “星澤,不管你有多喜歡她,都不值得你為她放下尊嚴!”


    盛星澤笑得坦然又冷靜:“奶奶,別擔心,我絕不會白白付出,我向她索要的會更多。”


    盛老夫人怔住,看著他走進黑夜中,怎麽叫都不迴頭,隻覺得心痛難當。


    “奶奶,進來吧。”齊麥把門關上,攙扶著盛老太太迴去坐下。


    “都是你這個老不死的!”盛老夫人忽然指著盛老大罵,“要不是你當年的定下這個婚約,怎麽會變成這樣?沒有婚約的話,那個林繁一輩子不會和星澤有什麽交集!”


    盛老勉強為自己辯解一句:“這說明他們有緣分。”


    “好,緣分,你當初不也隻要一個貝揚名的孫女嗎?現在安安也是了,林繁退了婚約,我們就訂容安安,她好歹是一心一意為了星澤!”盛老夫人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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