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村裏的其餘人家都陸續完成了追肥。吳發財到處轉轉,其他人家的大麥才開始長,不及他們家的高。吳發財很高興,迴去跟他媳婦還有兒子一通吹噓,發財媳婦一拍他腦袋,這主意是老娘想的,沒老娘的主意你能有今天?吳發財最怕媳婦,立刻翹起大拇指道,還是媳婦主意多,神機妙算,改天咱一起去其他人地裏轉轉,可比咱們的矮許多。過了幾天,吳發財和他媳婦一起路過吳富強他家的地,那片地與他家的緊緊挨著,兩邊的大麥竟然已經一樣高了。吳發財揉揉眼,他的大麥這幾天也還在長的,怎麽吳富強他家的已經追上來了。“堂叔堂嬸,我家麥子長得好麽?”吳富強在地裏看見他,大聲問道。“好好。”吳發財悶悶地道。他追肥追得早,麥子拔節也早,吳富強他們晚,可現在卻一樣高了。這是不是說明吳富強他們的麥子以後要比他們的高?“怎麽會這樣。”吳發財小聲跟媳婦道。“不過是他們的長得快些罷了,咱們也加了足足的肥,不會比他們差,你放心。”吳發財的媳婦道。吳發財聽了媳婦的話,安心了一些。之後幾日,吳發財還是一樣去地裏轉悠,可是越轉越絕望。他家的麥子天天在長,這本來是高興的事,可其他人的麥子長得一點不比他慢,反而更高更大,莖稈也更壯實。“這堆肥果然是好東西,我家的大麥足足比去年高了一掌有餘,莖稈也壯實了一圈呢。”吳發財路過村裏的磨坊,聽幾個婦人一邊磨麵粉一邊在吹牛。“是啊是啊,童田畯這辦法可真是好,肥放那兒發一發,便更好用了。”“以後咱年年都弄,保準每家都能吃飽飯。”“對對對,說得對。”糧食多是天大的好事,可看著自家比別家矮又細的麥子,吳發財實在高興不起來。童冉住的院子周圍,正氣湧動。屋內,他盤腿而坐,體內一股一股正氣瘋狂聚集。他這一次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堆肥的事情是緩緩來的,可大家同時追肥,這效果一出來,正氣便從四麵八方大肆湧來,擋也擋不住。童冉屏氣凝神,將所有感知之力抽調進體內,全力煉化起那洶湧而來的正氣。球兒推門進來喊他,卻見他盤腿在塌上,小老虎也趴在一旁睡了。球兒跟著童冉這些日子,正之念又有所上漲,已經五段,現在他已經能隱隱感覺到童冉身周的正氣波動,知道他又被聚集而來的正氣困住了,必須盡快煉化。球兒不敢打擾,關上門出去。小老虎趴在童冉身邊的被窩裏睡覺,屋內正氣湧動,虎腦袋上的毛毛也微微顫動。楚鈞手執朱筆,坐在宣政殿的東暖閣裏批折子,忽然,一股正氣洶湧而來充斥了殿宇。他驟然停筆。凝神一看,那正氣又消失無蹤。蘇近湊近低聲問:“陛下,怎麽了?”“你感覺到什麽沒?”楚鈞問。“什麽?”蘇近一臉茫然。能在楚鈞身邊服侍的宦官,都是有正氣品階的,蘇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然而不論殿中服侍的其他人還是蘇近,都似乎完全沒感受到剛才的異動。剛才的感覺太真實,絕不是錯覺。楚鈞略一猶豫,放下筆,騰得一下從龍椅上起來,快步往外走。“陛下!”蘇近連忙追去,隻見楚鈞一個拐彎,進了寢殿。楚鈞一踏進門檻,便迫不及待得寬衣解帶,裏頭值班的小內侍傻了眼,不知該上來幫忙還是跪下行禮。楚鈞的動作飛快,小內侍還什麽決定都來不及做,他已經脫了滿地衣袍,翻身上床,睡著了。小老虎睜開眼,房梁咯吱作響,洶湧的正氣灌滿了破舊的農家小屋。童冉坐在旋渦中心,眉頭緊皺。他剛剛已經煉化了許多,卻不知因何緣由,又有一大股正氣洶湧而來,害得他一刻也不敢鬆懈。小老虎鑽出被窩,停在童冉膝頭,閉眼將自己的感知之力裹挾著正氣侵入童冉靈台,它也準確感受到了這股蘊含了巨大能量的正氣。小老虎不敢耽擱,凝練心神幫助童冉煉化。童冉的感知之力幾乎要被洶湧的正氣攪成碎片,他精疲力竭,然而就在力竭之時,一股熟悉的力量闖入,迅速穩住局麵,將他從兇猛的正氣旋渦中救下。這股力量與他凝聚正氣之種的時候來幫他的那個聲音的力量很像,之後幾次煉化時,他也時常隱隱感覺到。一開始他以為這跟範恆有關,但隨著自己的正氣品階越來越高,他知道這不是玄階的範恆可以辦到的,這股力量的主人至少是地階。這個地階的人是誰?童冉來不及多想,他必須用盡所有的感知之力,才能在這股力量的幫助下,應付洶湧而來的正氣。有了幫助後,煉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大批精純的能量注入正氣之種中,童冉明顯感受到了正氣品階的攀升。他現在已經黃階下品九段,而加速煉化後,他的正氣很快暴漲到九段巔峰,往更高的黃階中品衝擊。童冉覺得自己仿佛在爬樓,他爬到了某個屋頂下麵,上麵有一扇小門,他要把它撞開。快速被煉化的正氣一下下衝擊著這層樓板,發出乓乓乓的噪音,還差一點,隻差一點點了,童冉用盡所有的感知之力,經過煉化的正氣源源不斷地注入正氣之種。楚鈞的全副心神也都集中在了此處,晉升品階時需要許多額外的正氣,看起來下品八段到下品九段與下品九段到中品都是一段之差,實際上耗費的正氣卻要多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