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冉語塞,這句話在古今中外真是一樣好用。茶香嫋嫋,向達深吸一口:“你這茶真香,快趕上象棚那頭給客人用的了。”才沒有呢,我家崽崽就嫌棄,童冉腹誹,但麵上還是應和著:“剛才出去買的,比象棚的還是差上一點。”向達笑,放下杯子。他來確實有事,而且是好消息。“來來,小童,坐。”向達把童冉拉到自己身邊的椅子上,又道,“你可知我們卓陽府的知府,盧知府?”童冉搖頭,他才穿來幾天,還沒機會弄清楚這些。向達也料他不知,便一股腦地說了起來:“盧知府乃賀陽盧氏的旁係,他近日正廣招幕僚,要求正之念達五段以上,我跟盧家的管家有些交情,他跟我說了。我就想著你年紀輕輕,去曆練一番也好,賀陽盧氏可是大族,你跟著他大樹底下好乘涼,將來入仕做官也能便利許多。”向達去年剛剛凝結正氣之種,按理說他也是滿足的,但他還是喜歡說書這行,加上自己年紀也大了,便沒動心。但童冉年紀還輕,總不能一直窩在這勾欄瓦舍之中,不如去盧府那見見世麵,以後如果有那攀上玄階的造化,仕途也能順利許多。童冉聽向達一席話,知他是為自己考慮,也很感動。隻不過,他並不想去當幕僚,也對投靠誰家門下沒有興趣。童冉拱手:“多謝向師傅美意,隻是我誌不在此,要拂您的好意了。”賀陽盧家是當今聲勢最旺的五大士族之一,向達根本沒想到童冉會不想靠上這棵大樹,有些愣怔。向達:“你可知賀陽盧氏代表了什麽?”童冉點頭。別說,他雖失去了原主的許多記憶,但關於賀陽盧氏的信息還是殘留不少,也許是因為隴右道賀陽縣離這裏不遠,原主記憶頗深的緣故。向達搖頭:“哎,你可要好好想想,你還年輕,總不能在這裏呆一輩子。對了,今天下午與你同桌的人是誰?我看著麵生,是外鄉的吧?”向達日日在象棚登台,有些什麽人會去貴賓席了如指掌,卻不想今天見到了一個麵生的。童冉:“你說範兄?那便是燕舞閣的東家,範恆啊。”向達一愣:“你說什麽?”童冉重複:“範恆,範子常。”竟然是範恆,這下向達明白了。範恆是近年來橫空出世的人物,他不屬於任何士族,卻財力甚巨,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有人傳言他是國舅傅甘澤的人,也有人說他是桐湖邱氏的人,不過都隻是謠傳,並沒有證據。如果童冉跟他搭上了,那拒絕盧知府那裏的機會,也算是有點道理。向達點點頭,又提醒了童冉幾句,準備走。剛要出門,才想起自己還有一事。他連忙迴身,把手裏一直拎著的包袱地給童冉:“球兒那小子出去瘋了,他讓我把這些東西給你,說是你托他去買的?”童冉的確有托球兒買東西,他打開布包一開,確實是,便道了謝收下了。向達有點好奇:“這些是什麽?”童冉一邊將東西在桌上擺開,一邊道:“膠泥、鐵板、鬆脂什麽的,我想做點小東西,印本書。”向達一頭霧水,印章他知道,印書是什麽?算了,他就是一說書的,不管那麽多。童冉是個沉穩的,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自己不用擔心。向達想著,跟童冉告別,走了。關上門,童冉迴身,小老虎坐在桌子上,小爪子不時撥弄一下,似乎也在端詳他剛剛從布包裏拿出的東西。他走過去,揉揉小崽子的腦袋道:“哥哥要做活字,你想不想看呀?”第8章 第八步《西遊記》的前三迴連講進行了十來天,風頭一時無兩。一旬期滿,童冉又拿第四第五迴的稿子給李掌櫃,到他的辦公室時,他剛與賬房對過賬,笑得見眉不見眼。一天兩場象棚三場牡丹棚,一共可以接待三千五百餘人,象棚的票平均是一百五十文,牡丹棚的說書先生名氣差一點,一張票一百二十文,這樣一天下來光門票就能賺上足足四十八萬多文,比之從前多了三倍有餘。“來來來,這是你的。”李掌櫃拿出一個破布口袋給童冉。童冉一顛,挺沉。打開一看,六個銀色的大元寶擠在裏頭,此外還有一串銅錢,大概一二百文。這些銀元寶都是刻了官印的,一個便是十兩,這裏有足足六十兩。“本該給你銅錢的,可那太不便利,我便叫人都換了銀子。”李掌櫃說。童冉來這裏這些日子,對銀錢已經有些概念。這裏的通行貨幣是朝廷鑄造的大成通寶,也就是俗稱銅錢的,開國時用著還好,如今經濟繁榮、物價上漲,隨隨便便就是一兩百文的花費,用起來越發不便利了。於是金銀便慢慢開始在市麵上流通,隻不過它們與銅錢的匯率不是固定的,按現在來說,一兩銀子大約是一千兩百文銅錢有餘,李掌櫃給他的是十兩一個的銀錠,這裏一共六十兩零一百多文錢,與他應得的大致相當。卓陽府內普通賣力氣的成年人一年下來大約可賺二三十兩,四五口人的小家庭一年花費個五六十兩能過得非常舒心了。他這幾天下來,已經賺了人家一年的錢,真有幾分發家致富的感覺。童冉把接下來兩迴的稿子交給李掌櫃,便迴了自己的屋子。傍晚時分,小老虎終於醒了,這些日子它每天都要睡午覺,而且那時間霸道得很,要從巳正睡到申時,足足三個半時辰,而且它夜裏還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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