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境況下,真能在夜晚安心入睡的人,不是傻逼就是神經粗到脫線,所以田嬌和賀旬陽一路拉拉扯扯遠離人群,且在曆時兩小時之後才迴來的行為,首先就得到了不少人意味不明的眼神。

    賀旬陽隊伍中,在外圍拿著槍守夜的是趙臨青和郭裏,兩人親眼見著他們團長跟人小姑娘從枯稻田裏出來,還衣衫不整,外麵軍裝都拖著搭在手臂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衣,襯衣領口的兩顆紐扣還開著,而且團長對那小姑娘全程體貼,不時還小心地扶她一把,活像跟伺候嬌花似的,趙臨青和郭裏當時就對視一眼,深深地感受到了欺騙:說好的不去招惹人家呢?說好的違者嚴重違紀處分呢!

    當權者真真是*!

    “團長!”賀旬陽扶著田嬌走過帳篷區的時候,趙臨青和郭裏立刻目不斜視,精神抖擻地喊了一聲。

    也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的緣故,田嬌被兩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急急忙忙推開了賀旬陽握著她的手,簡直跟偷情被抓現行的腦殘小媳婦沒什麽兩樣,張望著就朝防空洞口看,想看看孩子它渣爹在不在,可是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到周念的身影,甚至連莫古都不見了,她當下就有點急。

    “怎麽了,嬌嬌?”賀旬陽低下頭小聲問她,替她拿掉頭上的一根幹稻草。

    嘖嘖,都喊得這樣親熱了,說沒什麽誰信啊?趙臨青和郭裏用那種‘我們都懂的但是我們都不會亂說’的忠臣眼神看著賀旬陽。

    “王八蛋,不會是悶聲不響將我丟下了吧。”咕噥一聲,田嬌真急了,都顧不上跟賀旬陽說話,隻胡亂敷衍了兩句,就連忙朝著防空洞跑去,環視四周好幾遍都沒看到周念的身影,她恨恨地罵了幾句,罵過之後又覺得委屈,蹲地上就有點想哭了。

    “嬌嬌姐!”莫古興奮的聲音老遠就傳來,田嬌驀地將眼淚收了迴去,抬頭果然就看見莫古氣喘籲籲地跑來,他後麵正跟著一身幹淨防護服的周念,他還是那樣酷著臉裝逼,一隻手優雅地背在身後,步伐四平八穩,眼神環視風景,整個人表麵上看是清冷禁欲,可田嬌清楚,這人就是不知道‘表情’兩個字怎樣寫而已,習慣性學習別人。

    這模樣分明就是學的賀旬陽了。

    田嬌鼻子一酸,撲上去就重重地打周念,莫古被她的反應嚇一跳,原本激動的紅臉都褪了色,連忙躲到一邊避免被殃及。

    “你去哪兒了!你到底跑去哪兒了!”田嬌哭著問。

    “嬌嬌,不

    哭。”周念抱抱她,臉在她濕涼涼的臉上蹭了蹭,後來見她哭得好看(?),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臉,認真說:“我去3號基地拿了點東西。”

    “那地方那麽遠,你跑去那裏拿什麽?”這裏是2號軍事基地附近,3號基地就在大約北亞中部的地方了,他半夜三更跑那去幹什麽。

    這時莫古才連忙屁顛屁顛興奮地湊上來,對田嬌說:“嬌嬌姐,你別緊張,是周大哥說咱們食物不夠了,他跟我去補給一些,他擔心你和孩子們餓肚子。”

    田嬌盯著證詞一致的兩人,良久,重重在莫古的蘑菇頭上敲了一把:“你們當我是傻逼,耍著玩啊!”

    怕她和三顆蠢蛋餓肚子?那就更應該努力打怪收集晶核,好好養著它們柔弱的娘四個,大老遠跑去3號基地幹什麽?想到什麽,田嬌臉色一變,看到莫古黑乎乎的臉,她心頭咯噔一聲,瞪著周念:“炸基地去了?你又炸基地去了是不是!”

    迴答她的是周念滿臉‘臥槽臥槽臥了個大槽’的顏文字表情。

    莫古一臉“我不會說我什麽都不會說’的革命烈士表情,繃緊腿,隨時準備接受嚴刑拷打。

    田嬌見這場麵當時都絕望了:我這他媽究竟是遇到的什麽人啊!膽大的不怕被抓住切片解剖,死了心要炸基地報社;膽小的捅隻喪屍都要閉著眼,偏偏幹這種報複社會的事情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這他麽是人幹的事?

    見她似乎氣得不輕,擔心她又氣急了打孩子出氣,莫古呆呆地推了推掉到鼻梁下的眼鏡,真不怕死,壯著膽子上來安慰她:“嬌嬌姐,你看開點,所謂摧枯拉朽有一定的科學道理,重建前的毀滅,就跟割掉傷口處的腐肉一樣,痛是必然的,但必須要經曆了這樣的痛,才能獲得新生,就好比黎明前一定要經曆黑暗一樣。”

    田嬌:“……”

    你能想象一個老實孩子用神聖不可侵犯的語氣跟你講述‘法-*法好’的嚴謹教義嗎?還背書似的中途都不帶標點停頓的!

    這倒黴孩子是被洗腦洗成報社分子腦殘粉了吧?田嬌冷笑一聲,也是直到這時候,她才不得不直視周念的實力,尤其是撇開戰鬥力之外的軟實力,她現在才發現,這丫理論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如果不是她這種聰明貌美的高智商生物,像莫古這種空有其表的老實孩子其實很容易就被騙進去出不來了,簡直就像邪惡傳銷一樣。

    自從被她發現真相的那刻起,周念都一直在悄悄觀察她的表情,見她臉色變來

    變去沒個準,他也跟著換了無數種表情,最終田嬌眼神一定,狠狠瞪著他,他連忙滿臉虛偽地來牽她的手,一點都不尷尬有第三人在場的,就用那種情場浪子欺騙良家小姑娘的語氣哄她,各種好脾氣求不吵架地哄她啊,“嬌嬌,嬌嬌不氣,嬌嬌你聽我說……”

    “有話跪下說!拉拉扯扯做什麽!”田嬌特別冷酷無情地甩開他的手。

    還有沒有家規家法了?簡直混賬透頂!

    田嬌重重掏出兜裏的三顆軟蛋,怒紅臉瞪著周念道:“你今天不講出個一二三來,再敢三言兩語糊弄我,信不信我分分鍾摔死你倆蠢兒子!”小女兒到底沒舍得摔,本來就先天不良,又膽小柔弱,田嬌怕將小女兒嚇出毛病來。

    敢這麽威脅,是因為田嬌老覺得,周念之所以這麽執著於炸基地,一定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兩顆蠢蛋在她手中抖得變了形,使勁擠壓對方,被田嬌捏得緊緊的,擠成了扭曲的八字形都沒能掙脫,最後終於先後絕望地服軟,可憐兮兮地伸張觸手蹭田嬌的手,爭先恐後求親娘饒命,發出細小緊張的嚓嚓聲。

    “吱!”小兔子跳出口袋,在她腳邊轉來轉去,通紅的眼睛直巴巴望著她手中的小軟蛋,可著急可緊張。

    莫古被田嬌兇狠的一吼嚇得雙腿一軟,差點就條件反射雙膝著地了,後來連忙反應過來不關自己的事,他趕緊地撿起小兔子站到了一邊,規矩地背著手站好,此時此刻,莫古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著:自己堅信男神的偉大,是不是站錯隊了?

    周念是當時就跪下了,抱著田嬌大腿求理解求說話啊,哄她不要一時氣憤捏死兒子啊,什麽好話都說盡了,田嬌也給他跪了,跪在他麵前盯著他,咆哮帝上身地搖晃著他的肩膀,又哭又鬧:“你到底想怎麽樣,到底想怎麽樣!你每炸毀一座基地,其餘基地的防備都會越發森嚴,你不怕死地一次次自投羅網,以為每次都能僥幸全身而退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對那些人而言有多大的研究價值!”

    田嬌恨不得將他腦袋戳開一個洞,指著他的額頭罵:“姓周的,你能耐呀,你都是不怕死的好漢了,還要老婆孩子幹什麽,你就放心地去送死好了,留著我們孤兒寡母,我分分鍾就要改嫁你信不信!你蠢兒子以後就要叫別人爹!”

    “信的信的,嬌嬌我都信的!”周念當時就被嚇懵了,臉都慘白慘白的,這麽難看的臉他索性不要,耍流氓地跪著就將田嬌抱進懷裏,緊緊地勒著她,他一直碎碎念著‘不要改嫁啊千

    萬不要改嫁啊我再也不敢了’,最後將田嬌勒得喘不過氣直咳嗽,他連忙緊張地放鬆一點點,小心翼翼地捧著她憋紅的臉,輕輕湊近臉挨了挨,愁苦地說:“我再也不敢了,嬌嬌我再也不敢了。”

    至於不敢什麽,他沒說清楚。

    但是經此一嚇,有一個認知深深在他心底紮了根:嬌嬌似乎不喜歡他太能幹,對他辛苦養家的行為也很嫌棄,而且也不喜歡他專注於他和她共同的宏圖霸業。

    這讓他都不知道怎麽是好了。

    可是,他心想著這是我媳婦啊就算是被嫌棄我也不能打罵她啊,於是又厚著臉皮伸手抱過她,緊張又小心地將兩顆蠢蛋從田嬌手上解救了出來,順手丟給莫古,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親親她紅潤的小臉,小聲哄她:“嬌嬌你說得對,我真是太不應該了,我自己都覺得無法原諒自己,我果然太壞了,我這種人渣簡直殘暴不仁,道德敗壞,堪稱全球公敵,被切片鞭屍都死不足惜。”

    “你打我嘛,你打我嘛你打死我嘛……”邊說邊握著她的軟手捏啊捏,唇都挨著她的唇了,一蹭一蹭的,尾音都轉了幾個調,纏纏綿綿。

    這明顯是get到了牽小手*的新姿勢。

    “你這樣說,我就覺得你還不是無可救藥。”田嬌吸了吸鼻子,覺得看到了一點曙光,乖乖被他牽著手也沒再打他,紅著眼睛就說:“我也不是故意要吼你,也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架,也不是故意要摔死咱們兒子。”

    我是擔心你嘛。

    周念一臉‘你不是故意的啊你肯定不是故意的啊’的真誠表情,握著她的手親了又親,一根根握過她的手指頭,說:“嗯,不吵架,我也不是故意要跑去炸基地,是咱們大兒子要出來了,他出來以後會……有點饑餓,”說道這裏他語氣頓了一下,明顯在虛偽地想要掩飾,“所以我想準備一點存糧。”

    “那麽多晶核還不夠它一個小嬰兒吃的?”田嬌吃驚地瞪大了仍然濕漉漉的眼睛,她可是記得莫古從空間裏掏出來的一堆又一堆的喪屍心髒,外加沿途打到的,刨出的晶核累計起來,沒有上千也是幾百了。

    她平時吃兩塊晶核都能管一天,一個小嬰兒,這還不夠,得饑渴到什麽程度?

    結果,周念就迴了她一個‘親愛的你真的太甜了’的詭異表情。

    田嬌當時就有點暴躁。

    她覺得情況可能不妙了,他們幸福的小康-生活,可能會因為第一個孩子的破蛋而麵臨崩潰

    ,從此過上全家吃糠咽菜的包身工農民生涯。

    作者有話要說:暴露狂:嬌嬌沒有打死我,這我就相信她還是愛我的。

    渣寵物:我現在有點想將蠢兒子丟掉一隻了,因為可能養不起。

    帥作者:三天沒有更新啦!我如果今天三更補上的話,咱們還是可以做彼此萌萌的天使的對不對?╭(╯3╰)╮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被飼養的人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碧落淺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碧落淺妝並收藏被飼養的人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