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許願醒來時,高楷擇就坐在窗邊,他已經穿戴整齊。

    “這幾天有安排,柏林我不去了。”他淡淡道。

    “可是你答應過……”

    “別廢話!”他打斷她。

    “沒有商量餘地嗎?”

    “沒有。”

    許願的心情沉沉下墜,如至冰窟。

    高楷擇起身,走向門邊。許願用被子裹住自己,快速蹭到床沿邊,拉住了高楷擇的手,“那你給我一個理由。”

    她看著線條流暢又分外冷硬的側臉,再次開口,“隻要你給我一個理由,我就不怪你。”

    高楷擇沒有迴頭,淡淡道:“沒什麽理由,不想去了。”他甩開她的手,“還有,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了,你可以滾了。”

    說完,他頭也不迴的離開房間。

    許願呆呆的坐在床沿上,身體一個不穩,跌滾在地。

    身上還滿是他昨晚瘋狂時留下的痕跡,她用被子裹緊了□□的自己。她瑟瑟發抖,無論將自己抱多緊,還是冷,冷入骨髓。

    不知道在地麵上呆坐了多久,房門被推開,進來了兩個傭人。

    他們畢恭畢敬的對許願彎腰問好,“我們負責送你離開。”

    許願緩緩迴過神,扯了扯唇角,“好……你們先出去吧,我換衣服。”

    許願起身,去浴室洗漱,換好自己的衣服,開始收拾東西。

    片刻後,離開高楷擇的別墅,司機一路把她送迴了家。

    許願迴到家,洗了個澡。看著自己身上斑駁的痕跡,臉上滾落的不知是噴頭裏灑出的熱水還是無休無止的淚水。

    竭盡全力的纏在他身邊,最終隻做了他不到一個月的sex奴隸,就被掃地出門。

    他還是他,還是那張臉,還是那樣的體膚骨骼,還是那樣蠻不講理的性格,但他又不是他,他的心裏已經沒有了對她的感情。

    多麽簡單的道理,他忘了她,他不愛她了。沒有愛情的支撐,他們是天淵之別的兩個人,是根本不會交匯的兩個世界。

    許願整理好自己後,去了公司,通知大家高楷擇不去柏林了。王荔很詫異,董事長現在是怎麽迴事,喜怒無常,反複不定?

    王荔問許願:“董事長到底怎麽了?”

    許願說:“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高楷擇了,不要對他抱有期待。”

    王荔若有所思的看著許願,心裏有話想問,又不好開口。

    當天晚上,許願接到了許昱電話。再過兩天就要征戰柏林了,他特地跟劇組請假,趕迴來為她踐行。

    許願把許昱帶去原本打算跟高楷擇約會的法式餐廳。沒有男人,她還有哥哥不是。

    餐廳裏,許昱跟許許願舉杯相碰,“馬到功成,拿下金熊。”

    許願笑,“哪有那麽容易,我沒抱什麽希望。就當出去見見世麵。這次不行,下次再去也有經驗了。”

    許昱點頭,“心態很好。”

    “不好不行啊。”許願低低的歎了一句,“什麽都無法左右時,我們能決定的,隻有自己的心態了。”

    “最近一切還好吧?”

    “挺好的。”許願再次微笑。

    “你跟芊芊姐怎麽樣?婚禮開始準備了嗎?”

    “得過陣子。她現在肚子大了,不方便弄這些。等孩子降世後,再來辦喜事。”

    “也好。”

    兩人邊吃邊聊,氣氛溫馨。許願的視線漫無目的的四下晃悠,突然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風姿卓越的男人,身旁還有一道纖細的身影。兩人在窗邊落座。

    許願心神一緊,對許昱說:“我去下洗手間。”

    “去吧。”

    許願起身,沿著他們那兒走去。

    法式餐廳裏,環境優雅別致,前來用餐的人皆是打扮得體,舉止有度。餐廳內有管弦樂隊在現場演奏,悠揚的《》樂聲,混著香甜的美酒氣息,四下飄蕩。

    許願走到足以看清他們的臉,又不會被他們發現的距離。高楷擇對麵的女人,她並不陌生。鄧佳穎,豪門千金。

    此時,他們倆輕輕碰杯,相視而笑。兩人的側臉映在影影綽綽的燈火中,就像是一副精描細繪的宮廷油畫。

    高楷擇低聲講話,鄧佳穎時不時輕輕笑起。如花美眷,脈脈溫情。

    他們像是吃飽了,放下刀叉,擦了擦嘴。侍者恭敬的遞迴信用卡後,高楷擇站起身。許願迅速往一邊退去,躲在了一株高大的盆栽後。隻見他走到鄧佳穎身邊,為她拿起皮草外套。她挽上他的胳膊,與他一道離去。

    他由她身側走過,但他的目光注視著手臂間挽著的女人。經過她身邊時,他腳步微頓,她嚇得心跳驟停。他撥去身旁女人唇邊粘

    附的發絲。女人羞澀的抿唇輕笑。兩人再度挽手前行。

    許願渾身血液寸寸凝結成冰。她僵硬的呆立原地。

    這樣的高楷擇,她從沒見過。禮貌,紳士,高雅。言行舉止,都像個再優雅不過、再體貼不過的上流社會貴公子。

    這就是他趕她走的原因?鄧佳穎來了……所以她該滾了。

    “願願,你怎麽了?”許昱許久沒見妹妹從洗手間迴來,有些擔心,在餐廳裏尋找,很快發現了盆栽後的許願。

    她失魂落魄的呆立原地,臉上的淚水一串串往下滑落,暈濕了她的紅大衣,眼睛裏還有眼淚不停的往外湧。

    許昱迅速買單,將許願帶出了餐廳。

    迴到車上,許昱抓住許願的手,憂慮的看著她,“願願,到底怎麽了,告訴我好嗎?”

    許願壓抑了這麽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她倒在許昱肩頭,哭的泣不成聲。

    “我好不容易熬到高楷擇好起來……可他忘了我……他不愛我了……或許忘了隻是個借口……他就是不愛我了……”

    許昱輕輕拍上許願的肩膀。

    “當初他為了我不要記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為什麽現在變成這樣……哥,你告訴我,男人就是這麽薄情嗎……愛你的時候可以為你去死……不愛的時候,你去死他都不在乎…”

    許昱低聲撫慰著許願:“不是男人薄情,是高楷擇那種人不需要愛情……普通人視若珍寶的東西,對他們來說都太廉價了……”

    “以前不是這樣的……在沒發生車禍之前,一切都很好……他是愛我的……”

    許昱眼裏隱現糾結。難道是他害得許願這麽痛苦嗎?

    不是的……即使沒有那麽車禍,他們也注定無法善終……

    “願願,不要再想他了。那隻是你生命裏的過客。以後你會遇到更好的男人,能夠與你攜手一生的男人……”

    許願哪裏聽得進這些,她不明白曾經相愛的人為什麽變得那麽狠心,被愛情拋棄的滋味令她痛苦的難以唿吸,心肝脾髒腎全身每一個器官都被痛苦扭絞著。

    許昱知道她隻是需要狠狠發泄,便不再多勸。他將她抱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誰又不是在傷痛中成長的呢?

    高楷擇跟鄧佳穎來到停車場,路過一輛白色的別克前,目光掃了過去。

    副駕駛上的女人,傾過身,依偎在駕駛座上

    的男人身上。他走過兩步,視線定格在她的側臉輪廓上。

    腳步並未停止,他收迴目光,繼續往前走。唇角緩緩的,勾起一抹冷笑。

    才被他掃地出門,就勾搭上另一個男人了。這女人還真是夠賤。

    上車後,鄧佳穎說,“楷擇,我們去新天地逛逛?”

    高楷擇淡淡道:“今天有點累了。我送你迴去吧。”

    男人氣壓突然低了下來,帶著一種說不清的壓抑。鄧佳穎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車子飛馳在馬路上,高楷擇一言不發的掌控著方向盤。

    高楷擇把鄧佳穎送到酒店,她嬌怯的邀請,“上去陪我坐坐好嗎?”

    高楷擇隨同她上樓,進了房間。

    總統套房裏,鄧佳穎脫掉皮草外套,裏麵是勾勒出姣好曲線的修身連衣裙。高楷擇走到窗邊,俯瞰著窗外的夜景。

    鄧佳穎倒了兩杯紅酒端過來,遞給他一杯。兩人輕輕碰杯,淺啜一口。

    鄧佳穎輕輕的靠在了高楷擇肩上,“我來上海有幾次了……這是最開心的一次。”

    高楷擇笑,“有多開心?”

    鄧佳穎輕聲笑起來,“比在香榭麗舍開心。”

    高楷擇放下酒杯,“不早了,我該走了。”

    剛轉身,鄧佳穎由身後抱住他,輕輕貼在他背上,“楷擇,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麽溫柔細膩又小心翼翼,唯恐哪裏做的不好使自己減分。就連抱他,也隻敢輕輕的。

    高楷擇拉下她的手,轉過身,瞥見她眼底的失望,他將她抱入懷中。鄧佳穎臉上閃過驚喜。他拍了拍她的後背,“明天再來看你。”

    高楷擇離去後,鄧佳穎還陶醉在那個懷抱裏。她仰躺在床上,伸手捂住臉,腦海中迴想著那晚在酒店裏看到的那具充滿男性魅力的陽剛軀體,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在沸騰燃燒,都在尖叫:好想跟他接吻,好想跟他sex……

    許願被許昱帶迴家,狠狠哭過後,仍是一夜未眠。

    次日,去公司,無精打采,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大家以為她是因為董事長不去柏林,受到了打擊。他們不禁為自己的暗自竊喜而深感歉意。畢竟……許導是那麽盼望著董事長一起。

    渾渾噩噩的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許願沒有迴家,直接打車去了高楷擇的別墅。

    輸入密碼,已經改了。

    她苦笑著待在門邊。站的久了,腿酸又無聊,許願坐在了花壇的瓷磚上。

    從下午坐到傍晚,從青天白日到繁星滿天。別墅區的燈光漸次亮起。高楷擇這棟別墅院子裏的燈光也亮了起來。

    她撥弄著花壇裏的小草,雙手被冷風吹得通紅,凍到麻木,已經毫無知覺。

    時間點滴流逝,時不時有車子在院子外的林蔭路上駛過。她一次次期望著,哪一輛就是他的車,駛進來。

    後來,她不再去聽那車的聲音,腦袋壓在腿上,臉埋在圍脖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方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誰讓你過來的!”語氣冷厲。

    許願抬起頭,看到了那張等候已久的臉。路燈的光芒,從他身後打下來,他的臉明暗相間,神色諱莫難測。

    “我就想問你一件事。”許願站起身,定定的看著他,“你是真的忘了我,還是為了甩我找借口?”

    高楷擇冷笑,“這重要嗎?”

    “重要。”她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如果你是忘了我,忘了我們的愛,我會努力讓你想起,就算這條路再難再痛,我都能忍。如果你隻是為了甩我……我會識趣的走開,再也不糾纏你。”

    高楷擇看了她半晌,一聲嗤笑,“別tm給我裝情聖!看的我犯惡心!”說著,將她推開,頭也不迴的往門前走去。

    許願被推的往一側退了幾步,差點跌倒。

    高楷擇走到門前,輸入密碼。大門打開,他邁步而入,許願跟了進去。

    “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她在他身後,朗聲道。

    高楷擇轉過身,逼近幾步,雙臂撐開,把許願困在門板上。

    他冷笑,“知不知道跟著一個男人進門,意味著什麽?”

    她瞪眼看他,“我隻要你的答案。”

    他捏起她的下巴,唇角笑容變得邪惡,“還沒被我艸夠?”

    許願拍掉他的手,“你迴答我的問題,我馬上就走。”

    高楷擇握上她的脖頸,扣緊,低頭吻住她的唇。

    “唔……放開……放開我……”她強烈掙紮。她知道這種吻,無關情和欲,隻是羞辱、示威。

    高楷擇將她抱緊,更加用力的吻她,唇舌在她口中肆無忌憚的強取豪奪。她越是掙紮,他越是用勁,最終,她被他製得動彈不得。

    她被動的承受他粗暴的吻,可沒多久,那種不甘被唇舌糾纏壓下去了。高楷擇喘息不斷加劇。他的眼裏不再是報複和羞辱,神情漸漸迷亂,隻有遵循本能的瘋狂……

    終於,他一個哆嗦,將懸空的她緊緊抱在懷裏。

    劇烈的瘋狂過後,兩人皆是一動不動,仿佛靈魂出竅,久久無法迴神。

    沉寂半晌後,高楷擇將許願放開了些,他抬起她的臉龐,表情邪惡的看她,“怎麽樣?滿足了嗎?”

    “啪——”的一聲,許願抽了他一耳光。

    高楷擇眼神變得陰鷙,直接將她扛起,帶進了臥室。

    房門“砰”的被甩上,裏麵傳來女人斷斷續續的哭泣和男人野獸般的喘息聲。

    後半夜,許願由昏迷中醒來,她被困在男人有力的雙臂中。男人已經陷入了沉睡,他們的身體還在一起。

    房內幽暗,隻有少許星光滲入。許願側過臉,看身旁的男人……不,他不是人,他是吃人的禽.獸。

    以前的種種溫情都是假象。這才是他的真麵目,冷血,殘酷,自私。那些所謂的情愛,隻是他玩的一場遊戲……當他不屑於玩這個遊戲,殘忍的一麵暴露出來。

    他可以一邊跟千金小姐談情說愛,一邊毫無人性的強.暴她折磨她……

    他可以優雅紳士深情款款,也可以霸道強勢猙獰醜惡。

    那個問題,不用問了。她已經有了答案。

    哪有什麽豪門公子跟灰姑娘的愛情,不過是一時脫軌,玩了一場遊戲。當他恢複如常,一切迴到原本的軌道。他還是他,低級無恥,恃強淩弱,站在社會頂端的人渣。

    許願輕手輕腳的從高楷擇懷裏爬出來,她臉上是小心翼翼的懼色,唯恐驚醒了他。

    她輕輕爬到床邊,正要下床時,虛軟的身體滾了下去,摔在地板上。

    渾身血肉都像是被他抽幹了,拿不出一絲力氣。她艱難的撐起自己坐起身,轉頭,看到高楷擇坐了起來。

    許願心神一滯,被惶恐攫住!她扯過床上的絲被,裹著自己,往後縮去。直到靠到牆壁,她縮成一團。

    高楷擇眸子眯了眯,冷道:“上來。”

    許願搖了搖頭。

    高楷擇下床,將許願抱起來。他將許願抱到窗邊放下,為自己點燃一支煙。他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在她身上撫過。

    月

    光與他的手同時在她身上遊移。

    許願不敢動。她怕他再次用極端的方式對待她。

    他的手放肆,她仰躺在窗台上,眉頭蹙起。他抽著煙,細細的看她,看她臉上的每一分表情。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女人的身體,對他有種致命的吸引力。他也不知道,失憶期間的他,到底跟她發生了什麽,她能一次次引起他的心悸和失控。

    他推開她,卻又無法忍受她投入另一個男人懷抱。

    罷了,既然如此,何必抗拒?他決定不了自己的婚姻,還不能找個女人取樂?

    良久,高楷擇吐出一口煙圈,緩悠悠道:“你可以繼續做我的床伴。”

    許願閉上眼,一言不發。她漠然的表情就像是完全抽離了這一切,隻偶爾耐不住身體的波動,顯出一絲細微的裂痕。

    這是最後一次。她最後一次自取其辱,主動送上門被人折磨。

    高楷擇見她這幅模樣,擺弄著也覺得無趣。他擰滅煙頭,將她抱起,重新抱迴到床上。

    魚肉了一番後,嬌軀在懷,這幾天壓抑的不快,都似得到了緩解。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睡了。

    次日,兩人差不多時候醒來,各自洗漱,穿衣。

    高楷擇說:“去藍海麽?我送你。”

    許願冷道:“不必了。”

    出門後,確定自己在一個安全的領域,許願對高楷擇說:“很抱歉,董事長,之前我對您產生誤解,導致我做了一些不該有的行為。以後我不會再打擾您。”這一次是她自己纏上他。她非得賴在他家,還要他交往三個月。這苦果,都是她自找。

    高楷擇看著她,眼神漸冷。

    她麵無表情道:“我們以後除了電影上的合作,再無其他關係。您畢竟是有未婚妻的人,想也不會做出些欺男霸女的事。事情鬧大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說完,許願轉身離去。

    高楷擇看著她的背影,臉色鐵青。

    他冷笑,“怎麽不裝情聖了?不是說什麽愛我愛的死去活來?進不了我的門,就轉移目標,爬其他男人的床了?”

    許願背影僵硬。

    高楷擇上前幾步,扶上她的肩膀,俯下身,在她耳邊吐氣,“你應該更有耐心一些。說不定,我會被你持之以恆感動?”

    “我愛的是另一個高楷擇,不是你。”許願低低一

    笑,“隻要不是他,其他人我都沒興趣。”

    這語氣裏的雲淡清風,與以前的癡纏截然不同。

    高楷擇驀然扣緊她的肩,“你愛他什麽?送你藍海的股份?”他冷冷的勾動唇角,“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也不會虧待你。”

    “董事長,我再說一次,我喜歡的人不是你。就算你把新視界送給我,我也沒興趣。”許願用力拉下他的手,大步離去。

    高楷擇僵立原地,雙掌攥拳,臉色漸漸發白。

    去往柏林的飛機上,許願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她跟高楷擇的相遇相愛,他們纏綿繾綣,當她沉溺在幸福中,他突然抽出一把刀,狠狠紮在了她心口,她痛到窒息,他麵目猙獰……

    許願在夢中驚醒,冷汗涔涔。她推開遮光板,看著空中的浮雲,心髒處還有一陣陣麻痹般的痛楚。

    一切都過去了。再痛都會過去。

    就像一場夢。醒了就好了。

    飛機上,王荔笑道:“要是這片子沒買主,迴到上海,董事長就得把我給炒了。”

    許願跟著笑,“炒了也好,省的在他手下做事。自立門戶,再創一家紅海。”

    “藍海都保不住還紅海。”王荔白了她一眼,“為你的電影祈禱,別讓我壓錯寶。”

    許願聳聳肩,“東西拍完了,接下來的事隻能交給命運了。”

    《佳期》並未在國內上映,它的第一次放映是在記者會,映後反應極佳。第二天,有媒體發布了知名影評人的文章,標題是:“在我情緒低落時,《佳期》帶給我久違的感動。”還有媒體報道寫著:“《佳期》到來,柏林影展發光了!”

    第一次公開放映,是在兩千個德國觀眾麵前,許願跟一眾主創坐在影院裏,心情忐忑的接受最真實反饋。王荔他坐不住,就站在戲院入口的走道上,看著觀眾反應。電影中途時有笑聲響起,放映到後期,全場寂靜了。影片結束後,場內掌聲經久不散。

    大家安心了。第一道檢驗通過。

    當天,王荔很高興的辦了個慶祝酒會。大家正舉杯相碰時,他突然拿出手機,說:“我得向董事長匯報。”他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管能不能拿獎,影片受到好評,能賣個好價錢就夠了。

    “去去去,要打電話出去打。”許願有了些醉意,把王荔往一邊推。像是怕他撥號後,那邊響起的聲音能傳到她耳朵裏來。

    上海,五

    星酒店的總統套房裏。鄧佳穎靠在玻璃牆麵上,在她身後是大上海絢爛迷離的夜景。

    高楷擇雙手撐在她兩側,低頭親吻她的額頭。他的吻如蜻蜓點水般,落在她的眉心,鼻翼……

    她閉上眼,屏息等待,緊張的心尖兒都在發顫……

    但那個吻,遲遲沒有落在她唇上。

    半晌,她疑惑的睜開眼。比她高出一個頭的高楷擇,並沒有在看她,他的目光越過她,投向她身後的夜空,眼神深邃的探不到底。

    她抱住他結實有力的腰,輕聲道,“楷擇,你在想什麽呢?”

    高楷擇收迴目光看她,“沒什麽。”

    這時候,手機響起來了。高楷擇放下手,轉身,去拿自己的手機。鄧佳穎失落的咬住唇瓣。討厭的電話!

    “董事長,昨天的記者會和今天的首映反響非常好!”越洋電話那端,是王荔興奮的聲音。

    高楷擇拿著手機,坐在沙發上,半晌沒有說話。

    “董事長?”

    他動了動唇,“你讓她接電話。”

    王荔當然明白這個她指的是誰,他四下環顧,說:“小許,董事長讓你聽電話。”

    高楷擇隻聽到那邊有嘈雜的聲音,像是王荔在走動,他又說:“小許,董事長的電話。”

    “王總,向董事長匯報是你的任務,不是我的。我沒必要跟他說話。”許願的聲音由電話那端傳來,高楷擇臉色沉了沉。後麵的話,他聽不清了,傳聲筒被捂住。

    很快,王荔的聲音再次傳來,“董事長,許導今天太高興了,有點喝高了。”

    高楷擇掐了電話,把手機甩到一邊。

    “楷擇,怎麽了?心情不好嗎?”鄧佳穎坐到他身旁,挽上他的胳膊。

    高楷擇沒做聲,但他陰沉的臉色,是最好的迴答。

    “楷擇……”鄧佳穎坐到了高楷擇腿上,環上他的脖子。

    高楷擇眉頭一簇,拉下她的手,將她拉開,站起身,“我累了,先迴去了。”

    鄧佳穎跑到他身前,眼底滿是希冀的看他,輕聲開口,“楷擇,今晚就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高楷擇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說:“去洗澡。”

    鄧佳穎臉一紅,去了浴室。高楷擇坐在沙發上抽煙。

    片刻後,鄧佳穎裹著浴袍,站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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