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幕,寒風冷厲,寂靜的小山除了偶爾有野獸的嘶嚎聲外,再沒有任何的氣息。


    方淩懸浮在虛空中,目視著自己閉關多日的山峰,稍微沉吟了片刻,他手中法訣掐動,那霓虹劍從他的背後飛出,化作一道長有十丈的劍芒,朝著山峰轟然落下。


    刹那間,聳立在這片天地間不知道多少年的山峰被從中斬成了兩段,而那柄重新化作三尺長的霓虹劍卻發出了一聲震鳴,好似在為自己能重新發揮作用而歡唿。方淩一收霓虹劍,手中法訣再次快速的掐動,三柄霹靂淩空劍從他的手中飛出。這三道劍光本來帶著的三道粗如兒臂的雷霆,在方淩真元催動下,陡然漲大了十倍,化成三道粗有一丈的紫色雷柱,狠狠的砸落在那破殘的山峰上。雷霆轟鳴,天崩地裂,足足有三十多丈高的小山峰,瞬間被砸落成了七八丈高,而那本來是青色的岩石,也都變成了焦黑色。


    任由三柄霹靂淩空劍在自己的頭頂盤旋,方淩並沒有收迴的意思。他目光凝視著這已經不成樣子的山峰,陷入了沉吟之中。此時的他,已經成為了金丹真人,可以自由自在的禦使法寶,那霓虹劍一擊將小山坡斬成兩段的威力,也很是不弱。


    可是讓方淩猶豫的是,霹靂淩空劍雖然隻是法器,但是配合上他得到的九天禦雷真解,在威力上而言,並不比霓虹劍差,而在威勢上說,比霓虹劍還要強上幾分。這讓方淩有一種魚和熊掌不能兼得的感覺。


    要是霹靂淩空劍是法寶,方淩根本就不用猶豫,可是它隻是法器,而且還是已經定了型的法器。就算方淩想要將它重新鍛煉成為法寶,也難以做到。思索好一陣,方淩還是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鍛煉出一柄適合自己的法寶飛劍,以求從最大可能上發揮自己九天禦雷真解的威力。


    無比留戀的朝小山又看了一眼,方淩騰身朝著落甌山的方向飛了過去。在易家姐妹離開之後,方淩又在小山的洞府中靜修了一個月,一來是鞏固一下自己的境界;二來就是將手中的法寶重新鍛煉了一番。


    方淩手中能夠稱為法寶的,除了霓虹劍,就是從藍陽羽士手中奪來的玉尺和藍玉帳。那玉尺的品級雖然比霓虹劍強上不少,但方淩並不是太喜歡這柄玉尺,不過那藍玉帳方淩倒很是喜歡。不但防禦不錯,更能夠化作網兜拿人,可謂是難得的攻防一體。


    從無名小山到落甌山,足足幾千裏的距離。催動劍光的方淩,隻用了以往一半的時間,就來到了落甌山。這落甌山對他而言,也就是一個暫時停駐的地方,隻不過在這裏停了十年的時間,對這落甌山,也有了一定的感情。方淩準備在這落甌山稍作停留,就去千竹教的總壇。在確定要祭煉一柄雷係飛劍之後,方淩越發感到了自己的困頓,雖然他手中材料不少,可是煉製法寶飛劍,還差很多東西。


    千竹教作為南楚國的大教,珍藏應該不少。而對於自己這等新晉金丹真人的獎勵,應該也不少。盡管有點小冒險,但是方淩還是決定去一趟。更何況除了飛劍,他還有一個重要的想法,那就是得到一張更高級的寶圖。秘境圖雖然妙用無窮,但是隻對築基以下修士有用,他現在已經是金丹真人,這臘山秘境圖對他而言,作用已經不大。和王和童的拚鬥,讓他感到了一絲危機感。


    雖然他的九天禦雷真解和白虎七殺圖都威力不凡,可是那些能夠成就金丹真人的修士,誰沒有一兩手防身的秘術?要想在實力上壓製對手,一張更高級的寶圖,是必不可少的。


    方淩想到了昆崳山福地,不過現在他雖然成了金丹真人,卻也不準備冒險迴魯國去。而在這南楚國,他想要查探福地的下落,就需要一個大勢力的幫忙。千竹教,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自己平時修煉的山峰落下身形,方淩就低頭朝著山寨的方向看去,就見整個山寨張燈結彩,好像在辦什麽大喜事。他雖然平時不太管山寨裏的事情,卻也知道最近一段好像沒有什麽喜事要發生。沉吟了瞬間,方淩的神識就朝落甌山的大寨籠罩了過去。


    落甌山大寨的正堂,自從方淩成為了落甌山的主人之後,那中間的大虎皮交椅就沒有人坐了。雖然王武也就是大寨主,可是他很有自知之明,每次召集眾頭領議事,都是站著說話。


    可是現在,這虎皮交椅上不但有人大搖大擺地坐著,而且那人還將腳翹在了方淩頗為喜歡的一個楠木長幾上。這人年紀也不是太大,雖然長得不算英俊,但是五官好歹也說得過去。他一邊端著酒杯,一邊嘿嘿笑著道:“披發天王老兄,沒想到你竟急巴巴的趕來參加我的納妾典禮,真是讓我倍感榮幸啊!”


    說話間,他一口就將自己杯子裏的酒飲進了肚子裏。而站在他身邊的一個中年文士,則快速的拿起酒壺,將酒杯給重新添滿。


    披發天王馬荊雲坐在下方的座位上,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道:“米道兄,我此來是有事情要找道兄商議,這落甌山乃是方道兄修煉之地,咱們都是同門,你這樣占據他的基業,恐怕有點不妥吧?”


    “更何況,那對母女,母親乃是方道兄的侍妾,女兒又是趙春梨師妹的弟子,你這般強行納了去,以後還怎麽見麵?以在下之間,不如放了這對母女,留下一絲顏麵也好相見!”


    被稱為米道兄的男子冷哼了一聲道:“馬荊雲,你算什麽東西,竟敢管老子的閑事?別人叫你一句披發天王,你就以為自己果真了不起了?我還告訴你了,這對母女老子今天納定了,別說那姓方的已經和陳玉鵬他們葬身火窟,就算他們僥幸生還,我想怎麽做,他敢不答應嗎!量他連個屁也不敢放!”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披發天王身邊的楚方天臉上,冷笑一聲道:“我說怎麽不見你了,原來是去搬救兵了,哼,就憑你,也想逃出我的手心?今日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話間,那年輕人手指輕彈,一條長有半尺的小蛇直朝著楚方天飛了過去。這小蛇雖短,但是渾身上下紅色的鱗片卻猶如火焰,飛動之間,快似閃電。楚方天還沒有看清那小蛇,小蛇就已經飛到了他的近前。雖然楚方天在落甌山寨人的眼中是一個高手,但是對上這用秘法祭煉的毒蛇,他卻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隻來得及發出啊的一聲,蛇就要鑽進楚方天的肚子。而一旦讓這毒蛇鑽進肚子,楚方天那就是死路一條。披發天王馬荊雲臉色變換之間,大手一揮,朝著那紅色的小蛇抓了過去。作為老牌的築基中期修士,馬荊雲的手段決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就在那毒蛇已經挨近楚方天肌膚的刹那,正好被披發天王的手掌抓住七寸處。那毒蛇死死的扭動身子想要掙脫馬荊雲的束縛,可是哪裏掙脫的了!


    “哈哈哈,馬荊雲,你竟然敢對我的赤線蛇出手,真是找死。”不怒反笑的米姓男子說話間,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黑色的長幡,就見他用力搖了搖,滾滾的黑煙從長幡之中直衝而出,那黑煙內,十數條有一丈多長的毒蛇更是若隱若現。


    披發天王看到這滾滾的黑煙,不由的驚叫一聲道:“六毒追魂幡!你怎麽會有六毒追魂幡?”說話間,披發天王一拍自己的小乾坤袋,那五鬼戮仙刀就化作一片白蒙蒙的光華,將他的身軀罩住。不過,那白光和黑霧碰撞在一起的刹那,幾十條長短不一的毒蛇那在黑色煙霧中若隱若現的嘴巴張動之間,就將一塊塊的白霧吞進嘴中。隻是半刻鍾的功夫,披發天王的五鬼戮仙刀上就露出了一絲裂痕。


    “馬荊雲,看在你同為我千竹教築基弟子的份上,今日我且饒你一命。不過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六毒追魂幡下,你就好好享受一番吧!”米姓男子說話間,目光就落在了楚方天臉上道:“想要壞我好事,今日就讓你嚐一嚐五鬼嗤魂的厲害。”


    “你……你,方淩大人迴來,是不會饒了你的!”楚方天看著自己身邊那滾滾的黑煙,臉色嚇得有點蒼白,但他還是沉聲的衝那米姓男子道。


    米姓男子自傲的一笑道:“真是一個愚昧的東西,別說方淩不在這裏,就算他還活著,我要娶誰,他也隻能給我看著,哼,說不定我會看在他這些年來竟然給我培養出這麽好的爐鼎的份上,等我享受完了,讓他跟著嚐點甜頭。”


    “米仙師說的太對了,就憑米仙師的仙法手段,那方淩給他老人家提鞋都不配。”屠達維嘿嘿一笑道:“楚方天,你知道米仙師是什麽背景嗎?就憑方淩,也配找他老人家算賬?真是不知死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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