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入山門一年,要說給諸位講經,實在是有點汗顏。”方淩聲音平和,淡然的說道。不過他這句話剛剛說完,下方就聽有人沉喝道:“既然知道自己學問疏淺,還不快點滾下去!”


    “下去,我們是來聽講經的,不是在這裏看你浪費時間的!”“快點下去吧!”此起彼伏的聲音,一時間竟然響成了一片。


    麵對這些聲音,方淩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坐在一旁的傅井柏。


    能夠成為一派掌門,傅井柏的麵皮絕對是夠厚的,但是他也明白在這種時候,他不能坐視不管。要不然方淩一旦動了性子,就這樣下了台,他臉上無光不假,最重要的是,他這個掌門的能力也要被質疑。


    畢竟人家方淩的開頭第一句話,那就是剛入山門一年!一年,對築基期修士而言,也就是坐關兩三次而已,這麽短的時間,就算是核心弟子能學什麽,講經不成很正常。


    “再有喧鬧者,逐出門牆!”傅井柏目光朝著四方掃視了一眼,聲音之中帶著一絲陰厲的說道。能夠成為修煉門派的弟子,那不知道是幾輩子燒的高香,因此,傅井柏隻是一句話,下麵頓時就沒有了聲息。


    方淩朝著傅井柏拱手道:“掌門師兄,這個……”


    “師弟不用顧慮,盡管講授就是。”傅井柏一揮衣袖,直接擋住了方淩後退的路。而坐在傅井柏旁邊的白羽琪,則是麵帶笑容的朝著傅井柏點了點頭。這點頭,讓傅井柏的臉上多出了一絲笑容。


    “下麵我就和大家探討一下我這一年的學習所得。”方淩好似絲毫沒有生氣,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可是他這句話才說出來,傅井柏就覺得更加難受。


    一年的所得,你他娘的能不能不提“一年”這兩個字?可是方淩確確實實入門一年,這個事實讓他半點沒有阻攔的借口。


    “這一年來,我研讀了一些五行生克的內容,深覺奧妙無比,這五行生克之法……”


    方淩說出五行生克幾個字,坐在蓮花台旁邊的三大核心弟子的目光同時朝著傅井柏看了一眼。這一眼,有不滿,更有嘲諷。傅井柏雖然明白這些眼神中的內容,卻也隻能笑顏相對。可是他看向方淩的目光,卻變得更加的陰冷。


    五行生克,你大爺的,你在這裏竟然講五行生克。就算是你剛剛入門,怎麽能夠講五行生克呢?真道宗為什麽叫做真道宗,還不是因為陣法之術獨占鼇頭?別說是外門弟子了,就算一個仆役弟子,對於陣法都有一些獨特的見解。而五行生克,那更是陣法的基礎。你拿五行生克做演講題目,這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啊!


    傅井柏朝下看了一眼,就見下方的弟子,已經有一半以上閉上了眼睛,更有不少在低聲議論。很多人的臉上,笑容燦爛。這個燦爛啥意思,他心中也清楚。看來,自己這個掌門,要和方淩一起丟人了!


    他朝著白羽琪看了過去,正好白羽琪也朝著他看來,白羽琪眼中帶著笑容的神情,讓他的心情舒坦了不少。白羽琪的意思是不會忘記他今日的情誼。嗯,不忘就好。


    “五行乃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用之順,則可以讓吾等陣法更上一層,用之不順,則……”方淩好像什麽也沒看到一般,一開口就將真道宗最基礎的陣法要訣五行篇背了一大段。


    白驚濤坐在弟子最前方的位置,此時忍不住道:“這究竟是談經會,還是背書會?”


    “師兄,他可能隻會背書。”坐在他身邊的一個弟子,笑嘻嘻的湊趣道。


    這人也是跟著白驚濤一起被方淩收拾了一頓的人,他這麽一說,白驚濤點頭。隨即他看到不遠處一個弟子竟然拿出了本書在看,當下朝著那弟子打了一巴掌道:“方師叔講經,**的太不給麵子啦,好好聽。”


    那本來正讀的入神的弟子,這被打擾了一下剛剛準備罵娘,但是當他看到自己眼前兇神惡煞般的白驚濤,當時趕忙將書收了起來。不過嘴裏卻嘟囔道:“聽什麽啊,浪費時間。”


    對於這種埋怨,白驚濤並不關心。相反他還要所有人都跟著議論,相信用不了今天,這位方師叔的名聲就要爛在真道宗。


    “五行相克,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火,這種相克,運用起來,卻在乎一心……”方淩絲毫沒有在意下方的動作,依舊自顧自的說道。他的話聲音平和,沒有抑揚頓挫,更沒有口吐金花!要是評價的話,那就是給人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趙平此時有點昏昏欲睡,對一個整天忙個不停的雜役弟子來說,他除了修煉,還有不少的事情要做,能夠睡上一覺,對他來說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今日他早早的來談經會,卻聽這種爛大街的五行相克法,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還不如養足精神,到晚上好運功修煉。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準備進入夢鄉的時候,突然聽到方淩口中說了句運用五行除了直接相克,更可間接相克,從而生克相連的話,就覺得心頭一亮!他雖然是雜役弟子,卻也鑽研陣法,方淩這句話一出口,就將一個困擾他不少時間的問題,一下子衝散開來。越想越有所得的他,趕忙睜大眼睛,靜靜的聽著方淩所講的內容。


    作為核心弟子,鄭月妍雖然給了白羽琪麵子參加這次談經會,但是在方淩講經的時候,她就輕輕的閉上眼睛,暗暗思索自己前些時候研究的離火陣。這座陣勢,是赤火峰頂級的陣勢之一,隻要能夠參悟透徹,甚至有靠著陣勢能夠力抗金丹初期修士的說法。對於這座大陣,鄭月妍已經耗費了將近十年的心血,隻是很可惜,其中有三四個難題,讓她一直參悟不透。


    為了這幾個難題,她專程請教了許立瓊這位師尊,可惜許立瓊也隻知道陣勢怎麽布,至於裏麵那幾個難解的玄奧,她同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又是一番無用功之後,鄭月妍就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亂糟糟的,她從思索中退出來,心中有點不舒服。若不是給白羽琪麵子,自己何必在這種地方想陣法的事情!


    “陽不能久,陰極而陽生,水火之道,生滅……”淡淡的聲音,這時候傳入了鄭月妍的耳中。鄭月妍剛剛準備將這些在她看來就是浪費時間的東西趕出自己的腦子,可是還殘留的問題,卻瞬間充斥在了她的心頭。


    這一刻,她突然發現,自己那些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問題,在這一刹那,好像悟通了。一點的透徹,讓她有一種手舞足蹈的衝動。


    不過她畢竟是核心弟子之一,哪裏會做出這種丟自己身份的事情?不過隨即,她還是用一種感激的目光看向方淩,不管這個師弟是不是蒙的,等一下她都準備對他感謝一下,這次好像沒有白來。要不是聽方淩講這幾句,自己還不知道鑽牛角尖到什麽時候呢。


    就在她心裏歡喜得難以自持的時候,方淩的話語再次落入了她的耳中,這次是對剛才幾句話的闡釋,比之鄭月妍自己想的更要深奧。又一個離火陣的問題,好似又到了讓她觸摸的邊緣。


    鄭月妍當下不由自主的目視著方淩,靜靜的琢磨著他說出的每一句話。應該說這也是鄭月妍的緣分,方淩這次講的五行相克之法,乃是千年前金丹真人自己的心得。他們赤火峰的離火陣,更是那位死在千佛山的金丹真人研究出來的陣法。可以說,剛才方淩講的,是超越離火陣陣法總綱,直指離火陣本源的內容。


    白羽琪把玩著一個小玉壺,心中正計算著時間。對於方淩這個小小的核心弟子,他本來就不舒服。他覺得,真道宗要再出現核心弟子的話,也應該是他白羽琪。


    方淩雖然不受重視,但是這依舊免不了白羽琪對他的敵視。因此,聽到自己的侄子被方淩打了,而且方淩不給自己麵子的消息之後,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讓他沒臉在真道宗呆下去。


    “自己的玄冰陣法,就差那麽一點,這玄冰旗的位置,好似有點不對啊!”想到自己研究的玄冰陣,白羽琪開始皺眉,他看了看時間,覺得時間還早,就閉上眼眸,準備思索一陣。


    就在他閉目思索了一半的時候,就聽到有一個聲音好像一道亮光,引導著他走出了困惑,一些不懂的地方,瞬間豁然貫通。


    高興的他在笑容剛剛露出的時候,陡然意識到了這聲音是什麽,這是方淩講經的聲音。


    他不由得撒眼朝著四周看去,就見偌大的談經台四周,一片的寂靜。不論是傅井柏這些築基修士,還是那些普通的弟子,一個個都靜靜的聽著方淩講經。


    方淩講的內容聽起來很普通,可是他自己都不自由自主的覺得,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不斷地充斥在他的心頭。


    這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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