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麽一個良好的開始,往後的談話就越發的順利,紀尚舟紳士又體貼,因為知道路瑤父母離異的現狀,所以打算分別拜訪,先在夜城約見杜慧,然後再飛去冬城見路柏全。


    兩家四位長輩全都見了一次麵,時間也過去三天,路柏全跟杜慧這邊沒有任何意見,全都聽兩個孩子的。在定婚禮日期的時候,紀貫新選了五月二十一號,521,同時也是路瑤的生日。


    紀尚舟忙的很,總共也就在國內待了不到一個禮拜,期間路瑤邀請他們來家裏做客,親自做了一桌子的菜給他們吃,孟岑佩說紀貫新有福氣,能娶到路瑤這麽賢惠的老婆。


    紀尚舟則對路瑤道:“瑤瑤,如果貫新欺負你,你給我和你阿姨打電話,我們收拾他。”


    路瑤微笑著頷首,“知道了,謝謝叔叔。”


    紀貫新趁著路瑤去廚房切果盤的時候,對紀尚舟說:“你哪個朋友是做娃娃生意的?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留一個。”


    紀尚舟說:“你想買什麽,我直接叫人給你寄迴來。”


    紀貫新不領情,“你寄迴來是你的人情,我也不是沒錢。”


    紀尚舟無奈又寵溺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對孟岑佩道:“看看你把他慣成什麽樣兒了。”


    孟岑佩說:“人家老三願意花錢哄自己媳婦,你管他幹什麽?”


    紀尚舟說:“我還不是想著他能多給我打幾次電話?”


    一家子都是有心眼兒的人,都在心裏麵打著自己的小九九。


    紀貫新聞言,低聲嘀咕了一句,“說的你跟孤寡老人似的,想我就給我打電話唄,我還能不接?”


    紀尚舟輕哼了一聲,然後道:“我看你以後有了兒子的。”


    大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等著看你笑話的架勢。


    紀貫新挑眉迴道:“我要生女兒,女兒多好?我成天放在枕頭邊養著。”


    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正巧路瑤端著一個大果盤從廚房走過來。


    果盤擺在桌上,她微笑著說:“叔叔阿姨吃水果。”


    紀尚舟笑著點頭,孟岑佩道:“來,瑤瑤坐下,別忙活了。”


    路瑤落座之後,孟岑佩親密的拉著她的手,微笑著說:“瑤瑤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路瑤沒想到會突然聊起這個話題,她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淡笑著迴道:“我跟貫新一樣,喜歡女孩兒。”


    紀尚舟說:“女孩兒好,女孩兒聽話還貼心,比男孩兒強,我連孫女的名字都想好了,這輩兒家裏行‘深’,單字姌和姩都好,都是女孩兒的名字。“


    紀貫新問:“哪個染和念?”


    紀尚舟道:“姌嫋的姌,女字加年的姩。我孫女將來一定是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也隻有這倆字才配得上。”


    紀貫新蹙眉,紀尚舟說的話他都聽不懂好麽?


    紀尚舟無奈的歎了口氣,說:“不知道你當初上學都聽什麽去了。”


    紀貫新道:“你要是想讓我學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幹嘛送我去國際學校?送我去孔子上學那地兒不就得了。”


    孟岑佩搶在爺倆強起來之前說:“你爸來之前特地去找王文山喝茶,這兩個字都會王文山親自給選的。”


    路瑤問:“是現代國學大師王文山嗎?”


    孟岑佩微笑著點頭,“是他。”


    紀貫新問路瑤,“你認識?”


    路瑤說:“沒見過本人也一定知道啊,文學造詣那麽高。”


    紀貫新不以為意的說了句,“怪不得起倆正常人都不認識的字,我女兒要是叫這名兒,以後不得逢人就解釋一遍?”


    紀尚舟說:“你別自己沒文化,還總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


    說完,他又微笑著看向路瑤,“瑤瑤覺得呢?有沒有你喜歡的?”


    對上紀尚舟一張期待迴應的臉,就算路瑤沒什麽想法,這時候也得硬擠出一個來。


    “紀深姌,紀深姩,我覺得都挺好聽的,還是叔叔阿姨決定吧。”


    身旁的紀貫新立馬挑眉道:“欸?你怎麽把我女兒的名字交給他們起了?”


    路瑤問他:“那你心裏有想好嗎?”


    紀貫新想也不想的迴道:“白雪公主啊。”


    要不是紀尚舟坐在路瑤正對麵,路瑤真想給他個大白眼兒,他就沒一句正經的。


    紀尚舟似乎習慣了,所以直接跟路瑤交接,他說:“這兩個名字都好,我孫女都配得上,那就暫定,等你們真的有了孩子再說,萬一是個男孩兒呢,我還得再想想我孫子的名兒。”


    在涉及孫子孫女的事情上,所有長輩的反應都出奇的一致,哪怕是紀尚舟這種人,也是不厭其煩,下足了功夫。


    婚禮的日期定下之後,路瑤跟紀貫新正好還有差不多整五個月的時間來籌備婚禮。在此期間,紀貫新除了叫路瑤準備她那邊的婚禮賓客名單之外,其餘的事情,都是他親自操辦,事無巨細,力求給路瑤一個終身難忘的婚禮。


    路瑤年紀還小,身邊也沒什麽結婚的朋友,不過聽梁子衿說,結婚是個麻煩事兒,哪怕當初梁子衿跟駱向東結婚的時候,因為她懷了孕,駱向東什麽都沒叫她做,可她還是覺得煩。


    如今到了路瑤自己結婚,她都做好迎接麻煩的準備,可事實上,她閑的沒事兒做。紀貫新什麽都不讓她操心,就連婚紗和首飾選什麽樣兒的,他都要嚴格保密,弄得路瑤心癢難耐。


    她隻能趁著國外婚紗店或是珠寶店給紀貫新打電話商榷細節的時候,才能偶爾偷聽兩句,可沒等她細問,他又躲到別處去接了。


    跟紀貫新待在一起的日子,每分每秒都過得快樂而充實。轉眼間新年到了,紀貫新的父母都在國外,叫他們也去國外過年。


    紀貫新先陪路瑤迴了趟冬城,在路柏全那裏過了大年二十九和三十。


    他二月七號的生日,路瑤提前好久就給他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是那串她四年前輾轉經梁子衿之手送給他,後來又親手扯斷的石子手鏈。


    紀貫新一直小心翼翼的把手鏈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裏麵,因為她就在身邊,所以他也沒有常去看,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把手鏈拿走了,又重新編了一條送給他。


    還是那條手鏈,隻是這一次,親手戴在他手上的人,是她。


    紀貫新沒辦法用語言去形容此時此刻的感受,有種命中注定的感慨。


    在他生日當天,他正式通過新銳平台,向全國宣布,他已經向路瑤求婚,婚禮定在今年的五月二十一號。


    雖然此前也頻頻傳出兩人好事將近的新聞,可是一直沒有得到雙方證實,如今紀貫新親口承認,一時間,此消息頻占各大娛樂版麵頭條,熱搜持續不下,除了新銳之外的各大媒體公司,都想采訪紀貫新跟路瑤,哪怕隻是露個臉也好,但是兩個當事人在宣布婚期之後,馬上飛去國外陪紀家長輩過年,行程滿的針都插不進去。


    路瑤也不知道紀貫新具體是什麽安排,他慣來喜歡給人驚喜,所以她也樂的滿足他。在德國陪紀尚舟和孟岑佩過了個年,轉頭兩人又直奔機場,隻是在上了飛機之後,路瑤才知道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土耳其。


    她問他:“怎麽突然想起去土耳其了?”


    紀貫新笑的意味深長,“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連轉機帶坐船,一共十幾個小時,哪怕一路上不用路瑤動,可是坐也會坐累的。她筋疲力盡的窩在紀貫新懷裏麵,兩人坐在私家車後座,紀貫新讓她睡一會兒,說到了地方叫她。


    路瑤閉上眼睛,在他懷裏昏昏沉沉的睡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得身邊人溫柔的喚她,“瑤瑤,睜開眼睛,我們到了。”


    路瑤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然後慢慢抬起頭來。順著車窗往外看,當她看到那片無雲的湛藍天空時,她沒有驚訝,當她看見那片金黃色的沙灘時,她也沒有驚訝,可當她看見那麵一望無際,藍的幾近透明的海水時,她真的震驚了。


    海灘上有大大小小的船隻在航行,可是乍眼望去,那些船隻更像是漂浮在海麵上,因為這裏的海水清澈到令人驚訝,以海麵為分界線,上下就像是一麵鏡子,美得……令人無法唿吸。


    紀貫新看到路瑤瞠目結舌的樣子,他輕笑著道:“喜歡嗎?”


    路瑤歡喜到說不出話來,緊抓著他的袖子,她半晌才說:“這是什麽海?怎麽會這麽清澈?”


    以前所說的清澈到透明,大抵是一句形容詞,可是在這裏,是真的做到了。


    紀貫新說:“土耳其藍礁湖,世界上最美的海灘之一。這裏的地勢是內海灣結構,海水幾乎不流動,所以特別靜。我猜你一定喜歡這兒,也不枉我們折騰了這麽久。”


    路瑤忍不住推開車門,下車往海邊跑。


    海邊全都是顆顆渾圓的白色鵝卵石,也幸好路瑤穿著平底鞋,所以不會站不穩。


    她高興地脫掉鞋子,光著腳穿著裙子站在沙灘邊上,湛藍色的海水沒過她的腳踝,她開心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一迴頭,紀貫新就站在她兩米遠的地方,她笑著問他:“這麽漂亮的地方,怎麽就咱們兩個人?”


    紀貫新笑著迴道:“因為要拍婚紗照,不想讓別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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