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現在立馬追出去,那無論他能不能攔得住路瑤的電話,結果都隻有一個,暴露。


    好不容易騙的夏聖一願意主動提交罪證,要是被她發現了,她死活不肯把戒指交出來,那搶劫這事兒就不好跟她明算賬。


    短暫遲疑的功夫,外麵夏聖一已經拿到了紀貫新的手機,看到上麵顯著是‘老婆’來電的字樣。


    瞥了眼洗手間方向,那裏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夏聖一站在客廳之中,劃開接通鍵。


    手機中傳來路瑤軟綿綿的聲音,“貫新。”


    她在新加坡那邊玩兒了一下午,到底還是想他,所以想臨睡之前給他打個電話。


    夏聖一聽著路瑤的柔聲細語,第一反應就是,路瑤在示弱,她後悔了,想要跟紀貫新求和了是不是?


    她絕對不會給路瑤這樣的機會,絕不!


    所以她拿著手機,一聲沒吭。


    手機明明顯示著正在通話中,可裏麵卻沒有紀貫新熟悉的聲音傳來,路瑤有些詫異,不由得又叫了一聲,“貫新?”


    夏聖一本想冷言冷語的嘲諷路瑤,而是話到嘴邊,她卻是曖昧的輕哼了一聲,這聲音那就是再明顯不過的敏感訊號。


    路瑤那邊頓時就沉默了。


    夏聖一心裏這個痛快,緊隨其後的,她佯裝睡意朦朧的樣子,低聲道:“誰啊?”


    路瑤一時間沒有聽出是夏聖一的聲音,隻知道是個女人,她懵了一下之後,冷靜的道:“你是誰?紀貫新呢?”


    夏聖一沉默數秒,然後道:“路瑤,你不是出國了嗎?幹嘛這麽晚還打給貫新?”


    這一次,路瑤終於挺清楚手機裏麵的人是誰,她驚訝的道:“夏聖一?”


    夏聖一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可聲音還是軟媚的,她輕聲迴道:“是我。”


    路瑤問:“紀貫新呢?”


    夏聖一笑著迴道:“他在浴室呢,你現在要他接電話嗎?我怕他有些不方便,而且他現在也並不想接你的電話。”


    路瑤沉聲說:“你別告訴我,你對紀貫新有親人之外的感情?”


    夏聖一聞言,笑的更暢快,她出聲迴道:“是又能怎麽樣?我是喜歡他,我喜歡他好久了,而且他也喜歡我,不然他下午也不會對你說那些話。你要是有臉,那就趁早離他遠一點,他現在是我男朋友,我是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所以不計較你這次半夜三更的打電話給他,但是也僅此一次,連再二的機會都沒有。”


    路瑤忽然激動的說:“你把手機給紀貫新,我要他接電話!”


    夏聖一自然不會給,她隻嘲諷的迴道:“路瑤,你知道貫新最討厭你什麽嗎?他討厭你裝模作樣,既然你那麽愛裝,那就裝的好一點,何必蹬鼻子上臉,要惹他不高興呢?他這樣的人,要什麽沒有,你真的以為他願意寵你是因為你叫路瑤?哈,他不過是把你當成個長得好看的玩物而已,現在玩膩了,說丟就丟。”


    “夏聖一,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夏聖一陡然翻了臉,她最恨別人說她有病,她沒病。


    情緒大起大落,她舒了口氣之後,忽然又換了一副麵孔,一張明明好看的臉上,莫名的讓人覺得陰森可怖,她對著手機,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是不是覺著我在撒謊?是不是在想貫新隻是把手機落在我這裏,他根本就沒有跟我怎麽樣?但是我告訴你啊,我們剛剛才上過床,不止一次,打從你離開夜城開始,他每天都會要我,我們兩個就在你睡過的那張主臥大床上,他有時候會急的連我的衣服都不脫,直接就進來,我討厭他一副衣冠整齊的樣子,可下麵卻在做那麽不純潔的事,可他又偏偏弄得我那麽舒服,我連推他都沒力氣,隻能任他為所欲為嘍。”


    “還有還有,我不知道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是怎麽樣的,但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很喜歡女上男下,我第一次跟他做的時候,他差點要了我的命,強悍的不行,可他有時候也會溫柔的像紳士,撫遍我全身,就連那裏……也會細心體貼的照顧。”


    “你知道我最迷他什麽嗎?是他壓在我身上的時候,心口處的翅膀紋身,就在我眼前,飄啊,飄啊,像是下一秒就會飛出來落在我鼻尖上……”


    夏聖一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滿腦子浮現的都是她從手機監控上看到的路瑤跟紀貫新翻雲覆雨的場麵,隻是她自動的將路瑤變成了自己。


    因為入魔太深,她連自己都騙了,自然會說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終於聽到路瑤崩潰哭泣的聲音,夏聖一如願以償的笑了,她輕聲道:“路瑤,我對你最大的容忍,是你曾霸占我心愛的男人半年之久,你甚至戴過象征他老婆的戒指……不過你要明白,他這輩子,隻能是我的,誰要是敢跟我搶他,我,要她的命!”


    路瑤哭著掛斷了電話,夏聖一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兀自笑了。


    早晚都會有這一天,既然如此,她願意提前解決掉這個麻煩,從今往後,紀貫新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她身邊好了。反正戒指她會幫他‘找到’,她的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隻要他喜歡,她的命,也是他的。


    一門之隔的紀貫新清醒的聽到門外夏聖一的所有對話,即便他聽不見路瑤在說什麽,但他猜得到,也想得出路瑤此時此刻崩潰的模樣。


    他氣得垂在身側的手指尖都在發抖,恨不能立馬衝出去殺了夏聖一算了。可心底忽然冒出另外一個聲音,他在對自己說,相信路瑤,路瑤也是個有判斷是非能力的成年人,但凡她仔細想一想,絕對不會相信他跟夏聖一之間能有什麽貓膩。


    可女人的心思……紀貫新不願路瑤受丁點兒的傷害,加之夏聖一剛才說的那般真實,他要是路瑤,估計也懵了。


    但是眼下他沒有任何辦法,衝出去揍夏聖一一頓?那之前的所有惡心都白受了,一切的一切都會迴到原點,他沒辦法用人贓並獲來為路瑤出一口惡氣。


    所以想著,紀貫新閉上眼睛,不停的在心底勸慰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了。都熬到現在了,頂多三天,三天之內,他一定叫夏聖一哭都找不到調!


    好不容易忍到了淩晨,紀貫新佯裝宿醉而醒,打開洗手間房門。夏聖一果然變態,她就靠在門邊幹坐了一夜,聽到聲音,她抬眼望去。


    紀貫新微蹙著眉頭,嚇了一跳,“你怎麽在這兒?”


    夏聖一腿麻了,扶著牆壁站起身,她看著紀貫新道:“你沒事吧?洗手間地上那麽涼,你不要感冒了。”


    紀貫新道:“昨晚是你送我迴來的?”


    夏聖一點了點頭,“你喝多了還開車,我怕你出事,所以送你迴來。你把自己反鎖在洗手間,我沒鑰匙又擔心你一個人,所以就在這等著你醒了。”


    紀貫新用晦暗不明的目光盯著夏聖一,這目光落在夏聖一眼中,就是他對她動心和愧疚的表現,隻是他現在還不好完全釋放自己的感情,所以並不挑明。她懂。


    “小叔,你去沙發上休息一下,我去幫你做早餐。”


    夏聖一要走,紀貫新卻說:“不用了。”


    夏聖一抬眼看著他,他眼中帶著壓抑的心疼之色,輕聲道:“你也在這兒熬了一宿,趕緊迴去睡覺吧。”


    夏聖一道:“我不走,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紀貫新輕聲說:“我是大人了,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倒是你,傻不傻,還在這兒幹坐了一晚上。就算要等,你不會去沙發上睡覺嗎?”


    夏聖一說:“我怕你在洗手間裏麵磕著碰著,我離著近,好能聽見。”


    紀貫新‘忍不住’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淡笑著道:“傻孩子。”


    他向來知道女人好哪口,隻是隨意一個動作,立馬叫夏聖一軟了大半麵的身子。她癡情的望著他,差點要衝口欲出,我愛你。


    可她怕紀貫新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所以心底暗自想著,戒指,等她幫他‘找到’戒指之後,紀貫新一定會認為,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到時候他就算不想承認都不行了。


    她站在他身邊,笑的溫溫柔柔,就像個沒有任何心機的大女孩兒一般。


    可她不知道,紀貫新心底早就翻江倒海,連恨帶怒,如今又加上惡心。一夜未睡,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快要熬不住了,再不解決掉這個神經病,他都要神經了。


    眼下他豁出去要快馬加鞭的催著夏聖一主動自首,所以去樓上洗了個澡之後,先送夏聖一迴家換衣服,又陪她吃了頓飯,見她雙腿都已經邁不動步,這才主動抽身離開。


    遠離夏聖一視線後的第一件事,紀貫新立馬掏出手機打給路瑤,他真怕路瑤信了,或者受傷不理他,他現在又不方便過去找她,她豈不是要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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