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瑤說做手鏈不麻煩,關鍵是用電鑽給石子打眼兒要費點功夫,可能得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我跟駱向東這次來日本除了看紀貫新也沒有其他行程,索性就在店裏等著。


    店中有椅子,駱向東見我和璐瑤在聊天,便自己坐在椅子上翻雜誌。


    璐瑤誇我|日語說得好,起初都沒聽出我不是日本人,我笑著迴道:“我大學主修的就是日語。”


    璐瑤道:“怪不得呢。”


    我說:“你才來日本一年,日語已經說得很好了,要是再待個兩三年,保準跟這邊人的口音一樣。”


    璐瑤聞言,淡笑著迴我:“我今年年底就迴國了,要備戰高考。”


    我看得出她年紀小,但是沒想到她還是高中生。


    許是見到我眼中的詫色,璐瑤笑著問:“我看起來不像年紀這麽小的吧?”


    我馬上迴道:“不是,我以為你在日本這邊讀大學。”


    璐瑤道:“國內高三都在複習期,我想大學報考新聞專業,所以就過來日本留學一年。”


    我說:“人家高三都忙的昏天暗地,你還有時間來日本學別的,這麽看你真是學霸啊。”


    璐瑤微微一笑,出聲迴道:“平時沒那麽貪玩,比別人多記一點東西罷了。”


    我看了眼璐瑤手中的繩子,她已經開始編手鏈了。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我出聲說:“真嫉妒你們這種學習好手又巧的人。”


    璐瑤說:“其實沒什麽,你要是想學很快就會了。”


    我連連擺手,跟她舉了個我們小學手工課,老師教所有孩子一起疊紙船。大家甭管快慢總能疊的出來,唯有我,手殘黨,紙船是怎麽都疊不出來,倒是誤打誤撞疊了個上墳用的金元寶,氣得老師就差跟我媽說:你家孩子真是‘心靈手巧’。


    我感慨的道:“要不是當年運氣好考上夜大,以我這生存能力,也是廢了。”


    璐瑤美眸微挑,看著我問:“你是夜大畢業的?”


    我點點頭,璐瑤很快道:“我的目標也是夜大,你還說羨慕我是學霸,你這才是真真兒的高材生呢。”


    我笑著說:“我隻是擅長考試,其他的都不行。不像你,什麽都會。”


    我跟璐瑤蠻聊得來,所以就沒覺得半個多小時過得有多慢。轉眼的功夫,璐瑤將一條新的石子手鏈編好,跟送紀貫新的那條不一樣。


    璐瑤說:“這是我最新學的編法,你看還行嗎?”


    我接過來一看,點頭道:“好看。多少錢?”


    璐瑤將工具收迴去,淡笑著迴道:“算了,當是我送你的。”


    我一抬眼,很快道:“那可不行,咱們一碼歸一碼,你也是做生意。”


    璐瑤道:“無所謂,一條繩子也不值什麽錢,石頭都是你自己帶來的,我們就當交個朋友好了。”


    我喜歡璐瑤的性格,也不好再推脫,留了個電話號碼,說是當她迴國一定再聚。


    跟駱向東一起出了店門,他左手戴著腕表,我隻得抬起他的右胳膊,把手鏈給他戴上。


    駱向東道:“半個多小時竟聽你倆互相吹捧了。”


    我抬頭瞥了他一眼,道:“什麽叫互相吹捧?你沒聽見人家多優秀嗎?”說罷,我又點了點他腕間的手鏈,說:“你看看,好不好看?”


    駱向東道:“別人說什麽你都信,我還跟你說我明天考東大呢,就你這直|腸子什麽都往外說。”


    我剛要迴嘴,駱向東看了眼腕間的手鏈,聲音柔了幾分,道:“我覺得好看是因為你送的,不是因為她編的。”


    看著駱向東那張充滿了理所當然的俊美麵孔,我止不住的勾起唇角。哎呦我親愛的,說話乍聽是刺耳,其實細琢磨還是很中聽的。


    我伸手挽著他的手臂,什麽都不說,隻是笑著盯著他的臉。


    駱向東帶著我原路往迴走,我倆迴到酒店,晚上也沒出門,晚餐都是叫服務生送到房間裏來的。


    駱向東問我吃什麽的時候,我還是那句話,不要葷的。


    駱向東不是個心思特別細的人,可他特別了解我,但凡我有什麽心事兒,準瞞不過他三天。


    所以我連著兩天吃飯不吃葷,他看著我說:“怎麽突然改吃素了?”


    我沒瞞他,如實迴道:“我發誓了,隻要紀貫新這次能挺過來,我吃素三年。”


    我想我說的坦然,這樣駱向東心裏多少能好受一點。可將心比心,如果駱向東為其他女人這樣做,我心裏也會不怎麽舒服。


    所以不待駱向東開口,我又補了一句:“向東,別生我氣,我能為他做的也就隻剩下這些了。”


    駱向東俊美的麵孔上繃了數秒,隨即薄唇開啟,出聲道:“我是氣紀三兒,明明一副討人嫌的性格,還偏偏生了具招人憐的身體。”


    他是想生氣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畢竟紀貫新麵臨生死大關,而我跟紀貫新這樣的感情……總之我還是那句話,錯過的已經錯過了,但求問心無愧吧。


    晚上臨睡覺之前,我給紀貫新他二哥打了個電話,在確定紀貫新現在還沒事之後,我這才稍稍放下心,畢竟被今天淩晨的那個電話給嚇壞了。


    九點半剛過我就跟駱向東躺在床上,身心俱疲,可因為神經緊繃,一時間也睡不著。


    枕著駱向東的手臂,我在黑暗中睜著眼睛。駱向東說:“睡會兒吧。”


    我說:“我害怕。”


    駱向東知道我怕什麽,他出聲說:“沒事兒,挺過今晚,明天他就能醒了。”


    之前紀貫新從手術室裏麵推出來的時候,我期盼他在icu的這三天眨眼就能過去。可越是到了緊要關頭,我越是害怕,甚至有瞬間的錯覺,覺得隻要紀貫新的心電圖還在跳動,隻要他不再出任何差錯就好。


    沒應聲,我一個人獨自胡思亂想。許是過了十幾分鍾的樣子,駱向東動了下手臂,將我往他懷中攬。


    他低聲道:“別想了,你再這樣就算紀三兒有病,我都會覺得嫉妒。”


    我把臉埋在駱向東肩窩處,輕聲迴他:“向東,我不想他有事,他還不到三十歲,以後還有好多年的路要走。”


    駱向東說:“紀家已經盡了人事,我們也都不希望他出事兒,你這幾天又是求神又是拜佛的,真的隻能聽天命了。”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人需要有信仰,信仰就是在你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還能耗到你挺到最後一刻。


    當一件事告訴你隻能‘盡人事聽天命’,那才是真真的無力。


    我很慶幸此時此刻有駱向東在我身邊,不然我真的會不知所措。


    駱向東的懷抱給我十足的安全感,我也是累急了,不知何時就睡了過去。


    這一晚我做了個夢,夢裏麵皆是我跟駱向東還有紀貫新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夢裏麵的故事都跟真的一樣,駱向東跟紀貫新見麵就掐架,兩人互揭老底互爆短處。


    我夾在他們中間很是為難,難著難著我就慢慢睜開了眼睛。因為昨晚睡覺忘記擋窗簾,此時外麵的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照進來,幾近刺目。


    這樣的光線,一看就知道時間不早了。


    睜眼第一件事,我伸手拿過手機看了眼屏幕,果然,現在已經上午快十二點了。


    沒有紀家的未接電話,我心裏鬆了口氣。


    駱向東這兩天睡得也是不實,我放下手機的時候他已經眯起眼睛。


    我問他:“睡好了嗎?”


    他哼了一聲,然後道:“陽光,好煩。”


    我說:“我幫你把窗簾拉上。”


    我才剛要起身,駱向東馬上伸出手臂橫在我腰間,將我整個人攬到他懷中。


    我睡覺向來是不喜歡穿衣服的,而駱向東比我好點,他好歹還會穿內褲。


    他拉著我的手往他下腹處摸,我的指尖才一觸到凸起的硬物,下意識的手指蜷起,然後胳膊往迴縮。


    駱向東把臉埋在我肩膀處,拽著我的手腕往他那裏使勁兒。


    我跟他拉扯,可哪裏是他的對手。他硬是將我的拳頭按在他胯下,我幹脆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駱向東另一隻手過來摸我,我也用另一隻手拽著他的手腕。


    我倆拉扯了幾下,他幹脆順勢翻身壓在我身上。


    熟悉的重量,熟悉的切合度,駱向東埋首在我耳邊,輕輕撩撥我。


    我推了他一下,低聲道:“我沒心情。”


    駱向東沒看我,徑自低聲迴道:“你不能厚此薄彼。”


    我沒有厚此薄彼,隻是心窄,一旦有事兒就心神不寧,我現在沒有心情。


    駱向東一邊挑|逗我,一邊低聲說:“你不能光心疼他就不心疼我了……”


    我也是拿駱向東沒轍,關鍵也不想看著他憋得難受。


    本是抵著他肩膀的手慢慢滑到他脖頸處,我雙臂環著他。隻是這樣一個姿勢,駱向東立馬收到訊號,他下身抬起,自己拽掉了身上唯一的內褲。


    說是我幫駱向東瀉火,其實駱向東何嚐沒有取悅到我。當他抱著我去浴室洗澡的時候,看著滿麵酡紅的我,他輕笑著道:“早這樣不就好了,何必憋著?”


    我剜了他一眼,別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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